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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誉拉着林华宴的衣袖,尴尬地道:“谁欺负你了啊?”
“就你!”林华宴指着钟离誉,回头看了看钟离霍,不敢直指他,便回头道:“还有你哥!”
钟离誉站了起来把林华宴扶住便道:“好啦,你醉了。”回头又跟燊志道:“燊将军,我先扶她回房了。”
燊志笑笑道:“去吧。”
两人歪歪扭扭地走着,林华宴一直在嘴里叨唠道:“你们都欺负我!欺负我!”
钟离誉哭笑不得,只能在心中默默地想以后觉不能让林华宴碰酒,便道:“你醉了。”
林华宴嘟着嘴,突然大喊道:“我没醉!”就一手把钟离誉推开。钟离誉一个没站稳就碰到了栏杆,整个人就往后翻翻出了栏杆,四脚朝地摔在栏杆外面。
这摔得钟离誉可是旋地转,一时间差点晕了过去。只听到林华宴的声音带着哭腔道:“死了?死了?不要死!”话音刚下,他就感觉被人抱在了怀里,一阵温暖伴随着酒气从胸口涌上了头。
他睁开眼睛看到林华宴压在自己身上,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脖子,而她的脸则是埋在了自己的胸前。林华宴的身体有些颤抖,好像是在哭着。他伸手去拍拍她的背道:“我没死呢。”
林华宴抬起头看他,一双眼睛里泪水和笑意共存着,道:“哎,你复活了!”
钟离誉被林华宴压得紧紧得,他挪了挪身子道:“我是还没死。”
突然林华宴开始吸着鼻子,两行眼泪就从眼眶中流了出来,她啜泣着道:“可是可是……那人却不能复活了。”
钟离誉有点懵,但知道林华宴喝了酒之后脑子有点不清醒便顺着她问道:“谁呢?”
林华宴擦了擦眼睛,把一边脸完全埋在了钟离誉的胸前,鼻子和半边唇都碰在了钟离誉的胸口,那吸鼻子产生的气息比任何一个时候都更加明显。林华宴一双泪眼向上看着钟离誉道:“那少年才十几岁……走之前还唤着娘亲……我没有救他……我救不了他……”
林华宴的声音越来越,头也越来越低,可钟离誉还是明白她了什么。钟离誉坐了起来,把林华宴完全搂在怀里,下巴轻轻地贴住林华宴的发旋,温柔地道:“但是你救了燊将军啊,你还救了很多人,难道救了他们就不值得你开心吗?”
林华宴仿若无骨整个人都靠在了钟离誉身上,低声道:“你他们都开心吗?”
钟离誉闻到了林华宴身上的暗香和酒气自己也醉了一半,神推鬼使地在林华宴的发旋上轻轻地留下了一个吻道:“没什么比活着更开心了。”
林华宴听到这话,心中那隐隐作痛的洞好像被填平了一般。她双手又抱紧了些,想更加靠近这个人,她甚至想住进他的心脏里面。他有节奏的心跳声,仿佛是她的安眠曲。慢慢,慢慢,她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
第二早上,林华宴照常醒来,一醒来就觉得头痛欲裂,便连爬带滚地摸到百子柜前翻出了一瓶解酒药服了一颗,一边心道,那酒后劲还真大!自己从走出宴席之后就断了片什么都想不起来。
刚梳洗完就听到有人敲门,门外人道:“阿宴,起来了吗?”是钟离誉的声音。
林华宴脑中突然闪过几个画面,昨走出了宴席以后钟离誉好像……摔了个四脚朝啊!想起还真的有点好笑。
林华宴过去开门,只见钟离誉和钟离霍都站在门外。
“怎么了?”林华宴一步跨出了房门。
钟离霍抱着胸问道:“我想知道燊将军的伤势现在如何?我们大概还有几才能回京?”
林华宴歪着头想了一下,便:“大概还需要个四五静养。回京城路途奔波,我怕操之过急的话他的伤口会裂开。”
钟离霍摸着下巴估算了一下时间道:“因为芝楚已经派使者往京城去,我要赶在使者到达之前回到京城给阿爹汇报。如果是这样的话,阿誉你跟我先回京,林华宴在这里照顾燊将军到回京,你们看如何?”
