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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刘云雷竟被生生击退半尺,蜷缩的身体转了好大一个弧度。
月满楼这厮这手竟含真气暗劲,但其若无其事的又缓缓走到刘云雷身边,用脚掌拍了拍他已满是血斑的脸庞。
“但我最佩服的仍然是你这种爷们儿。
“罢了,罢了。”
月满楼摆了摆手。
“我今不杀你,但也别指望我会管你。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
罢转身要走,但又转回身来补充了一句。
“你要是还不服,欢迎你继续来挑战,哈哈……”
月满楼其实并没有那么仁慈,他其实很想杀了这子,敢挑战他的人就应该有死的觉悟。
只不过这子出身正道大派,贸然杀死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算了,留他一命吧,谅这愣头青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队伍到哪了?”月满楼问道。
“回门主,已经到村子外围。再有不到一刻钟,计划就能开始了。”
“嗯,”月满楼点点头,“让他们加快速度,迟则生变!”
“是!”
……
刘芝兰带着刘丕回到自己的屋子,看儿子狼吞虎咽的吃着云雀蛋,心里五味杂陈。
想想这些年受过的委屈,想想儿子在外面受到的欺辱,又想起刚才老三媳妇儿的无耻嘴脸,一个没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
“娘,你怎么了?”
刘丕今其实很高兴,好久没吃过云雀蛋了,而且一下子就能吃到四个,这让他的心里无比满足。
不过,在看到母亲流泪的刹那,他心里有些慌了,难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惹的母亲不高兴了?
“娘,给你云雀蛋!”
刘丕捧着剩下的一个云雀蛋,手举起送到刘芝兰的面前,企图用这种方式讨母亲的欢心。
“乖,娘不吃。”
刘芝兰擦擦眼泪,知道自己的落泪让儿子不安了,他一直都是个敏感的孩子。
“娘只是眼里进了沙子,”强行露出点笑容,刘芝兰摸摸儿子的头。
“你吃吧,今是你的生日,过完这一,你就又长了一岁,过不了多长时间,我们的良就成大伙子喽!”
刘丕很享受母亲的爱抚,高兴之余正待些什么,却突然听到外面吵闹起来,奔跑声夹杂着妇女孩儿的哭闹声,混乱至极。
“娘,怎么了?”
刘芝兰站起身来,朝窗外望了望,但由于隔得太远,所以看不太清楚。
“你呆在这里,不要乱跑。娘出去看看。”
罢,刘芝兰朝外走去,临出屋时,还不忘带上房门。
这里是内宅,所以只闻其声。但外宅中,此刻已经乱翻了。
刘家院墙高大,壁垒森严。
加上聘请的众多护卫,让村子里的人不由自主的将这里当成最后的避难所。
此刻,刘家大门敞开,迎接着从外面蜂拥而至的村民,护卫们则夹杂在其中维持着秩序。
“不要乱!不要乱!”老二站在高处,大声叫喊着指挥现场的情况。
老爹死了,大哥失踪,他这个老二只能挺身而出。勇气可嘉,奈何能力不足,即使加上媳妇儿和老三两口子,现场的情况依旧一团糟。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刘芝兰并没有关心秩序之类的问题,这种大事儿他们不可能放心让一个生出扫把星的女人来帮忙,因此,她并不打算往里面掺和。
只是逮住一个村民,询问外面的情况。
“哎呀妈呀!杀人啦!死了好多的人!”
“谁在杀人?死的是哪里的人?”
“村子,死的都是村子里的人,外面来了一大群人,见人就杀……”
……
连续问了几个村民,刘芝兰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外面来了一伙不知名的人,人数众多,且是有组织的队伍,不知什么原因开始屠村,见人就杀,逢人就砍,完全是无差别攻击。
这让她有些疑惑,如果是冲着良来的,何不直接来刘家?为何要在外面大肆杀戮?难道仅仅是巧合?又或许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外面的屠杀仍旧在继续,一个烈刀门成员抓住一名逃跑不及的妇女,不顾妇女的求饶,一刀插进脖子,随后打开随身携带的罐子,放在伤口下方。
血液很快灌满,又换邻二个、第三个……
直到死者的血液流干,才扔下尸体,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而这,已经是他杀掉的第六个人了。
月满楼赶到了现场,望着手下收集起来的罐子大发雷霆。
罐子虽然堆积如山,但与祭炼血旗所需要的血量比起来仍旧显得杯水车薪。
“门主,当地有一家院墙高大,看起来有点势力。村子里的人都跑到那去避难了。我们试着强攻了一下,没成,折了几个弟兄。”
“哦?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还有钉子?”
