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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肖玉儿抽了个空档来到韩齐的办公室,她将一份辞职报告轻轻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你……不至于吧?”韩齐拧着眉,脸上是难以掩饰的自责,“对不起,玉儿,昨晚我……”
肖玉儿面色平静的说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不想……耽误你。”
“我……愿……意,”韩齐一字一顿的说,像个耍赖皮的孝。
有钱难买我愿意,韩齐这么用心,肖玉儿更加觉得不能耽误了他。
“我是觉得,只有让我消失,你才能更好的开始新的人生,”她用轻柔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神情真挚无比。
韩齐拿起那份辞职报告,一撕两半,“我不同意。”
韩齐撕破的是他那份矜持,没了那层窗户纸,相处起来的感觉已然不同了。
韩齐有点懊恼昨晚的冲动。
江畔散步之后,他开着车送她回家,在她的公寓喝了一杯咖啡。
然后,他看着她如雨后桃花般粉润的面容,一时间迷失了自我,拥着她热吻。
无处安放的情感抑制不住的涌了上来,强烈的渴望趋使他做了一些他想要做的事情,一如当初在学校时的那个冲动少年。
盘在心底的那条毒蛇像是苏醒了过来。
他被她吸引,想要拥有她,不是因为她笑的多好看,而是因为她笑容背后的眼泪。
每每见她哭的伤心欲绝,他就想要不顾一切保护她。
他恨她的这份痴迷,又欣赏她的真挚,并不是每个女孩都能对爱情如此执着,而他也是个执着的人,只可惜她执着的目标不是他。
“玉儿,”韩齐轻声说,声音却带着一种力量,“没有什么感情是忘不掉的,只是时间问题,我确定我比郑海更适合你,我会对你更好。”
肖玉儿想要挣开,韩齐却搂的更紧,他贴着她的耳朵,“不要急着拒绝,我可以让你慢慢忘掉他,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让你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韩齐的感情如此真挚而又热烈,她已经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任她再怎么铁石心肠也快要被融化。
她已退无可退,感觉他再往前一步她就会投降在他的暴风骤雨之下,然后功亏一篑。
逃走,是拯救她的唯一途径。
肖玉儿看了眼撕碎的辞职报告,“没关系,我还可以再打印一份。”
“可是,离开这儿,你要去哪里?”韩齐问。
肖玉儿想了想,“我……还没想好,不过,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好好复习,试一试考研。”
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似乎又想起什么,“你放心,无论我去到哪里,我不会成为你的对手。”
肖玉儿出去了,韩齐双手撑在桌子上扶着额,这么多年他小心翼翼维护着这段感情,没想到,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八年了,他等待的时间不比郑海少一分一秒,他跨越了无数鸿沟,冲破了一切禁锢在他身上的枷锁,只为让她看到他的真心,只为了得到她的认可。
难道他和她之间,真的就只能是两条不能相交的平行线?
他真的累了,相比于累,他更加感到绝望。
……………………
郑海从会议室出来,思忖着如何跟苏曼提分手,这事情不管如何棘手他也要面对。
从小到大,他做过很多荒唐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应当是最为荒唐。
这世上有很多可以拿来玩的东西,唯有感情是不可以拿来亵玩。
他替自己感到不耻,需要的时候,有约必应,不需要的时候,分分钟就起离意,无情又冷酷。
但感情的事情更来不得半点虚假,无情也罢,冷酷也罢,好过继续欺骗,及时收手,当断则断。
即便是肖玉儿没有一直等着他,他最终也会选择跟苏曼分手。
苏曼还是像往常一样在下班之前给他来了电话。
肯定又是约他吃饭。
这段时间他都是以各种理由尽量避开她,但今天,他觉得应该好好跟苏曼聊一聊了。
郑海接了电话,答应了苏曼的邀约。
苏曼知道他喜欢吃火锅,准备去一家比较有名气的火锅店,郑海则挑了一家西式餐厅,他难得知道苏曼比较喜欢这家餐厅的煎鳕鱼。
餐厅的卡座区靠着玻璃窗,旁边墙上挂着两幅油画,色彩浓烈,画里面是欧洲小镇的风光,充满了西方的田园风味。
闲聊了几句最近的生活琐事之后,服务员把菜上齐了。
郑海给苏曼倒上了红酒,跟她碰了碰杯,“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关照,苏曼。”
苏曼举杯喝了一口,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劲的苗头,“郑海,你跟我不用这么客气吧。”
郑海端着酒杯有些发憷,他又喝了两口酒,狠下心,把最难的话说出了口:“苏曼,我们还是不要交往了吧。”
苏曼望着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不是,你很好,是我不好,”郑海的眼里满怀歉意。
苏曼垂着眼眸,摩挲着手里的红酒杯,她早有预感会有这样一天,因为她跟他交往,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踏实,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只是她太喜欢他了,不愿意去细想个中缘由。
“我以前谈过一个女朋友,她是肖玉儿,”郑海继续开口,“我们俩……感情很好。”
苏曼又抬起眼睛,看着他,轻轻说了一句:“这些我都知道……”
“不,你不知道,”郑海艰难的开口,“其实……我心里一直没有放下她。”
“郑海,你可以的,”苏曼的眼里闪着热切的光,“你只是还需要时间,我愿意等你。”
“苏曼,我真的很抱歉,”郑海抿了抿唇,然后他又开口说了更残忍的话,“我之前跟你交往,都只是为了引起她的关注,所以,你真的不必等我了,我爱的是她。”
“…………”苏曼的眼睛慢慢变得湿润。
“对不起,”
“我哪里不如她了?”
“你没有不如她,”郑海说:“是我一直忘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