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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深来去匆匆,却把女医官给留了下来。
有他的人在这,量定国公府也没胆子苛待他家表妹了。
从前……那个姑娘在他父皇和祖母的面前,总是畏缩怯懦的。
她单薄又柔弱,仿佛叫旁人多看两眼都要被吓坏,从未过半分定国公府待她不好。
她亦不与她的母家亲近,明明生来尊贵,又因她母亲的缘故得皇上和宫里太后的看重,可却从不主动进宫去给长辈们请安。
至多不过是逢年过节之时,在家宴上匆匆两眼。
许久未曾见过,怕是连皇祖母都不知道当年那个仿佛谁都能欺负的姑娘,竟也有长成如今伶牙俐齿的时候。
想来,皇祖母大约会很开心的。
衡阳长公主由她抚养长大,与亲生的孩子并无区别。后来长公主死在边关,留下的那个姑娘,便成了老人家思念女儿时唯一的慰藉。
这么多年,纵是皇祖母从未提过,可看那孩子与她并不亲厚,和她教养长大的女儿更是半点不像,大抵也是伤心的。
宿深半垂着眸,长公主和大公子死在边疆之时,他尚年幼,当年长公主名动京城的盛况,他也未曾亲眼看过。
可不知为何……想起莫羡冷然的眉眼,宿深总觉得他的表妹,与长公主母女之间还是相似的。
这般想来,出身将门的女子,总是有些不同的。
纵是从被拘在深闺内院,被养的性格好欺,也不会是真正的菟丝子。
当年的长公主是,如今的莫羡,料想也应如是。
莫羡沉默的看着宿深一行人离去,懒散的倚在了软榻上,抬眸看了女医官一眼。
每日里给各宫娘娘请平安脉的女医官是个人精,福了福身便随着瑾夏出去了。
莫上将彻底放松了下来,伸手在莫媛眼前晃了晃,“哟,还傻着呢?”
她这妹妹好像不大行啊,太子都走了,这脸怎么还煞白煞白的?
“我竟不知长姐手段如此高明,今日还能在殿下面前攀咬我!”
大约是平日里欺负原主成了习惯,这位二姐连方才心底的恐惧都顾不上,姿容秀丽的脸因为尖声质问而显得略微扭曲了几分。
莫羡有点遗憾。
多好看的姑娘呢,怎么这么不讨人喜欢?瞅瞅人家太子,生的那般好,性子还温和讨喜。
她这妹妹真的不太校
锦绣不着痕迹的拉了拉二姐的衣袖,她跟在老夫人身边,素来是会察言观色的,大姐现今怎么瞧着都不对劲儿,若是这个时候惹恼了她……还不定是谁吃亏呢。
若是叫二姐吃了亏……锦绣心底颤了颤,老夫人非得扒了她的皮!
“少见多怪,”莫羡打了个哈欠,带着若有似无笑意的目光从她因困倦显得有些潮_湿的半睁眼缝里划到了二姐多年以来保养得当的漆黑长发上,不紧不慢的补充了一句,“可真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她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不知怎么又戳到了二姐心底脆弱的痛处,她那妹妹眼眶一红,含泪瞪了莫羡一眼,掩面便跑了出去。
莫羡:“……”
唔,脾气差还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姑娘,能养这么大也还蛮不容易。若是搁到了莫羡手里,大约早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只可惜了那副好容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