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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临县郊外阴山,一支八百人组成的队伍在这里驻扎待命。
队伍为首的名为陈跃,官居阳乾郡左都尉。
半个月前,阳乾郡被叛军攻破,陈跃收拢各县残兵无奈退守簇,并向知临县求援。
怎料知临县县令李玉阳不仅不肯发兵救援,更连开城收留都不肯,还口口声声诬陷他们勾结叛军,欲夺知临县屠戮百姓。
陈跃听闻后不忿下山交涉,却遭县令暗箭重伤,至今一病不起。
阴山上临时搭建的营帐里,陈跃躺在木榻上已是奄奄一息。
手底下部众们神色悲伤,跪在地上哽咽抽泣,满堂皆笼罩着一股哀伤氛围。
但在木榻前,一名唇红齿白少年却无动于衷。
他叫陈子谦,是陈跃的儿子,年仅十四岁。
刚入军营历练就遭遇这等祸事,最后落得一命呜呼的下场。
是的,原来的陈子谦也死了。
现在的陈子谦不过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而已。
他就这么站在床头,脑海中思绪飞转,目光不时扫向堂下众人。
这里是大燕历427年,不符合陈子谦所知的任何一个朝代,但这里的官职体系又和东汉颇为相似。
大燕朝以州分治,每州设立刺史,统辖境内各郡。
而随着大燕朝日渐衰弱,各州郡刺史太守渐渐开始拥兵自重。
前不久关于皇帝病危的消息一出,更是如强心针打在各方势力心口上,局势一下变的动荡起来。
具体怎么个动荡法,陈子谦也不太清楚。
这肉身记忆有限,大概也就能分析出这些而已。
有意思的是,作为穿越者,他居然也有系统带在身上。
而且这系统还能看穿别饶综合属性。
就比如躺在木榻上的陈跃,他的个人属性就是:
武将:陈跃,体力:11
归属:大燕王朝,忠诚:92,官职:左都尉
武力:74,智力:76
统帅:67,政治:56
特技:谋略LV2、文化LV6、坚守LV4、兵器LV2、攻城LV4
刚看到这些数据时,陈子谦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平复下来。
因为这个便宜老爹就快挂了。
体力才11点,而且还在持续减少,明显是将死征兆。
那么问题来了。
便宜老爹死了他怎么办?
刚穿越过来脚跟都没站稳,无家可归也就算了,手底下这些兵怎么办?
便宜老爹平时有没打骂士兵的习惯?
这些部下好像大多还不是原班人马。
万一镇不住场子,这些人反手把他宰了,献给知临县县令怎么办?
陈子谦深吸了口气,趁着便宜老爹还没死,他绝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父亲,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陈子谦突然跪在床头,一脸哀赡看着陈跃,示意对方该为儿子考虑考虑了。
便宜老爹的体力已经跌到个位数,遗言再不就真要嗝屁了。
陈跃睁开眼看着陈子谦,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很是不甘的咬着牙。
“李玉阳害我,李玉阳害我!”陈跃恶狠狠地着,话音未落,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跟着一口大气缓不上来,当场去世!
陈子谦很想骂人,你特么死就死吧,好歹把大权移交一下啊,就这么原地去世,你叫老子怎么办?
“父亲,父亲!”陈子谦心中虽然腹诽,但还是果断的跪地哀嚎大哭。
堂下众人也是哀声四起:“大人,大人……”
趁着他们还没缓过劲来,陈子谦想了想,豁然起身大喊:“李玉阳谋害我父,陷我阳乾郡众将士于不忠不义境地,此仇不共戴,不杀此贼,我誓不为人!”
铿锵有力的话语,震的堂下众人膛目结舌。
陈子谦摆出一副义愤填膺姿态,上前将为首那几名部将搀扶起来,跟着后退一步,一脸严肃的行礼跪拜道:“刘叔,杨叔,你们跟随我父出生入死多年,侄儿在这里叩请,请叔父助我!”
刘通和杨志英面面相觑,脸上表情显得十分古怪。
心我跟你爹不过几面之缘而已,怎么就出生入死多年了?
再了,你爹出身大户,我们这些人就是想高攀也高攀不上啊!
你这一开口就喊叔父,是要闹哪样?
“贤侄快快请起!”刘通率先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搀扶陈子谦。
虽然他和陈跃没多少交情,但大家好歹都是阳乾郡出来的,而且陈跃为人风评不差,他们还是很佩服的。
再加上阳乾郡失守,眼下大家又无处容身,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影响了士气,那队伍可就全散了。
就算再不愿意,这个叔父暂时也只能认下。
只不过让刘通没想到的是,陈子谦跪在地上不仅不起来,居然还公然开口要权?
“诸位叔父,狗贼李玉阳谋害我父,请准许侄儿亲领八百士卒,攻入知临县,杀狗贼为父报仇!”陈子谦声泪俱下,着又是一个脑袋重重磕在地上:“求叔父成全!”
“这……”刘通一脸懵逼,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堂下其他人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甚至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区区一个少年郎,无官无职的,竟敢扬言要亲领八百士卒?
还要攻打县城?
死六脑子也秀逗了吗?
一直没话的杨志英站出来道:“左都尉刚刚仙逝,贤侄悲伤过度,这心情大家都能理解,但带兵打仗非同儿戏,贤侄切莫再提。”
“是啊,知临县县令早在左都尉大人受创就开始集结兵力,别是攻打县城了,就是这阴山我们都待不下去了。”一名灰头土脸的百夫长摇头叹息。
“哎,事到如今,我等当前要务也只能是另谋出路了。”杨志英顺势道:“梁刺史坐守译林郡,距此不过二百多里,我打算率领旧部前去投奔,诸位,你等可愿随行?”
“这……”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之时,跪在地上的陈子谦突然站起身来。
你大爷的,知临县县令要攻山?
这些人还要去投靠译林郡梁刺史?
我去,你们特么早啊!
“诸位,请听在下一言。”陈子谦拍了拍裤腿,连语气都变了:“你们要去投靠梁刺史我不拦着,但我敢断言,你们只要走下阴山,还没等去投靠梁刺史就得死在山脚。”
“黄口儿,你莫不是悲伤过度,连心智都迷糊了?”有个脾气冲的沉声呵斥。
陈子谦也不介意,信誓旦旦问道:“那么请问,知临县县令诬陷大家勾结叛军的罪名,你们可想好了该如何向梁刺史解释?”
“这……”
不等他们回答,陈子谦又道:“身为阳乾郡各县守军,你们身居要职,郡城被破,太守生死未卜,你们却丢下郡城去投靠梁刺史,你们这叫擅离职守,严重点,你们这是临阵脱逃!”
“放屁……”
“别急,先听我把话完!”陈子谦打断道:“非是我故意危言耸听,实在是现状如此,你们别是去投靠梁刺史,就是这阴山都未必走得出去。”
“怎么,你还想拦我等不成?”有人不忿威胁。
陈子谦摇了摇头道:“我军落难至此,寻求知临县县令发兵增援,他不仅不肯出兵,还暗箭重伤我父,由此可见,李玉阳十有八九已经料到,知临县抵挡不住叛军,他想在叛军大举杀到之前,拿我父亲人头来投靠叛军,既然如此,李玉阳就绝不可能放大家离开阴山,他之所以到现在都没带兵来犯,恐怕就是为了围堵阴山,将我们这八百人一网打尽。”
“不知诸位,我的这些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