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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抬头望着林衍,“阿衍,我穿成这样去见人不好吧。”林衍低头看了她一眼,提了她的衣领,进了望海楼。
“去云织间请云织女。”林衍对门口的掌柜道,转身拎着贾敏去了五楼,随便找了一间房间进去。贾敏走来走去打量着面前这间屋子,比望海楼其他普通房间宽敞了些,多零字画花瓶之类的点缀,此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嘛,怎么房价贵的离谱?她可是听人过,望海楼的五层是按四季分的房间,每个房间非皇亲国戚不可定,非千两银不可定。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到一千两啊,他就是定个房间而已,真是贵出价。
林衍不管贾敏怎么腹诽,径直走到桌前坐下,贾敏有点尴尬,两人孤男寡女在酒楼里独处,不免有些让人想入非非。
“过来。”
贾敏慢吞吞的挪到林衍身旁坐下,林衍一脸平静的赏玩手里的杯子,贾敏在一边耷拉的脑袋。
“知道哪里错了吗?”林衍问,贾敏点点头,不该偷溜出府,不该扮成厮去凑热闹。林衍无奈的看着贾敏,“是不该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贾敏眨眨眼,心尖酸酸的不上什么感觉。
林衍没等到贾敏答话,偏头一眼就望进她眼里,那眸子深邃明亮,倒印着自己的身影。他慢慢凑近贾敏,一只手伸到贾敏身后,不知从哪拿出一本女诫。
“今你就在这里把它抄十遍,抄完给我检查,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隔壁过去一间。”
目瞪口呆。
我眼睛都要闭上了你叫我抄女诫?好的一片痴心呢,能不能好好谈恋爱了!贾敏强忍住把女诫丢掉的冲动,乖乖坐在桌上抄了起来。
隔壁,十三目睹了林衍抓饶全程,兴致勃勃的和四爷分享,就见林衍推门走了进来。
“诶,我嫂嫂呢?怎么没来?”
林衍不理他,坐到四爷边上低声道:“沁园在京城落户,索额图没少在背后使力,太子那边要不要......”
四爷沉默,十三接话,“四哥,太子这几年的吃相越发难看了,你他都已经是太子了,还这么着急的圈钱是为了什么啊?”
“谨言!”
“太子是储君,我们是忠于储君。”
十三不明白,林衍却听懂了,“我们是忠于储君,不是太子党。”
十三仿佛明白了什么。
“明白什么,八哥,你倒是,他这么着急是为什么?”十爷冲着八爷道,反正他一个粗人,也搞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我们这位太子二哥,怕是太子的位子坐了太久,心急了吧。”九爷在一旁讽道。
十四意有所指:“青楼的作用可不仅仅是圈钱,尤其是在这遍地是官的京城里。”
八爷听到这话,点点头,“太子的心乱了。”不过,乱了才好!
贾敏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抄写女诫,一开始还心不甘情不愿的,后来想想,就权当练字了吧。她先是一笔一划练着卫夫饶簪花楷,这倒是适合女子写的字体,清秀工整。后面又无聊练起柳公权的柳书,写着写着仿佛入迷一般,倒不像先前那般难熬了。
时间过得差不多了,掌柜的来禀报云织女已经到了,林衍抬脚向隔壁走去。
要巧也真是巧,贾敏抄完书想去找林衍,一打开门就看到十四站在门口,再想关门也来不及,就想假装不认识。十四本是听卢大海提起贾敏,心里终归放不下又不想被九爷嘲笑,于是借口如厕,出来看看贾敏有没有事。刚经过门口,就撞见贾敏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
十四看着贾敏一副厮打扮,缩着脑袋低着头,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觉得有趣。她总是这样机灵,打就精灵古怪的,总喜欢打扮成男孩子偷溜去玩。
记得年幼时,他被九哥抢了心爱的狮子狗,气的在御花园里哭,遇到了被五哥作弄的她。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以为她是荣国公的幼子,两人成了朋友,她帮自己去向皇阿玛告状,九哥被皇阿玛罚了,狮子狗也要了回来。作为报答,他陪着她一起捉弄五哥,在宫里溜猫逗狗,斗鸡打鸟,那是他最快乐的日子。
十四看着贾敏,不禁露出一抹苦笑。林衍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眉头一皱,冷着脸走上前,挡在贾敏身前。贾敏肩膀轻轻一松,刚刚对方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真是叫她锋芒在背。
两目相对,十三凑热闹跟出来,就看见林衍和十四的眼神在空中擦出了火花,气氛格外的紧张。
“咳。”十三连忙出声,“十四弟也在啊,好巧,进来一起喝一杯啊。”然后就伸手去拉十四。
十四一甩,目光充满敌意的在十三和林衍之间扫射,“你老十三的酒,我可不敢喝,万一你在酒里下毒,那我不是死的冤枉。”要不是他,自己早就和皇阿玛请旨赐婚了,哪还轮得到他林衍!夺妻之恨,少不了他老十三一个!
“哼。”
“十四弟这酒,不喝也罢,只改日为兄的喜酒可少不了十四弟捧场。”林衍缓缓开口,好像看不到十四的火气一般。
“谁是你十四弟,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敢这么叫爷,别以为皇阿玛对你有几分赞赏就可以不分尊卑!奴才就是奴才。”
“你!”贾敏在林衍身后听到这话气的差点没跳起来。
林衍按住她的肩膀,仿佛没听到十四后面的话一样:“皇阿玛既收我为义子,你自当唤我一声兄长,我这么叫你再合适不过,难道,你是对皇阿玛的话有意见。”十四咬着牙没有出声,心里恨得滴血。
“我与县主的婚期已定,到时还望十四弟前来捧场。”
听到这话,十四心口猛的一疼,目光直直的看向林衍身后,想听贾敏一句不是。贾敏错开眼神不去看他,双手紧紧的抓住林衍的衣角,依赖之情溢于言表。十四瞥了眼林衍,一句话都没就转身离去。
回到包间里,十四一言不发坐在桌前,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