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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那我等(大结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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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歆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淡淡的瞥开眼,看向别处,似是毫不在意。

易沁伸出手用力扣住夏歆的下巴,尖利的指甲划过她的皮肤,细细地摩挲:“我最讨厌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凭什么,你凭什么得到苏驰的爱,即使你出轨,他也爱你,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东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既然我得不到他的爱,我就毁了他的爱!”

“疯子!”夏歆淡然的语气激怒了她。

“是的,我疯了,才会喜欢上他,才会为他做了这么多事,可是他呢,婚礼上置我于不顾,你知道吗,那天,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大的屈辱,苏驰不是最在乎你吗?不是要守护苏氏吗?我今天就要在他的面前,将他最在乎的东西全部摧毁!”

夏歆撇头,却摆脱不了易沁的控制,听到她的话,停止挣扎,看着她那满脸嘲讽的表情,心中隐约冒出了某个恐怖的念头,易沁却主动解开她的疑惑,她的声音咬牙切齿,她的指甲慢慢地划过夏歆的侧脸,夏歆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仿佛看到自己鬓颊可能被易沁划伤:“我告诉你,我已经准备打电话给苏驰,让他把公司股权转让书带过来,你猜,在他的心里,到底是你重要,还是苏氏重要呢?”

夏歆依旧没有出声,微微地垂下头,看不清任何的表情和情绪,只有她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一瞬间的恐惧。

她害怕,害怕苏驰为了她将苏氏出卖,苏氏只能由自己从他的手上夺走,可是,她更加的害怕,他不会来。。。。。

夏歆冷笑了一下,自己竟然也是这般的无耻。

如墨砚晕染般的黑暗,别墅的客厅里一个男人在昏暗的光线里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个手机,正是失踪的夏歆的,他紧绷着神经等待电话,他去取车的时候,却发现他车子的面前挡了一辆车,他好不容易将车开出来,开到刚才的地方,夏歆却早已失去了踪影,他以为她走了,却赫然的发现地上的手机。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却理不清楚了。

只是安静的回到家,坐在沙发上,他的直觉告诉他,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的脑袋太乱,理不清楚头绪,只能拜托黄秘书去查。

别墅的门被打开,黄秘书匆匆地走到苏驰的面前,将自己收集到的资料放在桌:“苏总,我查到有人看见一个女人被人抱上一辆面包车,可是夜晚太黑,他也不确定,我根据这条消息查到,夏小姐可能是被一辆车带走的,我查了路口摄像头那里,只是拍摄到那辆车的牌照是假的,所以交警方面也追查不到那辆绑走夏小姐的车的具体下落,这场绑架应该是经过详细谋划的。”

苏驰什么也没说,他盯着手机,没有任何的表情。

“苏总,现在报警还来得及,趁事态还没有那么严重。”

苏驰始终不发一言,只是脸色越来越阴郁,一脸的寒霜覆盖,而黄秘书继续将资料摊开让他过目:“有最大的一个疑问的地方,就是,在夏小姐失踪不到半个小时后,易小姐也消失了,恐怕,这件事和易小姐脱不了干系,不知道。。。。。。”

几乎是黄秘书的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起来,并不是夏歆手机而是苏驰别墅里的座机,电话铃声刺耳地萦绕在偌大的客厅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苏驰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便传来一个女人娇媚带嗔的声音,语调里是满满的嘲弄和讽刺:“心爱的人被绑走了,感觉怎么样?”

“易沁,你疯了!夏歆在哪里,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女人吃吃地笑了几声,然后没有了声音,苏驰一皱眉头,听筒里相继传来空荡的铁板砸地声和高跟鞋声。

“他不会来的,你最好放开我,否则警察知道了,即使易家的权势再大也没有用。”是夏歆的声音,只是她还未说完,电话那头便响起“啪”的一声,巴掌声,苏驰握着电话的手死死地扣紧,他感觉到自己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

听筒中传来嘈杂的说不清的嗓音,易沁不再平静,变得有些暴躁:“你报警了没有?”

苏驰放在腿上的手握成拳,关节青白突起,他的喉结上下耸动了几下,似在酝酿自己的情绪,片刻之后冷淡地回答:“没有。”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那是隐忍怒火导致的:“你们想要什么都行,我立刻去准备,只要放她安全回来。”

“苏驰,你不觉得你现在做错了吗?”

