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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在行人身上停留了一下。他看着那个爸爸替孩子拎着小书包,然后另一只手牵着孩子,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洛涟回想了一下,记忆里……无论是童年时期还是后来,洛明生的存在感并不强烈。
他童年的时期,那会儿洛明生就在忙着创业,是个大忙人。但是待他还算不错,毕竟是一家人。
后来……
后来就是现如今这个样子了。
红灯转变为绿灯。
洛涟发动了车子。
他蛮久没有来过洛家了,上一次还是因为卖掉明盛。
房子还是那么大,不过人变少了。
保姆也雇佣不起,辞退了。洛浅浅出去上大学,不在家里。现在家里就只剩下钱文诗和洛明生两个人了。
洛涟推门进来,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客厅那张全家福。他转开目光,换上了拖鞋,然后迈步进来。
洛明生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姿势是向后靠着的。电视正在放财经新闻。
洛明生看了一眼洛涟,“你来啦。”
洛涟轻轻颔首,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你身体怎么样?”
“还好。”洛明生瘦的相当明显。以前是一个比较臃肿的形象,现在瘦了许多许多,看得出的虚弱。
洛涟抿了抿唇,也不太知道该说什么。
洛明生看着他:“你和你女朋友……相处的还好吧?”
“我们很好。”洛涟答。
洛明生向后靠了靠,咳嗽了两声。他抬手捂着胸口,每次咳嗽胸腔还会疼痛。“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我还想着,临死之前,能不能看到你成家。”
洛涟两只手叠在一起,他的左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右手尾指,“还没打算呢。”
“那个人……就是你上大学时候喜欢的那个人吗?”洛明生一直想问来着。
洛涟点了一下头:“对,是她,一直都是她。”
洛明生笑了一下:“要是当初我知道她是顾紫漪,那也许……”
洛涟皱了一下眉头,打断了洛明生,“没有也许。当初我们之间彼此都不清楚家世,是因为喜欢而喜欢的。如果真的有了那个也许,我们也就没有后来了。”
洛涟说的是事实。
如果一开始是因为家世在一起的,一切都变质了。感情也不复那么纯粹。
他和顾紫漪伊始之初,是因为喜欢而喜欢的。
只是因为这个人,而没有其他外因影响。
洛明生看着他,“我总觉得,你没那么像我。”
洛涟答:“人与人本就没有雷同,你是你,我是我,自然不会很像。”他的为人处世,和洛明生都不同,他自然也不愿意相同。
洛明生知道,洛涟是一个不受控制的人。也许一开始他就错了,不该想着要去控制洛涟。人与人是不同的,都不能一概而论。
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沉默。
钱文诗这时候出来了,她从厨房出来,端着水果,放在了茶几上。顺手向着洛涟那个方向推了推。随后这才坐下来,削了一个苹果,又用水果刀切成小块,一点一点喂给洛明生。
洛涟也拿了一个苹果,啃了一口。
他看着钱文诗和洛明生两个人,垂下眼睫。
中午的时候,洛明生去休息了。因为身体比较虚弱,睡眠时间比较长。
所以屋子里就剩下钱文诗和洛涟两个人清醒的人了。
钱文诗从二楼卧室出来,下了楼,看着楼下端坐着的洛涟。她心里叹了口气。
一直以来,他们两个人所处的位置都是很对立的。
洛涟对钱文诗没有特别大的恶意,他只是看不上她。
因为钱文诗的所作所为太不道德。
“浅浅一直有问家里的事,我都没敢说。”钱文诗出声。
洛涟抬眸扫了她一眼,没有接她的话。
“我这辈子就浅浅一个孩子,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得到最好的。我想给她非常好的生活,让她不用接受贫苦。”钱文诗是贪心的,起码最初的时候是。“这个世界上,目前来看,唯有钱是最有用的了。”
“浅浅是个很单纯的孩子,她年纪还小,家里发生的事她也不清楚。当年的事,她也不知情。你总不能怪到她头上吧?”钱文诗看向洛涟。
洛涟笑了一下:“你当初对我不抱有敌意吗?”他反问了。
钱文诗一愣。
洛涟又问:“你没想过把我从洛家赶出去吗?一次都没想过?”
钱文诗咬了一下嘴唇,“想过。”她倒也诚实。“我当年怀着浅浅的时候,是想着生个男孩儿的。但是最后老天给了我一个浅浅。”
她并不重男轻女,因为洛明生更喜欢男孩儿。而且如果她生了男孩儿,她的位置就稳固了。因为在她和白朗月之间,洛明生已经显而易见选择了她。如果都是儿子,就不需要考虑太多了。
一开始生了洛浅浅,她也有惴惴不安过。怕洛明生因为她生了个女儿而舍弃她。
结果是好的。
洛明生离婚了,娶了她,也带回了洛浅浅。
这让钱文诗觉得,他们之间是有爱情的。起码洛明生是爱她的。
当年钱文诗确实不爱洛明生,攀附钱财而已。
今时不同往日,这么多年也过来了。感情会自然而然出现的。
“我想求你……日后能看在浅浅和你还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份上,照顾她一些。”钱文诗看着洛涟,语气是请求着的。
洛涟开口:“其实……我对你并没有太大的恶意。我很分的清楚,就算没有你,我的家也维持不了太久。你只是个诱因,是我爸没有坚守。”他继续说:“我之所以讨厌你,你应该心里清楚。你做了不道德的事,却毫无悔过之心。”
“我不觉得你这样一个没有道德底线,三观不正的人,能教育出一个好女儿。”洛涟确实抱有偏见,他要是一点偏见没有才奇怪呢。
“你!”钱文诗被洛涟气到了。
洛涟道:“洛浅浅是个成年人,你既然教了个好女儿,她应该有能力自己照顾自己,自己管好自己。我管不着她,她也管不着我。这个家里我唯一需要管的人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