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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和比尔森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一天以后了。
毕竟谁也没想到最后的最后,还会有这样的意外。
少爷和比尔森,教授,三个人同时出现在一个病房里,就显得尤为古怪。
尤其是比尔森还不认识他。
虽然听过他的名字。
帕瓦罗蒂出去找花瓶了,少爷站在床边,女士还是没有醒,他轻声道:“您没事吧?”
这话是对教授说的。
“没有。”教授语气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差。
因为泰勒自首,他也招供了包括这件事,他袭击教授这件事,包括他的动机。
但少爷是知道的,自从雷恩哈德把这件事告诉他以后,他就在也不会单纯的把教授当成是教授了。
既然是针对教授的袭击,女士却躺在了这里,了解她的人大概都会以为是她恰巧和教授在一起,然后变成了这样。
这仍不能解释为什么泰勒没有留下来接着攻击教授,却在不久以后自首了。
在外人看来,错综复杂,让人想不通。
“女士怎么还没有醒?”少爷问道。
教授沉默了一阵子,还是回答了他。
早上教授就问了这个问题,医生经过观察告诉他,因为失血过多,可能对脑部造成了一定损伤,良久的昏迷是可能的。
尽管医生说的很委婉了,最后还是明确的提醒了他。
“最好做好患者会长期昏迷的准备。”
少爷听完后,也沉默了,与教授相对无言。
比尔森气得不行,毕竟昨天才和她吃过饭,她只说去办个事情的功夫,人就躺在了这里。
而少爷和教授他都认得,却一个也不认识,但是他们在这个病房里一个比一个熟稔。
再加上枪手本来是冲着这个男人去的,他现在却坐在女士的床前照顾,比尔森就是再傻也看出来了。
但是他再气也没有办法,而且他毕竟忙于工作,有人照顾女士,他倒不用担心这里了。
也是女士自己的选择,外人没法多说什么,至少比尔森没有立场去说教授什么。
所以他过了一阵就气愤地走了。
毕竟他也像是个外人一样,因为教授和少爷半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女士就交给您了。”少爷看向床上仍在沉睡中的女士,对教授说道。
“我会照顾好。”教授轻声说。
在这件事情上,他出乎意料的态度柔软。
送走了少爷和比尔森,这间病房就再一次冷清了下来。
......
教授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
可女士依旧没有醒。
教授仍在床边,对女士说话。
一开始他这样是仍在期盼着女士能因这些话给他回应,后来却成了习惯。
帕瓦罗蒂仅在饭时带来东西,并帮教授带换洗的衣服。
女士现在一切正常,健康状态良好,除了没有醒,一切正常。
教授也不打算让女士出院,即使是伤好了,在这里如果出了什么事,医生都能及时看顾。
“您与我曾讨论过,我的人生。”教授在床边轻声地说。“我的确是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但是上帝啊,这件事对我而言,未免太过于残酷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人生可以在之前多一些坎坷,而不去经历这件事。”
“您说得对,我太过于傲慢了。”教授苦涩的说。“只是在学校里,真的算准了一些学生的小心思,就只是了解了您一点,我就总觉得能看透所有人。”
“我自以为能掌控局面,却没有料到,我本以为愚蠢而冲动的泰勒,也会有他自己的考量。我付出了代价,可为什么要您来承受呢?”
女士仍在均匀的呼吸,没有答复他,没有对此做出反应。
夜深人静,教授时常会对这件事感到深切的后悔与自责。
教授仍是看了眼女士床边的手表,看了时间,才说道:“您给我的礼物,我蓉来了,很好看,我也很喜欢。”
他看着床边和那块手表放在一起的礼品盒,说道:“可我还是希望,您能亲手帮我戴上它。”
“晚安,女士。”教授一如既往的,在晚间睡前,亲吻女士。
可是睡美人始终没有醒过来。
......
他已经把他们的故事讲完了。
把他们的过往讲完了。
于是现在只能偶尔闲聊几句,自言自语一阵子。
“今天是我的生日。”教授说道。“我的生日愿望,是希望您能为我庆祝。”
“您答应过我,生日的时候要还给我一份礼物的。手表不能算,您一定要另外送我一件礼物。”教授说道。“对我而言,现在最好的礼物,莫过于您醒过来。”
他看着女士,注视着她,但她一如既往的,没有回应。
帕瓦罗蒂带了生日蛋糕过来。
教授最喜欢甜食了。
而且多吃点甜他的心情也许能好一些。
“我还记得,我们以前在乌尼斯普罗哈多,经常一起在下午的时候,享用您做的蛋糕。”教授拿着他的蛋糕,对女士说。
切萨雷倒台以后有一堆的事情,可惜没人能让他从这间病房里出去。
帕瓦罗蒂没有劝过他,相反帮他把可能打扰他的人全部推走了。
他做完了他的工作,终究走出了门去。
在关门之前,他对上帝说,如果教授在二者中做了一个选择,至少请上帝回应他,不要让他两个都失去了。
“可惜您无法享用。”教授说。“以前如果您心情不好,您一定会加少量的糖和很多的草莓在上面,您知道我最讨厌草莓。”
“就算您其实也不是非常喜欢。”教授说到这里,自己反而笑了。“您从前就很了解我,远比您以为的了解。”
“这些事情我分明没有告诉您,可您就是知道,您是一点点了解了我的,也许不够全面,却细腻得让人无法想象。”
过了几个月,已经开始下雪,教授走到窗边,本来是想让女士透透气,现在有点冷了,他来把窗户关上。
教授最近买了很多书,在女士的身边阅读,有时遇到有趣的地方,会念给她听,并发表自己的感受。
也会念一些本该让女士面红耳赤的情诗。
“您说得对,我不该看这些‘惨惨惨’的东西的。”教授说道,放下了手上的东西。“我就不该看莎翁的东西。”
“这种十七十八世纪的观念,浪漫的爱情偶尔才会有幸福的结局,我的上帝啊,您一定受不了。”教授说道,然后把莎翁的作品从自己身边全部清走了。
他拿起一本黑皮书,又突然顿住,放下了。
他打电话给帕瓦罗蒂,让他帮自己找一本《罪人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