“。。。。。。”

“你想要为她放弃那么多东西,让我有些嫉妒呢?只是,你还不知道我的要求,现在答应是不是太早了些。”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他隐忍自己的怒气,和想要把电话摔碎的冲动。

“苏驰,我要苏氏,你辛苦夺回来的苏氏,我要全部,不知道我们的苏大总裁,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

“怎么?舍不得了?”

“易沁,我知道,你要的不是苏氏,不是她,是我。”

苏驰淡淡地说,浮躁的心,已经慢慢的平静下来,他甚至端茶几上的水杯慢慢地喝了一口,看上去惬意悠闲:“所以,不要伤害她,她不过是个女人,除非你们放了她,否则她根本逃不掉,所以别动她,等我过去。”

客厅内的黄秘书听到苏驰这么说,不由地盯紧苏驰手里的电话,他大概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话,却只有苏驰自己能清晰地听懂对方的意思。

“这倒是,我倒要看看你可以为了这个贱女人牺牲到什么地步!”

话筒里突然传来一些男人粗犷的笑声,还有布撕裂的声音,夹杂着女人惊慌失措的叫声,一声一声,刺痛着他的心。

“不要碰她!”

苏驰的声音变得有些冷肃,泄露了刻意压制着的担忧,女人笑起来,笑了很久:“这可不是我能保证的,所以苏总动作要快,要是晚一秒,可能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你敢!”

“你试试我敢不敢,你最好赶紧将股份转让书带过来,否则,我不保证她的安全,至于地址,我会发到你的手机上,你最好一个人过来。”

然后,不给苏驰任何开口的机会,就将电话挂断了。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苏驰站了起来,黄秘书静静地看着他,他只是淡淡的交代:“尽快帮我拟一份合约,将我苏氏所有的股份,全部过给易沁。”

“苏总。。。。。。”黄秘书开口想要阻止,却被苏驰的一个手势阻止。

“我做事自由分寸,你只要尽快去办。”

黄秘书叹了口气,应了一声,就赶紧出去了。

过了不知多久,离他不远处的传真机里出来几张纸,苏驰起身过去拿来迅速地浏览了一遍,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黄秘书。

“苏总,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是整个公司啊。。。。。。”

“可是,整个公司对我来说,都没有一个她来的重要。”似是回答,又似是自言自语。

“黄秘书,我上次拜托你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记得。”

“那以后,就拜托你了。”

“苏总。。。。。。”

苏驰挂断电话,拿起车钥匙,往外走去。

易沁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她的脸上,夏歆不可遏制地将脸撇开,脸颊立刻红肿起来,她听到易沁在车间内来回行走的踱步声,也听到她对苏驰的威胁。

夏歆闭上眼喘息着,口鼻间却尽是污秽的空气,她努力平复着自己心底翻滚的浪潮,却怎么也平复不了心底那抹不祥的预感。

突兀的手机铃声在空旷的车库响起。

易沁看了眼来电显示,淡然的拿起电话。

“阮廷坚。”

夏歆的背一下子僵住。

她听到易沁浅浅的笑,那种讽刺:“你问我把你的小情人藏哪里了?”

易沁俯下身双眼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静默地坐在那里的夏歆,皮肤白皙,而现在已经蒙上了一层细细的灰尘,尖瘦的下巴在微微的光里泛着荧荧的弧度,恶意的捏住她的下颚,尖锐的指甲划破她的肌肤,夏歆却死死咬住唇,不肯发出任何的声音。

“你为什么这么问呢?夏歆不见了,和我没有关系。”

“你不相信,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我想,你也没有必要找她了,你想你做了那些事情以后,她还会原谅你吗?”

她浅浅的笑,悠闲的宛如散步般的慵懒:“对了,我想她还不知道,当年帮苏驰将她的父亲逼上绝路的人——就是你的父亲吧。”

她扬起黛黑的秀眉兀自笑得愉悦:“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这些事,会是怎样的反应呢?着实有些好奇。”

“好了,我还有事,不和你说了。”

她挂断电话,踩着高跟鞋,踏着优雅呃步子,“蹬蹬”的声音,一步,一步,踩着夏歆的心。

她浑身的血液冰冷,她早该猜到了,阮廷坚明明和苏驰两个人以前没有任何的瓜葛,苏驰却放心的将很多事情,交给他处理,以他那样多疑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可是,她竟然毫无知觉,和仇人的儿子,在一起了。

“哎呦,没想到我们的夏小姐哭起来倒是楚楚动人,怎么了,被绑架的时候,也不见你有这样的神情,怎么现在这般的绝望,哎呦,我刚刚忘了你就在现场,现在怎么办呢,你这辈子跟的两个人,都是你的仇人,和杀父仇人在一起或者是和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我想,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根本的区别吧。”

易沁笑得泛冷,这让她宁静美丽的容颜看上去有些狰狞,她本人却不介意,嘴角噙笑:“这是你逼我的,这就是你要的事实,赤果果的事实,怎么样,很丑陋吧。”

“你和苏驰害了我一辈子,我就要你们用一辈子赔偿我!”