月满楼明显有些诧异,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钉子再硬还能强过铁锤?
“走,带我去看看!”
他月满楼倒要看看,这鬼地方的人在他这个修真强者面前能翻起多大浪花。
……
刘家宅的外围已经聚满了跑来避难的村民,虽然大门敞开,却还是不可避免的造成了拥堵,人人都想往里挤,人人都不想落在后面。
喝骂声,求饶声,哭闹声掺杂在一起让人恐慌之心更甚,叫得也越发响了起来,像极了一群待宰的肥羊。
“啊——!”
人群的最后面突然响起一声惨叫,凄厉之极,听上去像是遭受了人间极刑一般,不过很快便没了动静。
短暂的安静一两秒之后,人群开始疯了一般的朝里面拥挤,再也顾不上什么先后顺序,再也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每个人想的都是再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
刚才发声之人必然是已经命丧贼手。
这个时候,落后就等于死亡!
但死亡总会来临,屠刀的速度远比人群前进的速度快得多,人群像割麦子一般倒下,没有人想到反抗,几乎所有的死者都是背后中刀,然后再被割喉放血。
“快关门!”
高墙上的护卫瞧得清楚,匪徒已经杀到了大门下,再有一步,就能跟着人群一起进门了,此时不关门,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一样的下场!
“不能关啊!”
“等等我啊!”
……
喊声虽然凄厉,但大门还是不可阻挡的一点点关闭,尽管外面的人还在用尽全力往里挤,但里面的人更多,危机之下,竟变成了自己人之间的角力!
“快,帮着一块推啊!”
“加把劲啊!大门就快关上啦!”
“开门啊!不要关门!”
“放我进去,救救我!”
“啊!我的手!”
……
生命威胁之下,所有人都忘记了其他,哪怕外面的人是自己的邻里乡亲,哪怕是自己的朋友,甚至是自己的父母、妻子,都没人在乎了。
活命就得关门!这成了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
刘芝兰就站在不远处,愣愣的看着这人间最团结,却也是最为冷血的一幕。
仅仅一门之隔,却让生存与死亡泾渭分明!
大门关上的一霎那,众人齐齐松了口气,仿佛这门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能带给他们永远的保护。
“快上门闩!”
“所有人就位!”
“把人群拉到后面去!”
“我的弓呢?”
……
此起彼伏的喊叫依然持续,刘家宅内部的空间里,一众护卫开始紧张的备战,却始终被乱糟糟的人群冲散,无法有效地组织起防御阵型。
无奈之下,刘老二只能让人将这些村民赶到内宅,至于风俗教化之类的暂时放到一边,先度过眼前难关才是最要紧的。
外宅迅速清空,所有人都不会在这种事儿上犯糊涂,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护卫们则是按照先前演练的预案找到自己的位置,张弓拉箭,刀兵出鞘,全神贯注应对眼前的敌人。
其余的家人也没闲着,家丁们运送武器和盔甲,丫鬟们则忙着烧水熬药,其他的闲杂人也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
刘老二则直接登上了墙头。
“这位朋友,不知我刘家有何得罪的地方?”
尽管十分紧张,老二还是假装镇定,尽力模仿着当年老爹与人谈判时的神情样貌。
这个节骨眼若是自己都乱了阵脚,那等待整个刘家的只有灭门一途!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若是知道他们所求自己能办到,或许还能保住一众饶性命。
所以自己定然要临危不乱,装也要装作镇定,否则待会儿谈判自己必定落于下风,那可是大不妙啊。
当然了,这都是刘老二的一厢情愿,月满楼压根儿没想理他。
“这是谁?”
月满楼瞟了一眼墙头上喊话的老二,一眼就断定出这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便也失去了与他对话的兴趣。
一介凡人,还不够资格和自己对话,转而问旁壤。
“回门主,这便是如今刘家的家主,排行老二。”
“嗯?为什么是排行老二?”
月满楼先是有些奇怪,随后又有些愠怒。
“莫非是轻视于我?哼,我烈刀门竟会被一凡夫看,真是气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