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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十,萧雪寻的伤早就好了,留下的一点疤只能留给时间去淡化了,与此同时,又有一大批的战俘从祁国被押送到圣麟军营。
这一日,是六月十八,按照军中的黄历,这是一个诸事皆夷好日子。
一大早,萧雪寻伺候司空雍域洗漱完毕,两人一起吃过早点,司空雍域就换上主将的铠甲要出门去。
临走的时候,忽然把一件衣服交给萧雪寻,“这件衣服我比较常穿,可惜你上次补好它又坏了,你再帮我补补吧,我中午回来要换。”
那意思是要萧雪寻在他回来之前把衣服补好,萧雪寻二话不就答应了,“好的,没问题。”
目送司空雍域离开,萧雪寻这才把要补的衣服拿起来看,结果一看她就傻眼了,这衣服竟然哪里都是破洞和裂缝。
萧雪寻忍不住扶额,心想他到底是怎么穿的,竟然能破成这样?前两她补的时候还好好的,就掉了一个扣子而已,怎么才两就破得不成样了?!
照这样的情形,想要在中午之前补好,她估计连上厕所的时间都要放弃了。事实上,司空雍域故意把弄坏让她补,就是希望她中午之前都没时间踏出营帐。
因为这一日,是司空雍域选出来让全军观看处决战俘的日子,他要把祁国之前的劣迹给所有的士兵知道,让大伙之后祁国害死了圣麟多少无辜百姓。
而那些无辜的百姓,不少是军中士兵的父母,或妻儿,这些祁国欠下的血债,如今他要给众将士一个交代。
位于沙场的功过台上,司空雍域身形笔直,台下是黑压压的几万将士,以及数千名从祁国押送过来的战俘。
每当司空雍域道出一条祁国的劣行,战俘们的脸色就会苍白一分,而圣麟的战士则会大声吼上一句:“家仇国恨,血债血偿!”
呼声震耳欲聋,几乎直达云霄。
萧雪寻坐在主帐内认真缝补着衣服,隐隐约约似乎有听到什么声音,等她侧耳细听时,却又什么都听不到。
今的气又热又闷,似乎是想要下雨了,帐篷内的光线慢慢的就暗了不少。六月的气孩子的脸,随时都有可能气大变。
萧雪寻心里盼着快点下一场雨缓解暑气,忽然又想起司空雍域出门的时候什么雨具都没带,她记得他昨提了下今全军会到沙场操练。
萧雪寻既担心司空雍域淋雨了会生病,又觉得他的身体应该不至于那么差,两种思想经过一番斗争之后,萧雪寻放下衣服站了起身。
她决定把蓑衣给他送一送,反正从主帐到沙场也没有很远,她走快点一来一回则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中午之前她应该够时间把衣服补好的。
萧雪寻走出营帐,果然就见空乌云黑压压的一片,她忍不住又加快了脚步往沙场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萧雪寻就听到一阵阵的呼声,有点像她之前在营帐内听到的声响,萧雪寻细听,原来是将士们在高喊着:“家仇国恨,血债血偿!”
萧雪寻觉得圣麟士兵操练喊的这个口感也太血性了,果然喊打喊杀才是军人应有的性格吗?她心里吐槽着,很快就到了沙场外围。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一眼就看见了台上的司空雍域,萧雪寻的脚步停了下来,这时,司空雍域的声音响起了,透过重重将士,传到了萧雪寻的耳朵里。
“以上就是祁国此前在圣麟的所作所为,罪孽深重这个词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祁国犯下的罪校
“如今的圣麟在皇上的英明领导之下,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凌践踏的国,我们有了报仇雪恨的能力,
“所以今,本将决定拿祁国战俘的鲜血来告慰曾经被祁国无情残害的所有无辜的圣麟百姓。”
司空雍域的这番辞,一字一句俨然刀枪利剑一般,无情地穿过萧雪寻的耳膜,她整个人椅了一下,手里抱着的蓑衣无声跌落在地。
原来什么全军操练,什么衣服坏了要补,都是他掩饰借口,处决战俘才是他今真正的目的……
空的乌云越积越厚,黑压压一大片盘踞在军营的上空,仿佛一只魔怪的手,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肆虐人间。
终于,随着司空雍域的一声高喊:“处决时辰已到,弓箭手请出列!”空砸下了豆大的雨点,一滴一滴,像极了断线的珠子。
沙场上,背着弓箭的士兵,一列一列,整齐地迈步从队伍中走了出去,全军的将士沸腾了起来,台下跪地低头的祁国战俘也瞬间爆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哭声。
“不!”萧雪寻的眼泪也流了下来,那些人跟她一样,不过是出生就长在祁国的普通老百姓而已,战争不是他们的错,他们何其无辜?他怎么能把所有的罪恶和债孽都归咎到他们身上?
这不公平!不公平!萧雪寻心里呐喊着,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拔腿就冲了进沙场,冲了上台上,拉住司空雍域的衣袖,喊了一声:“将军!”
司空雍域被她的出现吓了一跳,有种自己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不舒服感觉,他皱起了眉头:“你跑来这里做什么?快回去!”
“我不!”萧雪寻哭着摇头,手下死死地攥紧司空雍域的衣袖,视线扫过台下双手被缚,被迫跪在圣麟全军将士面前的祁国战俘们。
里边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孩,他们有的在哭,有的在诅咒,有的一脸惊恐和死灰,更多的是无辜,尤其那些孩,黑白分明的眼里还都是孩童的纯真,他们什么都还不懂,却马上就要被处死了!
萧雪寻于心何忍?要她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死她做不到,“将军,求你放了他们吧,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
雨越下越大,萧雪寻脸上湿了一片,已经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司空雍域看着这样的她,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第一次沉了声音呵斥她:“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去,这样你刚刚的话我可以帮你兜着,但你若是不听,惹了众怒,到时候连我也未必保得住你!”
萧雪寻却是心意已决,不达目的不罢休,她干脆当众跪在了司空雍域的面前,“我知道祁国士兵曾经在圣麟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但那和祁国的百姓有什么关系?他们只不过是出生就生长在祁国普通的老百姓,他们没有在杀过人放过火,他们何罪之有?”
雨下得太大,萧雪寻的眼前一片迷蒙,她低着头,看不清,也看不见司空雍域的脸色,“将军口口声声圣麟那些死去的百姓无辜,那祁国的这些百姓呢?他们就不无辜吗?他们一样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