易沁的指责声略略歇斯底里,夏歆却异常地平静,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的疯狂,易沁却忽然停下来,抬起指尖抹掉一滴泪,平复了激动的情绪:“你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吗?你太天真的,你知道你哥哥的车祸是怎么一回事吗?”

夏歆有些讶异的睁着眼睛,看着她,眼里有一丝的恐慌:“是汤泉做的,你哥哥车祸的原因,根本不是疲劳驾驶,而是有人故意相撞,他躲闪不及,就这样死了。”

“你还不知道吧,这次绑架你的计划,还是汤泉提供的呢,你也不想想,我要那个苏氏干什么,那是因为我答应了汤泉,他把你交给我,我就把苏氏交给他,怎么样,这个计划,是不是天衣无缝。”

“当年,阮廷坚的父亲,苏驰,汤泉一起密谋你的父亲,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汤泉和苏驰不和,却握有苏氏企业的股份,那是他当年答应好的。”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她的泪早已模糊的眼睛,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骗她,所有的人都是凶手,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要取得各自的利益了,要不是汤泉的妻子,他们现在恐怕还是朋友呢,对了,当时你去了美国,这些当然不知道,那就由我来告诉你。”

“肖涵是汤泉的青梅竹马,曾经的一对佳偶,可惜她爱上了苏驰,却落得和我一样凄惨的遭遇。”

易沁说到这儿的时候,眼里蹦出恶毒的光:“他除了你,对所有的女人,都是一副冰冷的面孔,这样想起来,你还真是让人没法不嫉妒,后来,她借酒消愁,不小心和酒吧里的一个陌生人发生了关系,怀孕了,她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汤泉为了帮她,不得已娶了她,可是她不愿意,甚至去打胎,最后,手术大出血,再也不能怀孕,她的一生就这样的被毁了,她那样爱着苏驰,却得不到一丝的回报,终究是疯了,而苏驰,从头到尾,都没有来看过她一眼,你说,这到底是多绝情的一个男人,汤泉当然不愿意放过苏驰,无奈,势力悬殊太差了,所以,他们终究是决裂了。”

“传说,最近肖涵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她还是哭着喊着要嫁给苏驰,你说,汤泉那样高傲的人,怎么能不气,他要苏氏,要苏驰,永无葬身之地,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吗?”

“可是,你呢?你不是爱他的吗?你为什么要帮他们伤害他?”

易沁因为夏歆随口说出的话而面目死灰,但她随即便轻笑地掩盖情绪:“是啊,我爱他,但是不代表我要当他利用的棋子,他答应和我在一起,无非就是想要留你在他的身边,他害怕你从他的身边消失,可是有害怕你的身份会被曝光,所有拿我当了挡箭牌,挡住所有狗仔队的八卦,在他的眼里,只有你一个人是宝,而我们只是棋子,他根本不配我爱他!”

想了想,又继续说:“苏驰不是也爱你吗,那当时他害你父亲的时候,为何毫不心慈手软。”

夏歆的身子猛然僵了一下,她开始发抖,因为害怕而发抖,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所有的阴谋,像是一个巨大的网,她挣脱不开。

易沁看着她的反应,嘴角有满足的浅笑:“话就说到这边,我倒是看看苏驰到底会不会来。”

巨大的车间门突然被打开,一股阴冷的夜风吹入,也打断了易沁和夏歆的对话,夏歆行动不便只能转过头去看,然后,她就看到了他,就在车间的门口,背着月光看不清脸,但她知道就是他,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而他的身后是那群绑架她的男人,正企图控制苏驰。

苏驰即便在这么脏乱的地方始终优雅自处,在她望着他时,似心有灵犀一般,他也朝她看过来,发现她没受什么伤,脸上立即浮现出淡淡柔柔的笑。

他在安抚她,让她不要害怕,可是夏歆的脸却苍白得像一张纸,身体颤巍巍的,她拼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然而依旧在发抖,她冲着苏驰开口:“你为什么要来?你怎么这么笨?不知道要报警吗?”

