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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礼啊……呵,有没有都一样……”屋内白卿垂下眉眼,她轻笑了一声。
时间飞逝,转瞬便是阳春三月,白卿的生辰就在三月,而顾卿卿的忌日也在三月。
顾卿卿便是白卿与白笙的母亲,也是白易安的唯一心爱的女人。
顾卿卿是为了生白卿难产而死。
顾卿卿的墓设在皇城之外,一个与护国寺相隔甚远的地方,顾卿卿的墓与护国寺分别在皇城的南北两端。
白卿生辰这日,她并未举办及笄礼,反而一大早便同白易安和白笙一起来到了皇城外,祭拜顾卿卿,那个为了生她而丧命的母亲。
三月的皇城冰雪还未完全消融,白卿便同白易安一起拿着毛掸为顾卿卿的墓碑扫雪,其实起来也只是一层浮雪,白易安早就在这里安排了两个婆子每日为顾卿卿的墓清扫。
“卿卿……”白易安摸着棱角并不锋利聊石碑低声喃喃。
白卿总是不忍看他这个样子,明明是沐国的丞相那样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偏偏在那一刻仿佛灵魂都被放逐了一样,颓丧又无力的样子。
“爹……”白卿拧了拧眉,到底没有什么,只是一直陪着白易安在墓前从明坐到夜幕四合。
这片顾卿卿葬身的地方很静,山林鸟兽好像都在有意避开这里一样不见踪迹,就连心智只有十岁的白笙,今日也格外的安静。
“……走吧。”白易安眨眨眼,见已经看不清顾卿卿墓碑上的文字后,他踉跄着站了起来。
白家在附近是有庄子的,为顾卿卿扫墓的两个婆子平日就居住在庄子里,此时两人见白易安起身便将手中拎着的灯笼点亮。
次日一早,白易安便带着白笙回了皇城,身为当朝丞相,白易安是不能离开皇城太久的,将白笙带回去也只是因为白笙病了。
每年祭拜过顾卿卿后,白笙都会病上一场,也不是多么严重,只是每年都会如此。
白卿自来是不在第二日回皇城的。
随手将长发束起,白卿自己穿了一身竹青色的男装出了庄子来到了护国寺。
护国寺的竹阁内,沐辰风温了一壶桑落酒,此刻正斜斜倚在桌边。
沐辰风把玩着手中的扇坠一抬眼正见到掀了竹帘走进来的白卿。
“呦,来了?先谈公事还是先尝尝我寻来的这壶桑落酒?”他道。
“啧。”白卿瞄了一眼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桑落酒,又将目光移回到沐辰风身上:“自然是公事。”
清冽干净的嗓音与白卿自己的嗓音不同,这是灵力幻化而来的。
白卿与沐辰风相识在三年前,彼时的白卿,还不知道沐辰风的身份,沐国当朝皇帝的长子,沐国大皇子。
而沐辰风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与他相交的兄弟白青就是白丞相的二女儿白卿。
“听边境最近不怎么安稳?”白卿端坐在桌前。
“是啊,南夏那边,嗤,总是蠢蠢欲动。”沐辰风斜倚着桌子轻嗤一声。
“看来十年前没对他们下狠手,是让他们以为我们太过仁慈了。”白卿抿了抿唇,眸底流光一转。
“算了吧,十年前那事虽是战事,可也算半个皇室密辛了,仁慈不仁慈暂且不论,阿青,以后可不能随意提起这事来。”沐辰风敛了眉眼,眼底幽深一片。
“密辛又如何,你这大皇子和我在一起呢,我怕什么。话回来,你父皇对南夏这事什么想法啊?”白卿抬眸勾唇。
“什么想法?按兵不动,我看他那意思,是想玩一把大的。”沐辰风坐直身子嘴角挂着一抹笑。
“玩一把大的?”白卿轻笑:“你温的酒呢?”
“上好的桑落酒,从父皇私库顺出来的,算你有口福了。”沐辰风斟了两杯酒出来,一杯推到白卿面前。
“起来,我们也算认识三年了,白青,真不考虑入仕么?”沐辰风三年前认识的白青,从那时起他便知道白青是个有大才的人,可惜这三年来无论沐辰风怎么游,白青就是不入朝堂,只是偶尔与沐辰风一起探讨一下朝堂动向。
“不考虑。”白卿抿了一口酒,眼睛一亮,不愧是皇帝私库的桑落酒。
“好吧。”沐辰风也笑笑不再多劝:“阿青,昨日生辰吧?虽然每一次都晚一,但还是祝你生辰快乐。”他向白卿扬手敬了一杯酒。
“多谢。”白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皇城中正有人也在谈论南夏此番举动。
二皇子府。
“公输先生,此番南夏动作父皇是如何想的?”沐辰雨,当朝二皇子正拧眉望着身旁坐着品茶的公输冶。
“皇上是如何想的?”公输冶吹了吹杯中起伏的茶叶:“自是不可能放任不管的。二皇子殿下不妨开始拉拢陈家,陈家世代武将,我看呐,皇上很快就要重用陈家了。”
“陈家?”沐辰雨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父皇有意开战?”
“没错。”公输冶放下手中的茶盏:“哪怕不是现在,最多三年,皇上必定与南夏开战。”
武王府。
沐子念正在书房提笔欲作画。
“你南夏异动?”他抬眸看了一眼站在桌前的姜峰,略微思索了一番,他浅笑道:“不必管,此事自有皇上操心。”
“可是……”姜峰豁然抬头,皇城中能出战的武将只有两个,沐子念的父亲武王和归鸿将军陈植。
而武王早在年前便同王妃离了皇城四处游山玩水去了。
若是此时南夏开战,沐国便只有陈植一人可以出征,这对武王府来是一种军权的架空,若是不尽快想些办法……
“呵,现在打不起来的。而且,你以为皇座上那位会对此置之不理么?怕是也在算计着什么吧。”沐子念拿笔的手一顿,他抿了抿唇继续道:“他怕是……在试探什么。”
“啊?”姜峰听现在打不起来稍稍安下心来,却是没听懂沐子念后面那句话的意思。他?是谁,皇上吗?皇上又在试探什么?
想了想,姜峰摇了摇头,反正他只是一个没那么聪慧的下属,筹谋之事自有世子来,他想那么多干吗?平白无故自找没趣。
护国寺竹阁。
“那我就先走了?”白卿挑挑眉,她今日来护国寺只为了同沐辰风见上一面,两人交互一下手里的信息。
“嗯。”沐辰风点点头,又开口道:“你可在皇城,嘶……”
“不在。”白卿懂他意思,皇城这摊浑水如非必要她才不参与。
“那便好。”沐辰风轻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