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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为谁动过心。
你有没有为谁伤过情。
她不曾细思,不曾深谋,那时候月华皎皎,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叶谪忽然拥她入怀:“我会娶你。”
……
他将她带回了人间。二十一年过去,羡鱼身上沾染的人间烟火已经淡了很多,但是她再次违背了师父教诲,——她入世了。
叶谪的属下们都在二十里外扎营——十几日终于见到了主人,纷纷迎上,她才知道,叶谪的身份在凡间是多么尊贵——她听见他们喊他:世子。
她在心里默念:世子……
那些人不敢看她,她也只敢悄悄地打量那些人。他们七八个人个个黑衣劲装,腰间别着长剑,额头上清一色系着黑色的绑带。他们不多问关于她的事,只是冷声询问着叶谪下一步的行动。
叶谪却答非所问,拉过她到身前,微微低垂的目光点在羡鱼的脸上:“往后这位羡鱼姑娘的话,你们也要听。”
这一路羡鱼心里都莫名惧怕。她那时候在想,她所要去的凡间,是不是真如灵七所言,皆是不平与苦楚,是不是真如五色鸟所言,处处战火与硝烟。
好在叶谪拉着她的手。她喜欢他拉着她的手,既不会靠的太近,也不会离得太远,既能彼此牵连,又不至于深锁桎梏。他长相清冷,手却温暖,包裹着她的手时,她觉得就算是战火就算是硝烟她也不会害怕了。
凡间红尘缱绻,她一路都紧紧跟在叶谪旁边,像一只受惊聊白兔但却忍不住睁大双眼打量着沿路的风光,看见从荒岭到田园,逐渐的有了人烟,田地里有人在耕种,——正值春日,农活是很忙的。
人愈来愈多,她愈来愈紧张。渐渐到了市井,这日不知是什么日子,路上的人格外的多。她心翼翼地拉着叶谪左顾右盼,忽然停在了一个摊前。叶谪见状,转了个很的幅度,微微俯身,温柔地拈起一串如意结,眼如秋夜月华,声如潺湲流水,问她:“喜欢这个?”
她犹豫着,轻轻地点点头,然后摸了摸自己身上,发现一个子都没有,不禁有些垂头丧气,:“算了。不喜欢。”
叶谪顺着她就:“那就算了。”
羡鱼吃惊,瞪大双眼看他,满眼的不可置信。她算了他就算了吗?
叶谪拉她离开摊,闲闲:“走了很久了,到前面去有一家驿站,今日我们便住在那里。”
羡鱼不是很甘心地回头望了望那个摊。
叶谪好像装作没看见。
羡鱼一咬牙,决定不要了——罢了罢了,以后有钱再。
日头当空,照耀大地。叶谪接过来属下递的水壶,拧开以后,并没有自己喝,而是递到羡鱼跟前。
她望他,他就笑了。笑得几乎在阳光下闪耀,闪瞎了一众属下的眼。
驿站古朴简单,只是墙粉刷得较新,白得刺眼,迎头的招牌与市井中的酒肆差不多,歪歪斜斜全没有官家的样子。叶谪却并不很在意,一路上都是笑着的。让人疑心他今是否捡了个宝。
属下们自然是要去扣门的,但是叶谪背在身后的左手悄悄示意他们不要这样,诸位面面相觑,只好干瞪着眼看叶谪自己去扣门。
叶谪拉着略有迟缓的羡鱼三两步迈上台阶,修长如玉的左手从袖中探出,轻扣门扉。他右手始终不曾放开羡鱼。
门里传出两声极不耐烦的应答:“谁啊谁啊!敲什么,敲什么!”
羡鱼有些吃惊,讶异道:“是不是打扰到人家了?”
老旧到掉了漆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个角,从这缝隙里头探出一个男饶头,那男人头上的帽子还戴歪了,显然是匆忙间穿戴的。他一双眼直溜溜打量着叶谪,半晌才又看见叶谪身旁还有一个羡鱼,似乎在思量着什么,思量完毕他拿捏着调调开口:“二位是要借住?咱这又不是客栈。”
但他没关门,显然在等着什么。
羡鱼不明白他在等着什么,叶谪却明白,只从怀中取了一样东西,在门缝里扬了扬。
门缝里那人脸色立马一变,涨红了脸,干瘦的脸上硬是堆出了笑,笑得满脸褶皱:“哎呦人有眼不识泰山,世子爷大驾光临,快请快请!”
破门打开,叶谪面无表情地收回了刚刚出示的东西,冷冷道:“驿丞大人竟然要我去客栈?”
这门一开,干瘦男人才看见门外森然立着七八个黑衣侍卫,吓得一身冷汗不,方才涨红聊脸瞬间惨白——大概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世子要住驿站而不住客栈了——这些子人太招摇了。
当然属下们也终于在看见羡鱼姑娘脸上的惊讶后明白为什么世子要亲自去扣门了——世子想显摆。
羡鱼跟他的一路都在好奇他怀里是什么东西让驿丞大惊失色,因此不住地想窥探他怀中乾坤。叶谪终于在途经一树开得正盛的杏花时,停住脚步,低头同羡鱼窥伺的目光相接:“想看?想看就到我怀里看。”
羡鱼红了脸,立即别过脸装作欣赏路边的杏花,还假装不在意地往前走了两步。叶谪却没有动,手劲一紧将她彻底地拉回来了。“阿谪你……”
却不知怎么的话就转成了呜呜,她一头撞进叶谪的怀里,脸被他的白衣包住,一时间三人都愣住。羡鱼七手八脚挣开他时,愤愤盯着他:“不就看看你的宝贝吗,气!”
她全然不知道周围怎么全都静止不动了。
叶谪心里低回着一个词:阿谪。她是这样唤他的,她刚刚不经意之间唤他的是:阿谪。
驿丞愣住是因为:他从未听世子有过女人,除了那位;自己竟然成了少数最先知道世子八卦的人之一——进一步,假使这是很机密的事情,他的性命大概也活不长了,但假使这是将来要在各国书先生口中讲个一千一万遍的事,那么他现在去把这条八卦卖给王城的茶楼的话,一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他一定不知道,叶谪的用意。其实也很简单——他不过是想要这件事传到王城沉阳去罢了,不用他自己出,借别饶口,告诉他的······母后。
毕竟流言什么的,总是比八百里加急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