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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旹!阿旹!”
浑身都沾满灰尘的良辰像是遇到了什么喜事,疯疯癫癫地就跑进了景旹的房间。
“阿旹,你都不知道,那群小王爷们真的都太笨了,我都手把手教了,他们还是打不赢我!”
她好像并没有感受到景旹满脸的嫌弃,直接就坐在了椅子上,把脏兮兮的手搭在了景旹一尘不染的桌子上。
“他们都还不信我的功夫是你教的,改日我定要带你一起去,好让他们开开眼!阿旹?阿旹?”
说了半天景旹都没有回应,良辰顺着他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撤了撤。
“哼哼哼哼……那个,这……要不,我擦擦?”
刚想起身去拿抹布,景旹一下子把她拉了回来,摁回了椅子上。
“你受伤了。”
景旹不说她都没有发现,小腿上不知何时受了伤,衣服都被染红了,但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看着景旹打算给她疗伤,她连忙起身制止,“不用了,都是小伤,从小到大都不知道伤过几回了,这点儿伤没事的。”
“从小到大哪一次不是我给你疗的伤,坐下。”
“真的没事,诶诶诶诶诶——”
本还想再多说几句的,但景旹直接把她按在了椅子上,仔细检查着她的腿。
“你看这伤口都已经不流血了,没事的,都已经好了,真的!”
这次良辰可没有说假话,那伤口确实是已经不流血了,不过这从里头传来的一阵一阵的刺痛,好像随着景旹的触摸越来越明显了。
“真的好了?”
“当然了!我就早就说过我——噢!我……没事的……”
看着良辰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景旹无奈地摇了摇头,明知道什么都骗不了他,却非要骗他。
“哦哦哦哦哦,你轻一点儿!”
“阿旹!你一定是故意的!”
“阿旹~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我过不去了。”
……
……
房间里
游荡着良辰的鬼哭狼嚎
“知道疼下次就记得别受伤。”
景旹每次都是轻描淡写地说着一些话,好像这些事情都是很轻易就能完成一样。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故意的!”
“是你自己受的伤,我给你治好了,怎么就是故意的了?”
“你!”
良辰怒红着脸,狠狠地瞪着景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景旹就变得话越来越多,都敢跟她顶嘴了。
“阿旹~你不喜欢我了~从前受了伤你都会轻手轻脚地给我疗伤的,你变了……”
好像是受了什么大的打击一般,良辰哭丧着脸趴在桌子上,想要寻求景旹的安慰。
谁知道景旹好像根本就看不明白一样,直接把良辰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伤已经治好了,赶紧回自己房洗洗,别赖在我这里,脏死了。”
一点儿都没有以前的温柔,景旹一脸嫌弃地朝良辰皱了皱眉,赶着她往外走。
“你竟然嫌我脏C啊你,臭景旹,亏我把好吃的好玩的都留你一份,你竟然就这么嫌弃我!”
被赶出房的良辰站在门口朝着里面骂骂咧咧,景旹慢悠悠地走到门口,双手拉着门,冷眼看着良辰,“你也可以留给那些小王爷们。”
一说完,他就冷冷地把门“嘭!”的一声直接合上了。
好啊,这个景小旹胆子变大了,都敢把她关在门外头了,良辰撸起了袖子刚想捶门,脑子里忽然有一个念头闪过。
平日里景旹向来不会这样的,今日没有带他去打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难不成……
良辰边想着,边暗暗发笑,他以前竟然不知道,景旹气量竟这么小。
“阿旹?阿——旹——阿旹阿旹C阿旹,开开门嘛!”良辰在门口小声叫着,“你不说话,那我就直接进来啦!”
“你敢!”
还没等良辰的手碰到门,里头就直接传来了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
“好啦,阿旹,今天打猎的机会还是我找太子哥哥求来的,能让我参加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就没有带上你啦,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良辰的耳朵紧紧贴着门,想听到些什么声响,但却什么都没有。
“那个,我给你带了一品楼的茶点,你不是最喜欢他们家的茶点了嘛,我给你送进来啦?”
里头还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良辰又往前贴了几分,“阿旹,我……进来啦?”
还是没有声响,良辰便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进屋前,还不忘用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还抖了几下呢!直到确保身上什么都没有了,才安心地踏进了景旹的房间。
“人呢?”
这房间一览无遗,良辰倒是想再仔细看看,可这地方就这么大,还能往哪儿看。
若不是房顶上传来了声响,良辰真的是打算往床底瞧瞧了。
景旹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屋顶上,身旁还盘旋着两只小家伙。良辰朝它们招了招手,凤凰和麒麟很是有默契地一跃而下,把良辰带上了房顶。
虽说跟着景旹已经来这儿房顶许多次了,但毕竟她只是个小小的凡人,又不想景旹是个大神仙,这么高,这么晃,这心里,还是害怕得很。
“阿旹……阿旹?”
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装作听不见,景旹就这么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见景旹也不理她,她便把差点放在一旁,望着渐渐升起的月亮,偷偷掏出了她偷偷买来的宝贝。
本想让良辰再多安慰自己一会儿的,谁知道等了半天,愣是再没有听到一个字。景旹有些等不及地微微睁开了眼。
“诶!你干什么!”
被景旹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倒了,良辰瞪大了眼睛,但又很是心疼地望着已经摔在地上碎得不能再碎得酒壶。
“你又把我的酒给砸了!臭景旹!你是不是就是故意跟我过不去的!亏我还想着你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茶点!”
