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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的手指在桌上划动着，似乎在斟酌考虑着什么。
这样斟酌考虑了很长时间之后，这蒙着面纱的女人蓦然起身离开了这地方，朝个某个方向走了去。
……
“我说，什么时候招人啊，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没有来人，这是打算将咱们都晾这啊？”
“就是啊，要是不来的话，那就通知一声，何必让咱们搁这等着呢。”
“我说你们，没见过想断子绝孙还这么着急的。”
“你说谁呢？”
一个装修不差的馆子里聚了一群人，这群人不过说上了几句话便是一副要吵起来的模样，眼看着就要打了，旁边站着守着一管事见此，出了声，“吵吵什么？乐意就待着，不乐意就滚，没人求着你们来，都是你们自愿来的。”
他这声一出，方才还要打起来的两人当即熄了火，没有再争嘴吵嘴说什么了。
就这么着沉默了一阵后，门口有了动静，只听得一阵脚步声响起，下一息，一个体积庞大的女人就领着两个长得白净，看起来年岁不大的男子进了馆子里头。
入馆子里，女人凌利的眼神看了一眼聚在一块站着的一众男女，咳嗽了一声，开了口，“我姓王，你们可以叫我王嬷嬷。”
“王嬷嬷好。”原本聚在馆子里头的一众人齐齐出声唤她。
这王嬷嬷听到这么一声震撼人的叫唤，满意的点了点头，慢吞吞的开口道，“你们来馆子里的目的可都自个清楚了？”
“清楚。”一众人又出了声。
这王嬷嬷点着脑袋，悠然开口道，“今儿嬷嬷我要选几个人进宫里头，也不要多，五个人就够了，这五人中，得三女两男，所以我会从你们中选出三个女人，两个男人带进宫里头，你们谁福气大能跟着嬷嬷我进宫，那可是你们祖上积德，让你们能够有这荣誉进宫里头伺候贵人。”
王嬷嬷轻晃脑袋将这话说完，又慢慢吞吞的开口，“都给我好好站直了，我现在要严适的进宫的人了，一会我问你们什么，你们就答什么，可不准骗嬷嬷我，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
“是。”一众人再一次应声。
王嬷嬷微微点头，没有再说废话，开始对着一众人打量判断。
打量了一阵后，王嬷嬷选出了顺眼的人问问题，提的都是些普通的问题，比如，为什么要进宫里头伺候人，比如，为什么愿意入宫里头伺候人，又比如，家里头还有什么人之类的。
就这么挑捡着问了七八个人后，王嬷嬷似乎选出了自己看中的人，然后直接报了名字打算将这几人带进宫里头去。
就在这时，一个脸上有暗灰色胎记，瞧着清瘦的女人忽然跪到地上冲王嬷嬷开口求着，“嬷嬷，你带我进宫里头吧，我家中父母双亡，又没什么手艺能养活自己，人长得又丑，倘若嬷嬷你不收了我，我就要饿死街头了，嬷嬷，你行行好，带我入宫里吧。”
王嬷嬷睨着这女人，拧了眉头道，“你知道我选人是要伺候谁么？你这模样可不好去伺候，要是吓着了那贵人，那可就是我的错了。”
女人看王嬷嬷没有直接拒绝，眸一闪，又道，“嬷嬷，您不想瞧着我，那就带我进宫里头干杂活去，我保准不会吓着贵人的。”
王嬷嬷是夏洁柔手底下一个小管事的，私自带人进宫里头做杂使宫女这事，她担不起，所以，她眉一拧，直接否了，“不行，我不能带你进宫，你就死了这条死吧。”
“嬷嬷，我是存着心今日要进宫里头的，若是嬷嬷你不带我进宫，那我只有死路一条了。”女人眼中泛泪，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王嬷嬷眉头紧拧着，颇有些不耐烦，“你这不是在为难我么？我做不了这主啊。”
女人瞧出她的不高兴，低声道，“嬷嬷，既然你不好带我进宫，那我也不为难嬷嬷了，不过，我得提醒嬷嬷一句，嬷嬷现在选人进宫虽说是帮宫里的贵人办事，可是这人也要选自己能用顺手的人才行，否则将人带进了宫里头也是祸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嬷嬷眯起眼问。
女人慢吞吞的道，“嬷嬷方才选的几人没几个低眉顺眼的，想必是有想法才会进宫里头，这样的人若是进到宫里头怕是不安分，这不安分的人要是惹了什么祸，那嬷嬷也会被牵扯到的，毕竟这人是嬷嬷你选着入宫的。”
王嬷嬷看了一眼她选的的那几个人，他们一个个垂着脑袋，看不出来哪没有低眉顺眼的。
王嬷嬷不由将视线落到了那长了胎记的女人身上，“你怎么就瞧着他们不安分了？”
“他们回答嬷嬷你话的时候神色淡定，不慌不忙，像是做足了准备，这让我生起好奇，做奴才不得已才是常理，哪有人将准备做得这么足？这不是不安分是什么？”
默了下，她接着道，“除此之外，他们身上也有一种气，那气可不像是个安安份份的本分人该有的气。”
她说得玄而无理，但却有蛊惑人心的意味，王嬷嬷心里生起忐忑，在宫里头做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无过便可平安一生，若是有功，那就是锦上添花，可若有过，那可比什么都严重了。
心里想着这事，王嬷嬷暗暗嘀咕了一阵，冲女人说，“你说怎样的人合适带进宫里头？”
女人眨了眨眼，垂首道，“王嬷嬷，我怎么能帮嬷嬷您选人呢？”
王嬷嬷看她恭恭敬敬的，微微抬了抬脑袋，声音轻淡，“你若帮嬷嬷我选了合适的人，那嬷嬷便带你进宫里头活命。”
女人眼中闪过欣喜之色，脸上是盖不住的欢喜，“当真？”
王嬷嬷点头，“自然当真，嬷嬷我还能说假不成？”
女人见她这么说，立即道，“那我这便帮嬷嬷你选可以带进宫里的人。”
她话落，学着王嬷嬷的模样对着这些人打量了起来，与王嬷嬷不同，她没有问过什么，就只是来回的在这馆子里的二三十人之间转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