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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缓缓摇头道：“救赵均，是吾等所愿，亦是未来所在。然，帝蛇之毒过于霸道，集吾等之力，尚且只能维持他的生机，却无法驱除毒液。”
华圣说道：“四位前辈见多识广，就算无法驱除帝蛇之毒，但总该知道要如何驱毒。”
“吾等知道，但吾等，做不到。”
“为何？”
“他体内的帝蛇之毒之所以无法驱除，是因为毒液已经渗入源树，腐蚀了丹田，源树失去了丹田滋养，自然不能起死回生。想要救他，必须用到同源同级之果，分解此果中的源力，回馈源树，方能令源树再度焕发生机。
吾等四圣兽，虽然同为准帝，但吾等就是源力化身，吾等就是源果所在。吾等的源力，此时的他，承受不起。”
华圣一听，懂了。
四圣兽愿意救赵均，甚至愿意付出性命去救，但此时的赵均已经处于腐烂边缘，四圣兽的源力一旦进入他的丹田，只会引发最后的死亡。
想到这，华圣目露坚定。
“多谢青龙前辈解惑。赵均是人族的希望所在，是人界的希望所在，更是老夫的执着所在。你们救不了，我救！”
说罢，他一掌按在自己的腹部。
尼德霍格大惊失色道：“你疯了，为了救弟子，要废掉自己？”
华圣低下头，看了眼全身泛黑的弟子，语气低沉道：“我已经活够了，但他才刚刚开始。更何况，我身具时间和风两大源力，失去一种，也谈不上废掉。”
“但你……”
尼德霍格话刚出口，就见华圣按在腹部的手掌用力向下一压，又猛地抽出。
一颗只有微弱光泽的透明小果子顺着他的手掌，从腹部钻了出来。
这颗小果子，代表了华圣在时间源力一道上的最高感悟，是华圣一生修炼的结晶所在。
它就是，时间源果！
时间源果刚被抓出，华圣的气息就开始陡然下降。
只这么一会儿，他就由准帝级跌落到了圣级高阶，且气息还在不停下降。
尼德霍格心中震撼不已。
他知道，华圣虽然身具时间和风两大源力，但时间源力，才是他踏入圣人的根本所在。
现在，华圣从体内源树上摘下了时间源果，无异于要将他圣级的立足之本给挖断！
可以预见的是，不管赵均能不能救活，单是华圣自毁源果，人族当前的气运，就已经跌到了冰点。
魔族如果能够从魔界撤出部分主力，不用多，只要能逃出来十分之一的魔王，那么，在今日之后，人魔二族的实力对比将再次发生变化。
他尼德霍格，就将是真正的二界之主！
然而，在这一刻，尼德霍格并没有滋生任何雄心壮志，反而是心生悲哀。
他和华圣斗了几十年，而今，看着老对手为了救一名晚辈，不惜牺牲自己的源果，尼德霍格的心里，只有深深的敬佩。
“华顶天，你是当之无愧的人族老祖！”尼德霍格心情激荡，久久不能平息。
此时，华圣的气息在一降再降之下，已经跌到了圣级初阶。
他原本中年男人的模样，也在迅速发生着变化。
皱纹爬上了眼角，黑斑浮现在皮肤，头发偷偷染上了白色，挺拔的身躯也随着他的一步步向前而不断佝偻着。
华圣的实际年龄比起龙圣还要大上好几十岁，此前由于境界所在，因此看上去比龙圣要年轻得多。
而今，当他的境界跌落到龙圣死前的圣级初阶，两人再一比较，华圣自然就更加显老了。
不过，圣级初阶并不是跌落的终点。
华圣由时间源力入圣，成为圣人后才结出了时间源果。当他摘下源果的时候，就注定了他将完完全全地跌破圣级，最好的结果就是成为一名准圣级的王者。
就在这时，玄武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华圣，这个称呼代表了人族曾经的辉煌，不能轻易丢弃。”
说罢，它轻轻地朝着华圣吹了一口气。
有一丝时间源力钻入华圣的丹田，重新埋下了一颗种子。
而华圣的境界，也堪堪好停留在了圣级初阶之上。
虽然只是一名最弱的圣人，但好歹，他还是保留住了“华圣”这一称呼。
他朝着玄武深深一礼。
“多谢玄武前辈相助。”
“无妨。救活赵均，救回我们的希望。”
“是。”
华圣走到赵均跟前，俯身，将时间源果往他丹田位置一拍。
而后，他才脱力般坐在了边上，目露期冀地看着自己的弟子。
……
赵均体内。
这是一片深黑的空间。
里面的所有器官，都已衰竭。所有血液，都已干涸。所有细胞，都已死亡。哪怕是心跳，也已经完完全全地停止了。
唯有一个地方，仍在散发着微不可察的血光。
那就是，丹田！
赵均的丹田，不同于常人。
他在突破王级的时候，就做过一次自毁丹田的“壮举”。
那次，他将多种源力混入丹田，破而后立，最终长出了一棵在人魔二界也算得上是独一无二的血源树。
自那时起，他的丹田就已经被深深烙刻上了“血”的痕迹。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相柳之毒全面入侵身体，赵均下意识地就将全身的血脉精华全数收入了丹田，与入侵者做着最后的斗争。
若不是这样，他早该死去，跟华舒儿为伴去了。
就算是后来，有了四圣兽的圣力笼罩，也仅是将相柳之毒所压制，圣力却无法渗入丹田。
因为，不管是圣力还是源力，都是以源树为基础。当源树已死，自然是不能够直接进入别人丹田的，否则的话，它们所产生的破坏力将丝毫不亚于相柳之毒。
但是，有一种物质能够突破这一限制。
那就是源果！
源果是源力的结晶，是一种可以脱离人体独立存在的特殊物质。
它或许还是不能直接进入丹田，但它可以通过另一种手段为丹田提供一种反哺的效果。
某一时刻，在这片死寂空间中，突然钻入了一颗几近透明的小果子。
它正是华圣的时间源果。
在时间源果出现的同时，赵均体内本该被压制着的相柳之毒再次活跃起来，纷纷朝着源果汇聚而去，意图将它也一起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