她的声音竟然是冷冷的,连她自己也意想不到,她想要驱赶他离开,她其实并不怎么惧怕死亡,她经历过一次,却恐怖他会因此受到更大的伤害。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那么多的承诺我都没有做到,我不想,连这个我都食言了。”他的笑容在脸上放大,像一朵开在千年冰山之上的雪莲,是的,那么美,夏歆却知道没有时间去欣赏,她看到苏驰转向易沁,将手里的文件袋丢在地上:“这是你要的转让书,人我要带走……”

苏驰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大铁门便轰然一声合上,车间内一片漆黑,只有一些昏暗的灯光椅,苏驰瞥了眼身后紧闭的门和围堵的人,拧起眉头:“易沁,你什么意思?”

突然一道阴影覆盖在夏歆的头顶,她还没抬头,头发便被狠狠地揪住,是易沁,她不知何时走过来,拽住她的头发朝双手握拳的苏驰笑道:“苏驰,你对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的事,难道都补觉得愧疚吗?因为你的悔婚,我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笑柄,我所有的形象,都被你毁了,你现在还想带着她,安然无恙的离开,你说怎么可能呢?难道我活该就被你利用吗?”

易沁激动地控诉着易沁的罪行,手上也更加的使力,夏歆痛得蹙紧了眉心,苏驰看在眼里,双脚控制不住地往前迈出半步,对于易沁的指责却是冷冷地反驳:“当初逃婚,是你父亲逼我的,要是他不伤害到小歆,我说不定就和你结婚了,你一次次的想要将她出去,可是一次次将她绑在我身边的也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至于我拿你当棋子这件事,也是你心甘情愿的,与我无关。”

“我咎由自取?苏驰,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爱你,不是让你这样糟蹋的,你这样对我,你会遭天谴的,你们都会遭天谴的!”

易沁说得眼眶猩红,声音哽咽,夏歆被她一把推倒在地,被束缚的双臂控制不住惯性,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全身骨头都传来剧烈的疼痛。

“我说过别动她!”

苏驰的声线不复刚才的冷静自持,泄露了急切的担忧,易沁一改激动的心情,像是抓住了苏驰的软肋,蹲下身抚摸着夏歆的头发,抬头看向他:“不动她可以啊,你给我下跪道歉我就放了她怎么样?”

“不要!”

夏歆骤然一声尖锐的阻止,只是刚说完,那本抚摸她头发的手忽然使力地往下一按,她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她的右颊狠狠地撞击地面,一阵摩擦的灼烈疼痛,易沁的手还死死地将她按倒在地上。

可是夏歆只是看着苏驰喊道:“不要,不要听她的,即使你下跪了,她也不会放过我的,她已经疯了,不要,我求求你不要!”

夏歆困难地撇转着脸,凌乱的发丝下,露出透着恐慌的双眸,她的脸布满了污垢,然而依旧美丽动人,她忍着痛楚重复道:“不要听她的,苏驰,你赶紧走,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给我走。。。。。”

苏驰却挺直地站在那里,没有转身离开,他看到易沁的施暴,拳头握得生疼,“我说,别、动、她。”他又一次的重复,一字一字的,仿佛要泣出血来。

“我也说了,你跪下我就放开她,所以决定权在你手里,不在我这里。”

易沁煞有其事地拍拍夏歆的脸,“我还以为你能将冷静维持到最后,没想到苏驰一来就慌了,我又不要他的命,跪下而已嘛,你担心什么?”

夏歆不相信易沁的话,她看到苏驰身后的那些男人手里拿起了钢管,随时都有动手的趋势,夏歆的眼睛突然很疼痛,她挣不开绳子,只能这样看着。

“苏驰……”

低低的轻喃,她多希望现在突然有人撞开铁门,可惜,她的这种奢想并没有实现,她的腰际被高跟鞋狠狠地踹了一脚,她却不敢痛吟出声,怕苏驰担心,任由冷汗打湿了额头的发丝。

“看来他对你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夏歆,你这张脸我可是深恶痛疾,你说我要是在上面刻几个字会不会顺眼一些?”

