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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了下来。黄皮吃完饭就走了,我在屋子里一直躺着,假装睡觉。我怎么睡得着呢?兰亭和董玉珍收拾了碗筷后带着宝儿上街了,买回了不少的布料和瓜果点心冰糖蜂蜜这些。兰亭样样买了两份,到家后放起来一份,告诉董玉珍,让她带回家一份。董玉珍就推辞,兰亭就假装生气。董玉珍没办法就收下了。
宝儿蹑手蹑脚来到窗前,看着我笑笑又出去了,对兰亭小声说:“姐姐,先生还在睡觉。大懒虫!”
就听兰亭说:“让他睡,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管他。指不定做什么梦呢。”
兰亭知道,我其实没睡觉,只是闭着眼睛装睡呢。看来她还真的是了解我。
董玉珍走的时候,在外边和兰亭说要回去了。兰亭要她明天晌午就过来一起吃饭,她自然没办法拒绝。她要来看女儿的啊!我就是这时候睁开的眼睛。
听到兰亭的脚步声,我又闭上了眼睛。她对宝儿说:“去叫先生起床。”
宝儿过来抓着我的胳膊晃了晃,一句话没说。我睁开眼看看她,笑得真可爱,就像一朵在春风里摇曳的楔。“咯咯,姐姐,他醒了。”宝儿回过头朝着兰亭说。
起了床,我拉着宝儿的手到了院子里,给她画了格子,我和她跳格子。兰亭在屋子里做饭。做熟了后让我们先吃,她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坐在我的对面吃饭。宝儿坐在我的旁边。
吃完了她收拾碗筷,我说:“我收拾吧。”
她没说话继续收拾,我帮她弄。宝儿在我身后跟着颠儿颠儿地跑来跑去,我总是不小心撞到她。“宝儿,你能不能休息一会儿。”我说。
“宝儿不累!”
收拾完了,我坐在客厅的椅子里喝茶。兰亭一直坐在我的旁边教宝儿织毛线。我心里这个急呀,就等着她走后我把宝儿送到玉珍那里,然后我去救夏明荷呢。她偏偏没有要走的意思。我问道:“你不去上班?”
“不去了,今天有点儿累。”
“你怎么不去?你不去我们吃什么?”
“你觉得我们会缺钱?”
这的确不是理由,我们的钱是从国库里拿的,我们身后的经济支撑是整个儿的中华民国。我挠挠头说:“你不去上班不好吧?”
“哪里不好?是人就有累的时候,就有病的时候。”她对宝儿又说:“学会了吗?”
宝儿接过去说:“我试试。”
宝儿的确心灵手巧,织了起来。兰亭笑着说:“这个冬天你能给先生织一个厚厚的围脖了。”
“我也这么想的。”
我开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兰亭就像没看到一样。然后我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走得心烦意乱的时候,我又回到了屋子里。然后不停地抽烟。
宝儿这时候趴在兰亭腿上睡着了。兰亭让我把她抱进了卧室。她跟在后边说:“宝儿以后睡在我们中间,看你还能干出啥流氓事情来。”
我一听差点吐血,这真的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啊!
一壶水被我喝光了,兰亭去了厨房说去烧水。我说我自己烧,一边烧水对她说:“你不是累了吗?你也去休息吧。”
“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我习惯和你一起睡了。”
她就像和我作对一样,坚持和我一起睡。我把水烧开了,她倒进了暖壶里。然后回到客厅继续织毛线,不知道织的嘛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