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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子草的事之后,墨夜总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后还是按捺不住,让紫晓去太医那里求了一剂安胎的药来,只说是自己晚上做梦吓到了,更是多备了些银两,没让太医张扬。
夜深,柳儿果然是雷厉风行,这日晚上就多有巡夜的往来小晴轩,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思来想去,依然不得要领,待睡着的时候,已经午夜。
谁知才睡了不多时,就感觉有人推她,她一向睡的警醒,若不是被断子草的事熬了些心神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睡的深沉。
睁眼却看到柳儿和紫晓两个守在床边,腾的坐起,心中升起不安。
“小心闪了身子。”柳儿只将手按在她的肩上,又小声说,“有些事,怕是要你走一趟,不要声张,你这小晴轩眼线颇多,先跟我走,回头我们再想如何应对。”
墨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柳儿这样深夜来访必然非比寻常。紫晓和柳儿服侍着墨夜穿戴整齐,一行人跟着柳儿出了小晴轩。好在夜已经深了,小晴轩只设了两处值夜,想来紫晓已经交代好,并没有惊动了什么人。
星幕低垂,月华暗淡,院子外栽的几颗参天古树,在夜幕中状似妖魔,十分瘆人。墨夜紧了紧衣服,被紫晓扶着坐进门口候着的小轿子,她只觉得有些怕,伸手拉了拉柳儿,柳儿会意,也跟着坐了进来。
主仆共坐一轿往大了说叫大逆不道,只是情急,柳儿也没过多顾忌,墨夜更是从没有将柳儿当奴才,只是紫晓虽然常跟在墨夜身边,见了也还是诧异,只是她人虽愚钝了些,还是知道今天晚上的事自有蹊跷,刻意问了问柳儿自己是否需要跟去。
柳儿想了想,对墨夜说,“她不跟反而不好。”又回头跟紫晓说,“你且跟我们走这一趟吧。”
几个人神色匆匆从小晴轩出来直奔紫海阁,墨夜知道他们这一趟必然是派了心腹之人,可还是压低了声音凑近了柳儿问:“姐姐,出什么事了。”
“大事。”柳儿神情凝重,“很麻烦,如果不是非常棘手,皇上不会深夜还劳动你。”
一听说这里面还干着司空寒,墨夜更是心里一抖,切切的看向柳儿。
柳儿不说话,只是将墨夜已经冰冷的手握紧,墨夜也就明白,司空寒并没有事。
轿夫一路飞驰却也难得平稳,没一会儿工夫,轿子就停在了紫海阁的外面。
紫晓搀了墨夜和柳儿下轿,被柳儿留在了紫海阁外。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紫海阁,但是知道司空寒等在里面,墨夜的心里还是一阵悸动,她红了脸看柳儿,自嘲的笑笑,“又不是第一次见他,不知道怎的,心里还是发慌。”
柳儿没说话,也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搀着墨夜匆匆的迈进了紫海阁的大门。
司空寒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袍子,听到门外响动,转过头来,已经是满面霜色。
墨夜看的心头一紧,上前了几步,却看到司空寒眼中的清冷之色,脚步一滞,这才想起来他们之间是主仆有别,遂沉下身子,福了一福。
“你身子不同,这些礼就免了。”司空寒紧了几步来到墨夜身边,却没有扶她,只是脸面已经柔和了许多。墨夜偷眼看了,心中一暖。
“皇上,这么晚,出什么事了。”墨夜见偌大的紫海阁竟然只留了司空寒一人,知道事出重大,将自己心中的小女儿情结收起,郑重的问向司空寒。
“你只看看这个。”司空寒将手中拿了多时的东西递在墨夜的眼前,见墨夜的眼神中疑惑闪动,更是心下一沉,那眼中的墨色就更是深了。
“这是无香的东西。”墨夜不想念及这两个字,可是这两个字好像纠缠上了自己一样,这几日这两个字始终围转在墨夜身边,带着一股不怀好意的气味。
“果然。”司空寒眉头紧锁,却扯了扯嘴角,淡然的笑了笑。“该来的总还是要来,躲不得。”
“不对。”墨夜拿着香饼在烛下细看,眉头一挑,指尖捏了一点香饼摩挲细看,正欲放在鼻子下细闻,却不防被司空寒一把将手捉住,惊诧于司空寒的举动,却也登时心下清明了许多。再细想他这一打一捉之间暗藏深意,只觉一股暖流自司空寒的掌心传入她的百骸之中,柔情辗转,她心下涌动,轻轻地将他的手握紧。
“怎么不对?”司空寒身子僵了僵,感觉到墨夜的手牵住了他的,好似前尘旧事涌上心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般熟悉的感觉,他没有松开手,却极力不让自己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
“这里面,不会的。”墨夜已经失色,她收了手,再从那香饼上掰下一角来,细细摩挲了几下才结结巴巴的说,“这香点不得,要出人命的。”
司空寒不说话,只是背过身去,紫海阁的烛光映出细长的影子,孤独而寂寥。
墨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司空寒又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只好看向紫晓。
“霓贵妃,薨了。”
“什么?”墨夜一惊,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那香饼,摇着头说:“不会是这香饼吧。”
“皇上也希望不是,所以没声张,只找了你来看。”柳儿抿着唇,看向始终背对着他们的司空寒。
“看这香饼,应该是无香的,不会错,确实是无香的手艺。这里面不但有无香特有的标志,还有无香独有的秘方。不会错。可是……”墨夜沉吟道:“绝对不会是无香的人干的。”
“为什么这么说。”司空寒的声音在空旷的紫海阁显得异常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无香的人如果真要动手,又为什么将这毒放在自己做的香饼里。”
“我也是这么说,可是……”柳儿咬了咬唇,“霓贵妃平时身体并没有什么病,结果今天晚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薨了,连太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密禀皇上,看症状又像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