易沁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她的手里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拍拍夏歆的左颊,夏歆只是冷冷地和她对视,易沁轻蔑地笑着,刀尖在她的脸颊上打转,却迟迟没有刺下去。

因为空旷安静的车间内,豁然响起重物撞击地面的声响,夏歆心里有种不安的预感,她挣开易沁的控制看去,苏驰正低着头单膝跪在那里,声音干涩:“对不起,请你放了她……”

“你当真愿意为了她放弃你的尊严,苏驰,你这样,让我怎么不嫉妒她!”易沁尖锐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荡,刺耳异常。

苏驰还没来得及将另一条腿跪下去,身后有个男人便抡起钢管狠狠地砸在他的背上,他一时不防整个人都往前倾倒,单手按在地上,忍着身体疼痛的颤抖抬起头:“这样总行了吧,放开她……”

“谁让你们动他的,你们吃了熊心豹胆了,谁让你们这样做的!”易沁松开夏歆,用力的朝着苏驰身后的男人吼道。

“对不起了,易小姐,我们是听汤先生的吩咐的。”

“是汤泉?”

“是,汤先生吩咐,一旦苏驰过来,绝对不能让他安然无恙的走出去,不过你大可放心,他也交代了,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说完,说话的那个男人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一个男子,那个男的就走上前来,禁锢住易沁,她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只能大声的说:“你们放开我,我不许你动他!你们敢动他试试!”

苏驰宛如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抬起头定定地看向夏歆,他的眼睛里流出一种光泽,像是泪光,然而并不是,那仅仅是一种光泽,静谧,并且温柔,像一片无风的湖水,没有波澜。

无数的棍子落在他的背上,他的腿上,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么清晰,他的嘴角溢出嫣红的血,明亮的刺眼。

“苏驰,苏驰,我求求你们别打了,我求求你们了。。。。。”夏歆看着苏驰又挨了一棍,又一棍,再也抑制不住,她的眼早已模糊,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清楚的听到那一声声的棍子打在骨头上清脆的响声,她不停的求饶,可是那声音却越来越密,她从未这样害怕过,即使上次投海自尽,也未有,这次恐怖的感觉,那样生动,心脏想要随时停止,他为了救她,只是为了她,为什么,他明明可以不来的,他可以不在乎的,为何要为她,他们是仇人啊,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她的面前,生命一点点的流逝,绑在身后的双手使劲地活动着,然而绳子绑得太紧,几乎一动都不能动,手腕被绳子磨地火辣辣地刺痛。

“你们放开他,给我放开他,你们放开他,你们去和汤泉说,他今天做的,我日后定叫他生不如死!”易沁尖叫起来:“你们不可以这样对他,不可以。”

可是没有人理她,苏驰被打的趴在地上,遍地的血,蜿蜒到夏歆的脚边,她只闻到恶心的腥味,她好想吐,可是东西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她渐渐地,哭不出声音来。

“老大,我看现在差不多了,如果真的打死了,怕是不好办。”

“恩,我们撤。”

空荡清冷的车库,终究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易沁冲动苏驰的身边,他浑身都是血,像是倒在红色的湖泊里,满是苍凉,他只剩下一口气,却拼了命的,往夏歆的方向匍匐而去。

夏歆哭得嗓子哑了,她被捆着,不能移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缓缓的前来。

“还好,你没事。”他的嘴角有温柔缱绻的笑,却只是对她,她恍然想起那个下午,他吻上她的唇,温柔的无以复加。

这句话,是她听到的苏驰说过的最后一句。

“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苏驰根本不会这样,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耳边是易沁的指责,夏歆却好像根本听不见,她的心,在苏驰昏过去的那瞬间,就死了。

夏歆恢复神智时候的第一句话,就是“苏驰在哪里?”

黄秘书看着她,眼神有些闪躲,他不忍心告诉她,可是看到她哀恸的眼神,他缓缓开口:“在重症病房隔离,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

她将手中挂着的点滴针头拔下,赤脚就要出去,却被黄秘书拦住:“夏小姐,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也不容乐观,苏先生特地交代过我,要好好照顾你,你先休息,苏总那里,我会好好照料的。”

“滚开!”

“夏小姐。。。。。。”

“我让你滚开!”她的声音又阴又冷,黄秘书的脚步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

夏歆有些跌跌撞撞的走到病房前,她一直没有哭,所有的眼泪似乎都掉光了,她似乎一瞬间,忘记了眼泪的模样。

苏驰躺在病床上,成为毫无知觉的病人,他全身插着各式各样的管子和仪器,伤的太重,黄秘书静静地走到玻璃窗外,她的身边,说:“医生说,伤的太重,不太乐观。”

夏歆的反应让黄秘书很意外,她甚至很平静,只是“哦”了一声,她的整个眼神都空掉了,她甚至没有掉一滴泪,就说了三个字“那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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