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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关长平手中的枪,周宇和陈凌雪脸色大变。
那可是火器,要人命的东西。
以关长平的身份,绝不会用***来代替,而且从夜色中的光泽来看,这把枪估计也是真货。
场中,唯有秦云,依然云淡风轻。
征战北境这么多年,要是一把枪就能把他搞定,那还如何做这个将军?
“不要怕。”秦云转头,轻声安慰兄弟与妻子,至于女儿,更是眨着好奇的眼眸,在他和关长平之间不住转动。
关长平嚣张道:“秦云,识相的话,现在跪下双手抱头,叫声关爷爷,我就饶你一命。”
在关长平看来,秦云的死活根本不重要,现在火器在手,他就已经掌握了主导权。
即便秦云真的下跪,关长平也不打算放过他。
相信整个燕杭的高层中,有不少人看到秦云的尸体后都会松下一口气。
这时,秦云伸手摸向衣领,摘下一枚纽扣,并道:“捂住月月的耳朵。”
陈凌雪心中疑惑,却还是依言照做,将女儿的脑袋埋在胸前,并捂住她的耳朵。
奇怪的动作,就连关长平都有些不解,但他心中却莫名有些不安。
不知为何,关长平总觉得从开始到现在,主导权一直都握在秦云手郑
但这不应该,他明明拿着枪,货真价实,秦云为何还是信心满满?
疑惑之中,秦云动了。
手指支起,作弹射状。
那一刻,指为弓弦,扣为羽箭,疾射而出。
砰!
刺耳的枪声,突兀得响起在巷中,然后是一声惨剑
秦云一行人,毫发无损。
关长平却捂着手,蹲在地上惨剑
原本握着的枪,早已滚落在一旁,枪身上多出一个凹痕,与纽扣大一致,还沾染着关长平的血。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几乎都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你还是人吗?!!”关长平怒视秦云,发出难以置信的嘶吼。
在秦云弹射纽扣的刹那,关长平就感觉到不妙,手指已经扣下扳机。
但,纽扣的速度,居然快到让他无法理解。
扳机是扣下了,但枪头,却被打歪开去,甚至连关长平的手指,都被弹断一根。
一颗纽扣就有如此威力,简直太过玄幻。
要不是手上的疼痛刻入骨髓,关长平甚至还认为自己在做梦。
周宇和陈凌雪终于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得看着秦云。
那一刻,他们觉得自己完全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了。
一颗纽扣就能发出子弹般的威力,秦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而到现在,陈凌雪也终于知道,为何秦云要她捂住月月的耳朵。
家伙在怀里不住挣动,想要挣脱出来,显然是听到了些许动静。
但眼前的场面太过血腥,不该让她看见,陈凌雪抱紧了女儿。
秦云低眼,由上至下看向关长平:“你刚刚,叫我跪下?”
语气平淡,却像是开刃锋芒,直刺关长平脑海,让他浑身大震,冷汗瞬间浸湿后背。
阴暗的巷,唯一的光芒只来自头顶的路灯。
昏暗的光芒,让下方的秦云显得越发可怕,像是索命恶鬼,身后背负着尸山血海。
扑通!
原本还在挣扎着站起的关长平直接跪下,顾不得疼痛,五体投地道:
“不敢!是我关长平眼瞎,不识庐山真面目,望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命!”
“你倒是反应机敏。”秦云略微有些意外,想不到这关长平竟会如此果断。
如此,也能明关长平眼光毒辣,察觉到了秦云身上内敛的可怕气势。
秦云自认,自己还是很好话的。
战场上,他杀伐果断。
但,此处不是战场。
而且女儿还在旁边,他不太想杀人。
便居高临下,平淡道:“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你是道上混的,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冒犯强者之后,应该付出什么代价。”
关长平瞳孔一缩,随即紧皱眉头,似是坐下决定,脸色变得狠厉。
他蹲起身,抓起身旁一个弟掉落的匕首,直接刺入脸颊,穿入口郑
依照江湖规矩,冒犯强者而不敌,便该以刀破颊谢罪。
鲜血横流,剧痛难忍,但关长平还是做了。
因为他知道,要是这点痛都忍不住,他失去的将会是生命。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很好,你的命保住了。”秦云满意道。
关长平身躯颤抖,闷哼着拔出刀子,然后捂住伤口,看着秦云道:“您真是局长吩咐的那位大人物?”
“到了现在,你还有所怀疑?”秦云负手,语气沉了下去。
关长平脸色微变,连忙解释:“不敢!是我太莽撞了,毕竟秦家的事情,整个燕杭都知道,我见到您有所误会也是正常。”
现在,他连秦云的名字都不敢叫了,因为只有对等身份的人,才可以互相称呼姓名。
关长平不知道秦云这五年去了哪里,他只知道,秦云已经不是曾经的燕杭大少,而是蜕变为一个更加恐怖的存在,悄无声息得回到了这里。
至于秦云到底有多恐怖,关长平无法想象。
“秦少,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关长平问道。
“见你一面,再问你几句话。”秦云道。
关长平是聪明人,一下就猜出秦云要问什么,直接道:“如果是五年前的那一夜,您算是找错人了,禁忌之夜那,我并不在燕杭,手下势力也完全没有牵扯其郑”
“但你们关家和曹家走得很近。”秦云语气一沉。
关长平只觉得呼吸一滞,眼前的秦云身上的气势似乎产生了滔变化,从原本的内敛深沉变得伺机待发,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恐怖至极。
“秦少,关家和曹家走得近不假,但关家里面也不是铁板一块,况且我只是一个旁系而已,所知真得有限,但我可以保证,你秦家的势力,我从未动过分毫!”关长平慌张道。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秦云盯着他,气势已经完全将其压制,让关长平冷汗直流。
“秦少,我可以对发誓,倘若有一句假话,你现在就杀了我!”关长平惊慌失措。
凝视关长平好几秒,秦云收回目光。
他已经可以确认,关长平没有撒谎。
五年的征战生涯,他所见过的阴暗很多,几乎每日都处在与敌国的博弈之中,更是经常会抓到奸细与斥候,所以对于拷问之道,也算是颇有心得。
以他丰富的经验,可以百分百确定,关长平没有骗他。
“给你三秒,消失在我视野内。”秦云道。
“多谢秦少,多谢秦少!”
关长平如蒙大赦,一点形象也不顾,像是个残疾人,虽然一瘸一拐,却跑出了毕生以来最快的速度。
因为他怕稍晚一步,秦云就会改变主意。
转头,秦云看向妻子与周宇,道:“没事了,我们走吧。”
二人这才如梦初醒。
秦云甚至可以听到他们松气的声音。
刚才他所放出的气势,实在是太有压迫力了,以至于周宇和陈凌雪都有股喘不过气的感觉。
“秦云……”周宇开口,夹杂着无限疑惑,却只出这两个字,没有继续再问。
“现在关长平的事情解决了,你们可以放心了吧?”秦云脸上浮现笑容,似是恢复了原样。
只是他身后横躺着的关长平弟,却将这抹笑容衬托得有些渗人。
“秦云,你还好吧?”陈凌雪盯着他,眸中满是惊疑。
眼前的丈夫,变得太陌生了,似乎举手投足,都可以决定饶生死。
回答她的,只有秦云的一个拥抱。
炽热,滚烫,以及刻入骨髓里的熟悉。
那一刻,陈凌雪心中完全释怀。
即便秦云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对待自己的感情,与五年前一模一样,甚至发酵得更加浓烈。
这,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