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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诸多凡人里,羡鱼实在低估了这群姑娘的力气,她们果然能将东陌洛阳道上那一丁点的空地围成水泄不通。
今她对水泄不通这个词有了非常深的理解。
她忍住了刚刚要施展法术的念头,老老实实地跟着这一群姑娘去排队。
姬默实在是脾气太好,换成阿谪,可能早就派人清场了。
确实,姬默公子有一副没有被乱世腐蚀的少年心性,又有这么一大批姑娘,总不能不给面子——他打的算盘可能是不能输洛阳城姑娘的面子,再不济也不能输洛阳的花的面子。
他笃定一定会有一盆花会合世子的眼缘——倘使能有一两位姑娘合他眼缘就更好了。他觉得,世子身边那个羡鱼姑娘虽然容貌倾城,但心性实在是……很单纯啊。
他眯眼一望,一大波姑娘里,未必有比她貌美的,但一定有比羡鱼姑娘还要单纯的。
其实这并无道理,因为即使是像羡鱼一样单纯的姑娘都不会到腆着脸往叶谪跟前凑,比羡鱼还单纯的姑娘只会坐着等世子发现她这块宝。
正排队,羡鱼慢吞吞挪动着,显然对这种方式极其不满又无可奈何。
似乎看出羡鱼神态懒洋洋的,一边的一个厉害女子看准时机,立马一步踏上,抢到了她前面。前面士兵正分组,本来那一组已经五个姑娘,应是再补一个羡鱼——因此就被那个厉害女子给抢了先。
羡鱼生气看她:“你插队!”
“谁看见我插队了?”那女子骄傲地昂着头,明明没有蓝意歌的容貌,还要和蓝意歌一样做出这副样子,羡鱼半只吐出来一个怒气冲冲的“你”字,然后转念一想,站排头也还好,便把后面的话截断。
这女子大概是看她好欺负,傲慢神色肆无忌惮打量羡鱼,最后漏出一声轻蔑的笑,张口就:“这世道,什么人也来往世子殿下跟前腆!带的花,连花盆也没有呢!哈哈哈哈哈……”
周围女子有所触动,立即加入这嘲讽的队伍,对着羡鱼一阵冷嘲热讽,:“果然,难道你以为区区一枝地上捡的花,世子谪便瞧得上?”
“就是就是!我家精心养护的墨玉啊,可是一碰就碎的!也就门户家的女儿,才会来东陌现场捡花来。”
“衣服倒是人模人样的,可这手里的花,实在惨不忍睹呢!”
“……”羡鱼将花枝紧紧护在怀里,哪里知道后头有个姑娘不知怎么的,狠狠往前一撞她毫无防备,连人带花摔在地上。
周围姑娘纷纷避让,羡鱼这一跤摔得硬,而且摔得很无辜。
后面那个女子忙不迭把她扶起来,泪眼婆娑向羡鱼道歉,羡鱼垂着眼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灰土,余光一扫,这些姑娘全都看笑话似的看她,只有刚刚撞饶姑娘还泪眼婆娑跟她道歉:“姑娘,实在对不住,我,我刚刚瞧见一只虫爬到我鞋上,所以……对不起姑娘,我真不是故意的……”
羡鱼安抚她“没事”。
但她忽然注意到,这个泪眼婆娑的姑娘其实露出来一抹得逞的意味。
果然,这便是人善被人欺么,当你弱了,谁都要来踩一脚。
可是没办法,她是个靠功德讨生活的仙灵,跟这些凡人又不能太计较。
唉。
她微微一叹气,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东西,顿时心碎一地:
啊!
她的燕子风筝折断了!
她的冷池雪花瓣掉了一半!
啊啊啊!
“我的花还有我的风筝……”这下她真的欲哭无泪。
身周姑娘纷纷窃笑,还有转过身背着她窃笑的。
确实,在这样竞争强大的地方,能绊倒一个是一个。羡鱼也明白中间道理,但还是很难受。
用法术修补?
那绝对不校这些东西之所以有意义,当然是因为它们都凝结了智慧与汗水,法术终归是障眼法,没有蕴含至诚之心。
综上,她决定回去以后再用法术修补。
唉声叹气。
她只希望赶紧见到阿谪,她在这脂粉堆里实在闷得受不了了。她不喜欢这些人间脂粉,不仅仅因为它很有纸醉金迷气息,更因为有脂粉的地方就有姑娘,有姑娘的地方就有斗争。
羡鱼踮着脚尖翘首以盼,加上怀里还抱着折聊风筝和落聊花枝,一副万分凄惨模样。周围姑娘的窃笑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笑她的。
……
日头逐渐强了起来,羡鱼心想这洛阳城里的姑娘太多了,到现在也没轮上她。
她估摸着一定是姬默公子看每一组的姑娘时,还得细细点评一番她们的花,不定还要给阿谪介绍某种花的来龙去脉,传故事和名家点评。
她等得心急。
这里实在太晒了啊。
等了好久好久好久之后。
终于轮到前边趾高气扬的女子了,她抱着她那盆黑色的墨玉,回头瞥了一下羡鱼,似乎还“嘁”了一声。
羡鱼猜测:她一定是在别的姑娘跟前找不到自信,才在她身上找自信来了。
撇撇嘴,没什么感觉。
不过她现在离里边近了很多,踮脚就能望见阿谪浅青色的衣袍,她心里还揣着点激动,想着阿谪一定会帮她修好风筝,她就不必用法术修补了;这冷池雪虽然落了一半,另一半也还能看。
她踮着脚伸着脖子,围观他们是怎么对待这些献花的姑娘的。
她的注意力主要在那个趾高气昂的姑娘身上。
只见这姑娘敲站在羡鱼看得清楚的地方,怀里抱着那盆墨玉在光芒下略带慵懒倦意。
前边几个姑娘已经败下阵来,羡鱼兴致勃勃看着姬默公子向阿谪介绍这个那个的花,但阿谪都恹恹的,毫无兴趣。
稳坐客位,左手把酒,容貌如冷玉,郁郁若蓁华。
“世子,这是……”
姬默还没传故事,叶谪淡然目光瞟来,他便识趣地闭上嘴,只:“下去下去。”
前五个都被刷下去了,羡鱼好奇地望着那个姑娘。
叶谪或许是看花看出审美疲劳了,实在是很累,右手支颐,眸光淡淡地扫着这些姑娘。
这傲慢的姑娘谦谦开口:“世子殿下,这是民女家中珍贵花种,墨玉——”她拂开袖子,展露出她抱着的那盆花。
他眸光闪了一下,忽然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