“是自己去买酒了吧,说得可真好听。”
景旹淡淡地看着下边被甩碎的酒壶,冷眼瞟了一眼良辰,看着她那副逐渐变怂的模样,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他还真是万万没想到,这良辰胆子竟然这么大,偷喝酒都偷喝到他面前了。
“哪……哪有啊!这只是凑巧了,一品楼今日正好新进了几壶酒,我是谁啊,我可是这京城鼎鼎有名的品酒达人,这新酒,当然得好好让我尝尝了!”
说着,良辰又从身后掏出了刚刚想给景旹的茶点,递到了他面前。
“你看,这不是专门去给你买茶点然后撞上的嘛,我可是不论在什么时候,心里都装着景旹你的。”
面对她的花言巧语,景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这十几年,他都听过多少回了,耳朵都快长茧了。
“那你应该把我的话也装进去,不能喝酒记得吗?”
“记得记得!”良辰死命地点着头,“阿旹的话,我向来是牢记于心的!”
“当真?”景旹挑了挑眉,“那刚刚——”
“那……只不过就是带回来看看,看看……看看这酒质地如何,这我也好给老板一些建议嘛!”
也不知道良辰是怎么编出这些话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些什么,她只怪自己,就不该这么心急,但凡再忍一忍,回了自己的房间,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干嘛非得这么急,要在景旹边上喝。这下好了,什么都没留下,反倒是又被教训了一顿,这以后要是再喝酒怕是难喽!
“咳咳!别忘了我是神仙!”
还在想以后该怎么喝酒的良辰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望着景旹,但看着他那双越来越严肃的眼睛,她瞬间就明白了。
“臭景旹!不是说好不随便用法术的吗?你……你,你又偷听我的心事!”
“是你自己想得太入迷,连我说话都没听见,我这才听的,你以为我想听你的那些废话!”
“你!”良辰瞪着景旹,“阿旹,你果然是变了,我不过是离开了一天,你就变得这么尖酸刻薄,你不喜欢我了……”
“我,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你!”莫名其妙开始急眼的景旹突然站了起来,低着头看着底下的良辰,“我就是让你少喝酒,这是你阿姐和阿爹交给我的工作,是我的职责,所以,你必须得听我的!”
头一次见景旹这么红的脸,良辰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蹭到景旹身边,轻轻摸了摸景旹的小脸蛋,“阿旹,你怎么还脸红了?”
被突然靠近的良辰吓了一跳,景旹用力推了一把,谁知道良辰根本就没站稳,他这一推,直接把她给推了下去。
多亏了景旹自己眼疾手快,拦腰抱住了良辰,这后果,可真是不能想象。
“阿旹,你竟然还推我!你真的是变得又冷血又无情了!”
紧紧抱住景旹的良辰在获救的同时,还不忘多吐槽几下。她刚想站好松开,就看到景旹飘忽不定的眼神,和越来越红的脸。
“阿旹,你是不是病了?怎么今天这么反常,脸还这么红,不会真的生病了吧!”
良辰担心地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谁知道景旹忽然一下子就把她给松开了,后来……
足以想象
“臭景旹,你又是故意的吧!噢噢噢噢!”
直接屁股着地的良辰满脸都写着难受,她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狠狠地瞪着景旹。
“病了就去看大夫,干嘛拿我出气啊!我——”
还没吐槽完,景旹就直接从房顶上飞了下来,双手做了些奇怪的结印手势,几缕白光从他的指尖缓缓流出,又慢慢地流进良辰的身体里,瞬间,良辰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被什么给提起来了一样。
没过一会儿,身上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良辰也好像是把刚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尽了,满是敬佩地看着景旹。
“阿旹,你可真厉害,真不愧是我的好阿旹!”
说着,她踮起脚尖,轻轻地摸了摸景旹的脑袋,满是欣慰的望着他。
景旹则是很嫌弃地晃了晃脑袋,往后退了几步。
“你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
“我没有不舒服啊!我很好的,你这么厉害,我哪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良辰跟着景旹回房的脚步,他走一步她便跟一步。
“我不舒服。”
踏进了房间,景旹回头没有看良辰,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话,便匆匆把门给关上了。
不舒服?
“阿旹,要不要给你找大夫啊?不舒服可要早些看大夫,不然会越来越严重的,阿旹?”
又像之前一样,里头又没有了声音,良辰等了好久,但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阿旹,那你先好好休息,若是明日还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啊!”
“听到了没有,阿旹?”
“……那我先回去了……”
良辰两步一回头的,很是不放心,回到了自己房间,一直在等着,可是一直没有等到房顶上传来声响。
看来,景旹是真的生病了,平日里,他都喜欢睡在良辰的房顶上,今晚并没有来,这让良辰心里又多了几分担心。
翌日
一大清早的,良辰端着滚烫的姜汤敲响了景旹的房门。
“阿旹,我进来了?”
里头没有声音,良辰便等了一会儿,可是这姜汤实在是太烫了,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开了房门直接闯了进去,把姜汤往桌上用力一放,连忙吹了吹自己的手指。
“阿旹?你醒了怎么也不给我开门啊!”
见景旹早就醒了站在窗边看着外头飞来飞去的凤凰,良辰又没忍住埋怨了几句,不过,她也没忘了自己来的意图。
“阿旹,这是姜汤,等凉一凉,记得把它喝了,你昨晚肯定是着凉了,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景旹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静静地看了一眼那还在冒着热气的姜汤,又看了眼良辰,竟叹了口气。
他缓缓走到良辰身边,伸出了手,“手。”
感到有些奇怪的良辰顿了顿,有些犹豫地把手搭了上去。
一阵凉意在她的指尖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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