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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呆滞不知何时休止的,可能是放学的铃声。
我是班上十一个走读生的其中一个,每当上完两节晚自习后,我都会推着刚买不久的自行车向着回家的路走去。
人行道上的灯光有些暗淡,总能让我生出一股沉郁的情绪。望着自己的影子,时而变长,时而变短,我百无聊赖的用双脚去踩自己的影子,似乎找到了一点乐趣,脚步愈加快速,以至于我撞到了什么都没感觉出来。
“唉呀!”我好像撞到了一个人,我略带紧张的目光没有起来,看到现在我前面的人时我才确定撞到的是人而不是其它物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歉意的,忽然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不打紧的,咦!陈子七!”被撞到的人是个女生,听到她诧异的声音,我才猛然想起她是班上的一名女生。
难怪我这般眼熟,何以一开始没想起她是谁的原因是她一直都坐在第一排,我也只是出入教室时偶尔瞥到一眼。
“你是…叫张什么?”我忽然想不起她的名字,愣在原地,我总觉得有些尴尬。
“我叫张妤。”她直接,并没有因为我记住她的名字感到有什么异样。
“你也是走读生?”
“嗯。”
“哦,这样啊,我住在桃园区,顺路的话可以一起。”
“我在广场附近。”
“那好吧,那我先走了,明见。”
她点头示意,并没有移步的意思,我再次带有歉意的点头,然后推着自行车走了。
我没想到第一次“正式”见面竟如此不同,且所聊内容平淡无奇,匆匆走了一段路程后,我不自觉回头,她竟还在原地,像是在等什么人。
路灯下的她,侧着身子,隔着一段距离,难以看清她的脸颊,只能看到大致轮廓,我转过头去,跨上自行车,向着家的方向前校车轮上的钢丝交错,相互稳固,灯光映出的影子十分模糊,直至到家以后才清晰。
那晚以后,每当进入教室,有意无意的总会看到张妤,她总是埋头写作业,亦或看书,下课十分钟也不常见她出去走动,总潜心于学习。故此,第三次月考我特意去关注了一下她的成绩,结果让我吃惊,前两次的班上排名她都是三十左右,这次竟然在第六名了。
我忽然有有想离开最后一排位置的想法了,而专注窗外景物的爱好也因此转移,我上课用不自觉地往张妤那位置看。
“哟,转移阵地了!”我的课上动作被李祟发现了,他还特意在课间休息时过来找我聊,用戏谑的语气调侃着我。
“总盯着一个地方看很容易近视的。”我。
“你看那三排树能近视,我能从这跳下去。”
“那万一真的近视,我岂非成了帮凶?”
“不扯这些了,我跟你件事。”
“什么事?”
李祟看了一眼我的同桌,她是个女生,叫曾柔,李祟示意她让出位置,曾柔白了他一眼,还是起身离开了位置,站在一旁看着我和李祟。
“朋友,哥们儿秘密呢,您老人家能不能在走远一点?”李祟见曾柔还在旁边站着,开口道。
“前桌的同学不近?你干脆叫全班都出去好了。”曾柔又白了一眼李祟,边走边。
看她走到讲台那以后,李祟干笑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显然有些难以启齿,扭捏又犹豫,然后看了课桌上一张白纸上画着一副动漫人物素描头像,他眼睛一亮,:“看不出曾柔还是个画家!”
“到底有什么事,快,不然上课了。”我头枕在左手上,用不耐烦的口吻问。
“今晚能不能代我在寝室?我有事需要出去一晚。”他声音很低,语气有些不足,眼睛中带有祈求,表情十分诚恳,生怕我会拒绝。
我知道他又想出去上网,直接摇头拒绝。
他不放弃,:“别呀!就这一次,或者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你知道被抓到以后是什么后果吗?你别冒险了,你那网瘾该戒一戒了。”
“怎么可能被抓到呢?这种事我初中时常干,算是老手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那我没回去,我爸妈那里我又怎么?”
“留校学习,理由都帮你想好了。”
“愚蠢的理由。”
“哎呀,你就帮我这一次好吧,你爸妈那里我相信你能搞定的。”
“不行,帮你一次,就毁了我上学以来都是乖学生形象。”
“乖学生形象能做什么?啥也不能,你帮我这一次,以后你有事需要我帮忙的,就算刀山火海,我李祟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男人!”
“还是不校”我还是摇头拒绝。
李祟看着我,忽然眼睛一亮,他倏地站起来,对着我坏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我出你喜欢我们班张妤的事,嘿嘿…”
我直接给他一拳,:“你在这儿造什么谣!”
“既然是造谣,你大可等我完以后你在去澄清啊!你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可了哦!”
对比,我咬牙切齿,看着李祟那奸计得逞、成竹在胸的模样,我很无可奈何,我想拒绝,可他一看向第一排的某个位置时,我还真怕了他,所谓“人言可畏”,我不得不妥协。
那中午回去,我妈也没在家,我就写了张纸条,是去一个玩得好的同班同学家有事,如果晚了就在同学家休息一晚,明早一起上学。
那晚,是我第一次在学校里过夜,躺在床上,也没怎么寝室的其余人话,都是同班人,他们也知道李祟去干什么,或者他们也曾是“李祟”,经验丰富,而我则是战战兢兢躺在床上,望着纯白无暇的花板,祈祷着宿管大叔别进来查房,或者班主任别来寝室关心学生了。
可是越担心来什么就来什么,我躺下几分钟,就听到宿管大叔的声音,寝室里的几人对望一眼,然后示意我面对着墙壁睡,我知道他们要撒谎了,所以索性听他们的,面对着墙壁,拉被子盖好,只露出半个头来,像极了感冒吃药后的样子,反正一切交给他们,我就随机应变。
“207的八个人都到齐了吗?”宿管大叔在门口问。
“到齐了,王叔。”
“王叔又亲自来看我们,让我们很感动啊!”
“咦,王叔,您今晚看起来又年轻了。”
“王叔辛苦了。”
“王叔您也早点睡。”
“……”
听他们的这些话,既想笑又想鄙视他们一番。
大叔面带着微笑了句:“快点睡吧,几个鬼头,平时也不见得你们嘴巴这么甜。”
完以后,他去了隔壁,我们都松了口气,尤其是我,紧张得快要窒息,很像一个正在进行偷盗的盗贼,很怕被发现。
听着王叔的声音确定远了以后,我如重释放,掀开盖住半个头的被子,平躺着,双眼缓缓闭上。
可是刚一闭眼,王叔的声音又从门口那儿传来,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哦,室长李祟,把重新安排好的值日名单给我一下。”
本以为就这样蒙混过关,可是没想到王叔忽然折回,让我放松的心一下子又紧张起来,险些爆粗口,可我忍住了。
这该死的室长——李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