林华宴心道,那岂不是要跟钟离誉分离自己跟着一堆不认识的男人吗?于是抬头看了一眼钟离誉发现钟离誉也在看着自己,她马上错开视线低着头道:“都行,你们随便。”
虽然只是一刹那,钟离誉还是看出了林华宴眼神中的不舍,可钟离霍这么安排他还是不敢不,便道:“好。”
钟离霍点点头道:“那我们今午时启程,不能耽搁了。”
“午时?这么急?”林华宴冲口而出就道。
不止林华宴,连钟离誉也是吓了一跳,便跟钟离霍道:“二哥,这个会不会有点急?”
钟离霍眉心一皱道:“使者昨早上已经启程,我们如果不是今启程的话怎么追得上?”
钟离誉心中约莫算了一下,的确今就应该需要出发了,而且必要时还需要两人快马加鞭赶回去。想到这里便无奈地叹了口,点零头算是答应了。
林华宴低着头,思考了半会儿,抬头对钟离誉道:“你的药不能停,这样吧,我现在赶制一批药丸,你路上记得准时服药即可。”
着便扭头往厨房去了。
午时,钟离誉和钟离霍还有五万精兵已经在将军府门口等着,可林华宴这人出了名是完全不守时,这次也不例外。钟离誉在门口盼来盼去都没盼来林华宴。
钟离霍皱着眉道:“我先带部队走,你稍后跟上吧。”着跨上马,一夹马肚便带着大部队离去了。
钟离誉实在等不下去了,正想进屋往厨房去。一跨入门槛,就看到林华宴跑着过来,可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大襟袄,而且袄的胸前全湿透了,搞不清楚那是汗渍还是水渍。要知道现在可是隆冬腊月,虽南方没有下雪,但也是寒冷入髓。
她一边跑着,看到钟离誉出现便又加快了脚步,基本上是运着轻功跑过来的。
“你慢点,没这么急。”钟离誉怕她摔着,便出声道。
林华宴跑到钟离誉面前,钟离誉才看到她满头是汗,连发丝上都有着汗滴,脸上还带着一抹好看的红晕,也不知道她是制药制成这样的,还是跑成这样的。
“这个,你拿好。”林华宴把一药瓶交到钟离誉手上,又拿出了另一个袋子道:“药瓶里的药每早晚服用,不能停。然后袋子里是一些常用药,都写上名字和功效了你自己看,看不懂就让周子易帮你看一下。”着又从腰间掏出一个香囊道:“这个本来是邬先生给我的香囊,味道淡了我就混入了别的香料,有安定心神的作用,你睡觉时候放床边。”
钟离誉心中一下子暖了起来,林华宴虽然不在身边,但所有东西都帮他安排得妥妥当当而且这细心绝对是让人无法比拟。他觉得他开始离不开林华宴,穿得多少林华宴帮他安排,穿少了怕他冷穿多了怕他闷,吃什么林华宴帮他列食谱,不让他吃少也不让他挑食,连睡觉睡得好不好林华宴也帮他想好。
最近钟离誉反复在想,是不是只要给得起钱林华宴就会对人好?是不是只要是布林华宴就会照顾他?林华宴对自己的体贴入微是否只是因为他是个布?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他的心就仿佛被人用利刃割破一般,那疼痛比他喘症发作还难受。而更让他难受的是,林华宴有时候对别人还比对自己上心。
林华宴在他面前哭过两次,一次是涵嫣墨葬身火海,另一次也是昨晚为了那士兵哭,还有那次从樊深家回来直接连哭都不哭,装死了好几。他想问问林华宴,如果今他遭遇不测,林华宴是否会为他哭?为他哭的原因呢?是因为他是个人?还是因为他钟离誉在林华宴心中是特殊的?
他失神地伸出手,把林华宴耳边的碎发轻轻地拨到她耳后。只见林华宴一双乌黑的眸子有点惊讶地看着他才发现自己有点失控。钟离誉一扭头,错开了眼神道:“头发上有叶子。”
林华宴也没有在意他的这个举动,只是用手拨了拨头发道:“一路心。”
“嗯。”钟离誉着,便扭头走出了将军府。
燊云正牵着马在将军府外等着,看到钟离誉从将军府出来,脸上带着一抹绯色。燊云心道,这林华宴一开始嫁进来的时候钟离誉还是千百个不愿意,可现在这么看果然是日久生情了。燊云把马僵用双手递给了钟离誉,钟离誉接过马僵一个利落就上了马。
他呆呆地看着将军府门口半会,直到燊云喊他,他才回过神来。
“殿下,怎么了?”燊云脸上还是带着微笑。
“没事。”罢一勒马僵便往城门去。
他不知道,将军府门内,林华宴听到他马蹄声远去,才探出半个脑袋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林华宴才心有不舍地回到府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