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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低着头看了看他的画,说是画,其实也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线条和圆圈。
秦念面不改色,她笑了笑,轻声道:“是吗?那可以给姐姐说说你画的是什么吗?”
许奇低着头,指了指其中一个像是火柴人一样的东西,慢吞吞地说道:“这是哥哥。”
秦念又指了指另一个小一些的火柴人,“那这个是小奇吗?”
许奇点了点头,“嗯。”
他脸上有些犹豫,指了指另外两个火柴人,“这是爹爹和娘亲。”
虽然他有些反应迟钝,看起来傻愣愣的,但此时他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丝难过。
秦念沉默片刻,随后伸手摸了摸许奇的头,“虽然爹爹和娘亲不能在小奇身边陪着你,但是他们肯定也在天上看着你的。”
许奇却摇了摇头,“不会的。”
秦念愣了一下,以为他是心里难过,抿了抿唇道:“会的,他们一定很爱你的。”
许奇抬头看向她,看了半天。
良久,他突然笑了一声,很是平静地说道:“他们讨厌我。”
那笑容看着有几分诡异,让秦念不禁皱起了眉。
她觉得,许奇面对父母的反应似乎有点奇怪,可是他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她正想再问问,许振突然走了出来。
他看见秦念低着头和许奇说着什么,走过来对秦念说道:
“小奇他脑子不太好,没说什么胡话吧?”
秦念站起身,笑了笑道:“没有,小奇他很乖,还给我看他画的画呢。”
许振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画,秦念没有错过他眼中的紧张之色。
他在怕什么?难道许奇知道什么?
可是如果五石散的事,许奇他一个这么大点的孩子,又能懂得什么?
见许振盯着地上的画出神,秦念仿佛不经意般说道:
“小奇说那是他和哥哥,还有爹娘。”
许振眸子闪了闪,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道:“是吗?”
秦念斟酌了一番问道:“能冒昧问一下你们的爹娘……是怎么去世的吗?”
许振看着她,见她眼里带着关心之色,抿了抿唇道:“得病。”
秦念“哦”了一声,她说:“小奇这个情况,你没有想过带他去别的地方看病吗?”
她语气温温柔柔的,看起来好像只是单纯的关心他们。
许振迟疑了一会儿,随后嘲讽地笑了笑,“怎么会没想过?可是离开了京城,我和他又要靠什么生活?”
秦念垂下眸子,没有出声。
“我只能想着,等挣够了银子,再带着小奇离开这里。”许振又说道。
说到这里时,他的眼中流露出十分强烈的情绪。
秦念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便笑了笑道:“你一定可以的。”
回过神来,许振才问道:“你是来看佛像的?”
秦念点了点头,“对,明日来得及吗?”
“来得及的。”许振说,“明日卯时你来铺子里取就行了。”
“行。”
秦念又重新弯下腰,笑意盈盈地看着许奇,摸了摸他的头道:
“姐姐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