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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戏演全套,此战凯旋,夺得立足之地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麻烦更多,外有叛军随时可能杀来,内有太北郡太守会来问责施压,队伍还随时可能分崩离析。
陈子谦可是半点不敢懈怠。
趁着士气正盛,赶紧再刷一波威信。
阴山上,陈子谦跪在一个土包前。
身后各部头领皆是灰头土脸。
他们本是回来汇报喜讯的,看到这一幕却只能乖乖在边上陪同祭奠。
“父亲,孩儿无能啊,将您葬在这荒郊野岭,又不能亲手砍下李玉阳狗头替您报仇雪恨,孩儿辜负您多年教诲,孩儿不孝啊……”
陈子谦动情表演,哭的那叫一个悲痛欲绝,情到深处,更是抱着土包一阵寻死觅活。
这一幕真是听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大人节哀,狗贼李玉阳已然伏诛,左都尉大人在英灵,定为大人感到欣慰,大人又何须自责。”
“是啊大人,此战能胜,全凭大人运筹帷幄,大缺居首功啊。”
“正是正是,大人用兵如神,此战凯旋全仗大人之功,虽未能亲手砍杀狗贼,却也献上狗贼首级,想来左都尉在有灵,定能得以安息。”
“不过大人啊,此战我军虽胜,却也伤亡过半,后续我等该如何自处,还需大人筹谋规划,大人切不可悲伤过度,误了大事啊!”
各部头领纷纷劝慰,贴心的刘通更是抱着陈子谦好一阵安抚,就跟哄孩子似得。
陈子谦见好就收,凄凄艾艾的抹了把眼泪,对着土包跪拜道:“大仇虽已得报,但将士们浴血奋战,此情孩儿不敢辜负,当下后有叛军围堵,前不知此一战攻打知临县,太北郡太守又会如何怪罪,事关大伙生死存亡,孩儿断不敢为一己私情而耽误,不能在此守孝相伴,请父亲万万谅解。”
“请左都尉大人谅解!”众人齐声跪拜。
“好了,正事要紧,诸位快快请起。”陈子谦率先起身,拉着众人就朝山下走,这态度转变之快,搞得诸位头领都是为之一愣。
明明刚才还要死要活的,怎么突然就跟不认识似得。
里面躺的还是不是你爹了?
“我们现在处境很被动啊。”陈子谦一秒入戏,很自然就把大权包揽下来,愣是让还有异心的杨志英无从下口:“不过大家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定带大家杀出一条生路。”
“那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一名头领有些着急问道。
当下情况还是挺危急的,之前大家就算没意识到问题,经过陈子谦不动声色的提醒,现在也都纷纷意识到了自身处境。
毕竟这可是攻打县城,搁在平时跟造反没什么区别。
要命的是,真正造反的叛军还容不下他们,卡在这夹缝之中,他们随时都可能被左右夹击。
陈子谦紧锁着眉梢,迟疑了片刻才道:“先回县城,大家把战损和缴获统计一下,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重整旗鼓集中实力,以备随时可能来临的战事。”
“大人是指叛军还是太北郡太守?”杨县尉也是一脸愁容,心里那点凯旋喜悦早已荡然无存。
“除了他们,可能还有山贼流寇。”陈子谦摇了摇头道:“总之别高心太早,我们现在风口浪尖上,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大家容我回去想想,亮后再到县衙议事。”
“喏!”众人齐声应道。
陈子谦心里松了口气,看着自身属性,归属一栏已经变成了一条——。
而杨县尉这些饶归属却还是大燕王朝。
看来任何时候都必须让自己保持价值才行,否则这些人随时都可能反他。
不过也无所谓了,入驻知临县后,完全可以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兵马,到时候这些人若还这么忠于大燕王朝,那就自己玩儿去。
……
一夜无话,回到县城后,各部头领分别进行善后。
陈子谦也没闲着,让樊忠负责守卫县城的同时,找来县里的县丞、主簿、廷掾等人,把知临县的财政和民事都了解了一遍。
为长远考虑,太北郡太守那边也必须有个交代。
陈子谦让管钱粮的少府开仓放粮,让主簿和廷掾带人去安抚民心,主打正义牌,声称李玉阳勾结叛军,欲献城投靠,致百姓于水火。
而他们是正义之师,不仅对民众秋毫不犯,而且还不追究那些民兵责任,放他们回家。
做完这些后,民心得以安抚,太北郡太守那边见知临县和谐稳定,想来也不会太过追究责任。
稍候再派人给太守送封信,把李玉阳勾结叛军的罪名罗列一下,太守那边应该不至于派兵来打。
第二一早,县衙内,陈子谦高坐堂上。
一众头领官吏在堂下站着,陆续把昨晚一战的战损和缴获汇报一遍。
此一战损失兵马五百多,还能战的只有两三百人,兵器战马倒是缴获了不少,而且战俘也有上千人之多。
陈子谦做安排道:“战俘基本都是民兵,大多还是家里的顶梁柱,杨县尉,由你亲自去筛选,十五到四十岁的留下,补充到各部,其他都遣返回家,记住,不管是留下还是遣返,全部发放军饷,这笔钱让少府从县库里支出。”
“另外你抓紧时间组建一支骑兵,出城把昨晚被打散的流兵收拢回来,免得他们沦为山贼流寇,为祸周边村镇。”
“喏!”
陈子谦又道:“县丞去把监狱里的囚犯都统计一下,将他们全部充军录用,另外派遣使者前往太北郡,向太守呈报李玉阳勾结叛军罪证,强调我军只是暂住知临县,他们随时可以派新县令过来继任。”
“同时贴出告示,我要在城里开设招贤馆,不管是文士还是武将,来者不拒,由我亲自考校。”
“喏!”
堂下战战兢兢的县丞急忙领命。
“好了,各部头领先回去补充兵员,抓紧时间练兵,派出去的斥候但有军情,立即来报!”
“喏!”
众人齐声领命退去。
陈子谦看着众人离开,心里长舒出一口大气,随后捧起桌上一卷书籍翻看起来。
这是昨晚让主簿专门找来的史记,上面记载着大燕王朝四百多年内发生的各大事件。
有意思的是,大燕王朝传承到这一代,皇帝开始痴迷起方术了。
每在宫里早晚祷告,还任用方士为高官,全权代理政务。
这也就算了,三年前还出过一档子更荒唐的事情。
皇帝同胞亲弟弟晋王,竟然把皇后给睡了,为此还差点被皇帝砍死。
后来太后出面调解才大事化,但皇帝也贬了晋王爵位,改晋王为唳王称号,将之发配到北方戍边。
唳王气不过,于是在北边沉浸发展了三年,就在几个月前,趁着皇帝病危,公然发兵南下,连表面工作都不做,直接宣布谋反。
“这大兄弟是真的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