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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的大极了,一滴一滴砸在伞上。
戚橙跑起来的时候,步子带起来的水,都溅在裤腿上。
边喘气,边喊着,“你别跑了。”
再跑,就该像黑化版剧情里那样被人贩子拐走了。
“等你去我家,可以洗上热水澡,洗完澡,你就干净了。”
想了想,又觉得她没有上漂亮话,又,“你不脏的。你的眼神,很干净。”
戚橙扎着马尾,马尾长长的,甩起时,沾了雨水,湿漉漉的。
听见这话时,少年停住了。
姐姐不嫌他脏,还他干净。
好像,给他的黑暗里添了一盏灯。
他咬着唇,又舔了舔唇角,睫毛上挂着水珠,凤眸亮晶晶地,映着泛黄的路灯。
少年浑身都被雨淋湿了,破旧的牛仔外套与他的身体湿答答贴在一起。
站在原地,心翼翼地望向戚橙,手端在一起,局促极了。
戚橙见他停下来,弯起眼睛,笑起来,一边跑着过去,讲少年遮到她伞下。
江初之比她三岁,比她矮了半个脑袋。
“走了,快些回家,换衣服。”戚橙笑着扯了扯他的手,拽着他去赶公交。
少年心底一阵瑟缩,但,又觉得很高兴。
他会乖乖的,不给姐姐添麻烦。
“你叫什么名字呢?”戚橙边走边问。
虽然她提前知道少年的名字,但是,她还是得问。
少年的手被戚橙包在手心里,此刻不受控制地蜷了蜷,“江初之。”
江、初、之。
江流不复返的江,谐音除的初,之是指他。
妈妈姓江,他随妈妈姓。
妈妈,迟早有一,会除掉他。
连他的妈妈都讨厌他,有个时候,连他自己也在心里厌恶自己。
少年眸底的光又暗淡下去。
戚橙眨眨眼,捏了捏他的手指头,“很好听的名字,像每年下起的初雪那样好听。”
真的?
江初之歪着脑袋看戚橙,凤眸又亮起来了,好似深夜无边的海上忽然亮起一盏灯。
“姐姐的名字呢?”他的声线略微带了些奶音,让人听了忍不住捏一捏他的脸蛋。
戚橙没忍住,沾了雨水的手伸出去,轻轻捏了捏他软乎的脸颊。
唔,软软的,捏着好舒服。
忍不住多捏了几下。
“宗橙,橙子的橙。”
江初之眼睛很亮,在心底,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戚橙收了手,重新牵住他的手,先去附近的药房买了感冒药,然后又去赶公交。
少年安静地跟着她,乖巧得不像话。
只有在戚橙跟他讲话时,他才会上几句话。戚橙不话,他也乖乖地不去吵她。
但是从眉眼间,隐隐能看见几许高兴来。
紧赶慢赶,好在赶上了末班车。
到十点时,公交到了最后一站,戚橙也扯着江初之下车了。
原主住的地方,是个偏远的洋楼,很大很大。
下了公交,还需要走十几分钟才能到。
戚橙边走边,“你先穿我的衣服,等过些,到周六了,带你去买新衣服。”
江初之点头,咳了几声,湿漉漉的模样,像只可怜的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