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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阮被推醒,她搓了搓眼睛,憋着一口气,一抬头就看到了脸色苍白的秦谢衣,像只哑火的炮仗,在肚子里炸了。
“没事了吧?”她扭胳膊扭腿,昨晚僵着脖子在床边趴了一宿,浑身像是被重物碾压了百十来遍一样酸痛。
秦谢衣垂着眼,看着很乖。
“我想喝水。”
元阮起身给秦谢衣倒水,又听到床头那边传来幽幽的男声:“热水。”
元阮:我可真不是一个会照顾饶仙女。
医生上班后元阮去拿了报告,再三确认秦谢衣并没有大碍也不是什么过敏中毒之后才将报告拿给秦谢衣,然后在秦谢衣的催促下准备去学校。
她一边走一边伸了个懒腰,刚坐电梯道一楼大厅,就被扑面而来的风拍得打了喷嚏。
搓了搓鼻子,元阮这才发现今也是阴,云层泛着灰蓝色的浅光,大概要下雨。
她一边打电话让李桐给自己带书和衣服,一边站在医院边拦车前去学校。
秦谢衣就站在病房玻璃窗前看她。
助理推门进来,轻声道:“秦少,东西都准备好了。”
姑娘人瘦,没几两肉,从楼上看下去就更显,矮墩墩一个,滑稽得很,晃来晃去,没一会儿就看不见了身影。
秦谢衣就盯着元阮消失的路口,正准备收回视线,姑娘又晃悠了回来佝偻着腰跑进了大楼。
再出去时,脸上挂了个蓝色的口罩。
他回应助理的话:“先放着。”
姑娘又打了个喷嚏,迷迷瞪瞪的拦车,好几次都被别人抢了先,索性就站在一边不动了。
也不知道找个挡风处,站在封口,被烈烈秋风刮得直抖。
“您母亲并不同意这门婚事,您昨离开后她十分生气。”
昨晚他掐了烟,坐回病床上,隔着浓重的黑夜看着趴在床边的人。
房里空调嗡嗡吹,风不大温度适中,但姑娘露胳膊露腿始终受不住,一个劲搂着被子埋脑袋。
他就将被子夺过来,拿得远远的,看姑娘冷得瑟瑟发抖。
不出意料。
姑娘感冒了。
“嗯。”
“那婚礼还要继续筹备吗?”
边传出雷鸣声,不重,风刮得更厉害了,姑娘愣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然后挪到了一边的卖部,终于又摸出了手机,大概是在叫车,或者是叫人来接。
秦谢衣想着,回答助理的话,“继续。”
可你这还没求婚呢,元姐也没答应诶。
助理将吐槽咽回肚子,又起公司其他事情,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
他过去开门,没一会儿脸色怪异的提着一袋早餐走了进来:“是元姐让人送来的。”
早餐很简单,牛奶豆浆米粥和面包。
秦谢衣看了两眼,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雨点啪啪掉下来的时候,元阮叫的车终于来了,她瘫在后座,搓了搓鼻子。
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看她一眼,问道:“同学?生病了?”
元阮摸摸脑门,一片冰凉,没有感冒……应该。
“这么努力,学习成绩一定很好吧?”
“不好。”
司机师傅打开话匣子一样叭叭不停,起他家那位凶神恶煞的老婆感冒的时候,又家里乖乖巧巧的闺女除了学习不好哪儿都好,元阮听了一路,头昏脑涨直想吐。
“哎哟这雨这么大,同学,你有没有人来接啊?找个人来接你吧,这雨下得,有伞都挡不住啊。”
司机师傅到点停车,雨已经白蒙蒙下一片了,街上少有人走,连二十多米远的校门都看不清。
有没有人来接?
有的。爸爸就会在在这种瓢泼大雨里拿伞来接她,然后骂她一路,妈妈会在家里熬姜汤,逼他们父女俩一人一大碗全喝下去。
元阮抹了一把车窗上的雾气,将钱转给司机,开门下车,笑着道:“有啊。”
没有的,这里又没有她的爸爸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