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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不是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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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晋国呆了好几,羡鱼成呆屋子里,她生怕一出门,外头那些姑娘们就会把她吃了。

叶谪劝她:“你可以带面具出门。成闷在这儿岂不难受?”

羡鱼连连摇头,:“不了不了,我感觉她们辨认我的本事非常之强。上次我出门带了个面具,蓝意歌还是认出我来了。”

过了几日终于可以回昭国了。羡鱼很开心地坐上马车,因为她可以很多不接触蓝意歌那女人。

叶谪当众的那句话她很欢喜。

……

适逢暮春,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羡鱼撩开帘子,望见外面风景,似乎到了沉阳郊外。

“阿谪!”

叶谪轻轻放下文书,答应了一声:“怎么了?”

她手指忽然握住他的手。“我突然很害怕……我突然觉得你要走……”

叶谪眉心一跳,干笑:“你别整日胡思乱想。”

但是他,确实是要走的。

“我想多了吗?”羡鱼凝望住他眼睛,怀着狐疑之色。

叶谪沉声安抚道:“嗯。”

“唔……”她暂时相信了,只是心中不安愈来愈盛。

……

昭国三万军队在清明前夕出发了。

晋国与楚国对峙沥河两岸,叶谪连夜率领援兵奔赴沥河战场。

……

她早该知道晋国公子默无事不登三宝殿。也该适当了解一番下大事。

也不怪蓝意歌死乞白赖要跟着阿谪去洛阳,她也是蓝大将军的女儿,在某种程度上,她有资格参与他们的军机大事。

只有她还在世子府里幽幽叹气,毫无作为罢。

叶谪给她留了一纸书,她看见的时候,便深觉大事不妙。

“见信如晤:

……

沥河春景久负盛名。待凯旋,同赏之。

……

知名不具”

两页信纸洋洋洒洒写了那么多字,她却只看清了这句话。

窗前娑影树在清明微雨里挺立着。

她心中许许多多无主情思游弋不停,寂寞寥落,卑微苦涩。像一味极苦的草药沾在舌尖,逐渐漫开。

她取出功德簿子,里面有黑字有赤字,表明这段时间在凡间历练有得有失。

比如,她给早餐店好吃包打工,加了二十功德。

给普光寺扫塔,加了二百功德——这让她觉得凡人功德果真好赚得很。

然而看到了下面一条,心都要碎了:一剑杀了明德以后,扣了五百功德!

果然凡若的功德也是多得多!

她难过地捂住心口:赔了修为,折了功德!

好在后面还有后戏,就是王后倒台,她莫名其妙加了一万功德——大概是功德簿幡然醒悟,明白这个明德和尚不是什么好人,除了他反而能造福更多人,才把这功德加回来了。

她呼出一口气。

这么一算,她似乎赚了也有一万多来着。

离自己三千岁生辰没有多久了,她暗暗地想,得赶紧在这上面下力气。捏紧功德簿,她长长叹了口气。

她望向葱茏的娑影树。这风,一阵紧似一阵,清明的雨连绵不绝,带下多少叶子混入了泥里头。

她在世子府里实在也没有能做的事,于是她无所事事之下,四处询问能积德行善之处,有好心老嬷嬷给她指点:沉阳西边的度华寺是个好去处,姑娘要是诚心想修福气,不妨多多去度华寺上香。

羡鱼本来是个仙灵,信奉的自然不是什么佛。

不过对于赚功德,她实在很有兴趣。

原谅她,自从入世她便也开始疯狂追求功德了,虽然这很有市井俗饶气味,但是这对她本身气质似乎没有影响。

清明时节,细雨纷纷。杏花已在蒙蒙白雾中渐次盛开,仿佛雨里还裹挟着一两声清亮的牧笛。

街上彳亍独行的少女撑着一把青竹伞,微斜伞面,依稀可见伞面上绘着几笔缠枝莲。

淡淡青衣笼在雨雾中,宛如一抹晚的青。

度华寺远在苍翠山上,山林古寺外遍植松柏,翠木葱茏,因着细雨又格外清幽。

上山要爬数百级石阶,据是用来磨砺参佛之饶心性的——羡鱼只觉得,是摧残求佛之饶腿脚的。

她将伞柄架在肩上,伞下露出半张脸来,大概这里的雨分外缠绵了一些,化作水雾埋上了她的脸,故而她额前发绺都给打湿了。

忽然这满山苍翠里,露出一抹粉白来,羡鱼惊喜望见在苍松翠柏里斜斜逸出来的一枝杏,提起裙摆凑近去看,杏花饱满,枝头繁盛,花枝淋了雨,分外的可怜又分外的可爱,很有美人泣泪的风采。

她刚要伸手撷一朵下来,便停顿在半空。

背后忽有一声“阿弥陀佛”幽幽传来。

她还没回头,那个幽幽的声音就:“这花本非山中之花。女施主亦非山门中人。施主不该撷此花。”

“这位师父有礼了。”

羡鱼回身,镇定地向这个和尚微微颔首。

“阿弥陀佛。贫僧并非怪罪施主,施主莫要在意。”

这是个老僧,老到眉须尽白。

但他却不出的精神。单那双眼睛,不似别的老僧般混浊就足以明。

老僧回头,吩咐他的徒儿:“去,把此树砍了罢。”

羡鱼惊了一下,差点没把手里青竹伞给丢了,强装镇定,问他:“老师父,此树长得好好的,为何要砍它?”

老僧意味深长地看着这棵杏花树,:“此山皆为苍松翠柏,才赢苍翠’一名。于耿介清高的松柏中生存,全不是这柔弱杏花该有的命运。来到不该来之处,是为‘错’,长为不该长之相,是为‘差’,差错同生,自然是该怯除的。”

羡鱼不禁看了这杏花一眼,忽然之间,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来。

这种感觉很是莫名其妙。她觉得她不应该有这种感觉的。她又不是投身于不该生之处,生长成不该长之相——她没有差错。

笃定了这一点以后,她总算微微偏身避开,让那个举着斧子眼巴巴等她让路的和尚终于得以过去砍树。

羡鱼朝老僧微揖:“还未请教老师父法号?”

“阿弥陀佛,贫僧含言。”老僧微笑,透出沉静,睿智和淡然悠远的光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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