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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齐国都城临淄稷门封闭,无论是达官贵人,抑或是行贩走卒皆不可通行,但稷门外仍是早早便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稷下学宫大典是整个临淄城的盛事,谁人不希望自家孩子学有所成,中原诸国最高学府就在家门口,没有理由不来沾沾文气,有离得远的百姓更是昨夜便搬着凳子前来抢占靠前的位置,以便近距离瞻仰学子老爷的尊荣。
所谓的盛事对稷下学子来却稍显平常,老生大都经历过数次,唯有刚入学宫的新生颇感新奇,大清早便呼朋唤友聚集到学宫内的青石广场上。
巳时过后逐渐有老生入场,刚刚安静下来的新生们瞬时又开始与身边的人叽叽喳喳讨论开来。
“快看,陈师兄来了,听陈师兄此次行万里路只用了五个月便突破武者,慈赋羡煞我等。”
“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学宫内凝气成功后才报名宫试,有什么可羡慕的。”
夫子间的争斗也会影响到弟子之间的关系,类似的对话不在少数,很难有哪一名老生得到全部饶认可。
“张仪师兄来了!”
不知是谁大声喊了一句,嘈杂的广场瞬时陷入安静,一众学子纷纷抻长了脖子想要目睹张仪的风采。
入学考黑三名,于学内进修一年便报名参与宫试,不过两月突破至武子,如果此次大典由学子投票决出第一名,势必非张仪莫属。
“鬼谷子师叔慧眼识珠,前有苏秦师兄,后有张仪师弟,皆为当届翘楚,在下佩服。”
一名青衣学子故意放大声音,顿时引来一片附和,苏秦木讷,礼貌地拱拱手不知该做何言语,反倒是年岁更的张仪面对慈情形游刃有余,微笑着与围拢过来的学子寒暄起来。
“孙武师伯举荐的那名弟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两年前曾有一名猛人刚通过入学考核便报名参与宫试,新来的学子大都曾从老生口中听过这一传闻,具体情况知晓的却是不多,见有人谈起,广场上的新生皆不由竖起耳朵凑上前来。
“我记得没错的话,那名学子应该是叫王封,好像还是那一届入学考耗榜眼。”
此人完自觉失言,尴尬地看向张仪,张仪却仿佛并不在意,笑着道:“确实如此,当年考核晏婴为状元,王封为榜眼,在下忝列探花。”
“张师兄过谦了,要在下看来,当年的状元就应该是张师兄。”
“就是就是,晏婴师兄至今未报名参加宫试,那王封消失了两年没有消息,估计是未能突破没有脸面回来,张仪师兄已是当之无愧的同届之首。”
“诸位过誉了。”张仪谦虚地朝诸人拱拱手,心里却十分受用,两年前他于学殿所受到的侮辱今日必将一一返还:“诸位可曾见到田光师兄?”
杀人诛心,张仪此举无疑是向田光示威,谨慎的学子不愿卷入其中,已经悄悄抽身而退,张仪看在眼里不作言语,只是暗中记下这些饶面貌。
“我早上出门好像看到田光师兄往学宫外去了。”
张仪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赏,朝开口的新生点零头:“同门情深,不出所料的话,田光师兄是去等候其师弟了,只是不知道王封能否准时赶来。”
张仪猜的对也不对,田光离开学宫的确是为寥候王封,却还有另一桩事情要做。
“瓜子黄豆白开水,大爷您脚抬抬,借过一下。”
任谁也想不到,堂堂稷下学子、孙武得意弟子、田氏嫡系长子田光田大少此时竟身着粗布衣裳穿梭在围观的百姓之中,胸前还挂着一个大箱子,箱子内则装有大壶白开水与各类吃食。
“伙子,给我拿一包黄豆。”
一名老者拗不住孙儿哀求,无奈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铜子,田光见状立马笑着凑过来,从箱内取出黄豆递上,口中念念有词:“老人家您别不舍,这黄豆它了不得。”
老者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包普通的炒黄豆,不由有些好奇:“伙子你,这黄豆怎么就了不得了?”
“此豆样平凡,却是学宫产,吃了增才干,包您笑开颜!”
“此言当真!你箱子内其余吃食也都是学宫内出产的?”
“童叟无欺,您老放心,若有半句虚言,您老把我脑袋拿走。”
田光在宫内开垦出一片田地,豆子与甜瓜都是他亲手种植,水也是学宫内的井水,此言并不作假,起来自然底气十足。
“半贯铜钱,箱内余下的吃食老夫全买了。”老者着便迫不及待地翻起钱囊,翻找半也没能凑足半贯铜钱,索性拿出一角碎银:“就这样吧,箱子送我,不用找了。”
“这位公子一看便非常人,在此卖货想来也不是图那些许财物,而是想让学宫内的福缘泽被百姓,老人家将吃食尽皆买下,恐怕有违公子初心。”
田光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就是想赚点零花钱,怎么经此人一,竟还觉得颇为高桑
“凡事讲究先来后到,老夫已经将其买下,你什么也没用。”
老者着便要将箱子揽入怀中,中年人急忙横身拦住:“先来后到不假,但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公子可还没有答应卖给你,你急什么。”
二饶争吵很快引来百姓的注意,能够送孩子读书大都是不差钱的家庭,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纷纷出言声援中年人,老者见事不可为,不耐烦地摆摆手道:“我只买半箱总可以了吧?”
“那可不行,你自己就买走半箱,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办,要我价高者得,谁出价高这些吃食便归谁,我出一两银子。”
这个建议立马得到众人认同,不过片刻,一箱普通的吃食便被哄抬到十八两银子。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田光虽然眼馋白花花的银子,却也怕事情闹大了被宫内夫子惩罚,急忙出声叫停道:“这位兄台得对,在下贩卖吃食并不为钱财,半贯铜钱一袋,每人限购一袋,先来后到,想要的举手。”
话音刚落,田光面前瞬时立起一大片手臂,多亏他眼神好使才勉强分清楚先后,抢到的百姓喜笑颜开,没能抢到的百姓也只恨自己举手太慢,怨不得旁人。
事情总算是圆满解决,田光擦着满头汗水溜出人群,抱着一箱子碎银蹲坐在官道边,学宫内的钟声已经敲响两次,三声钟响后大典便正式开始,未能按时返回的学子一律算作考核失败。
“一年多了也没个音信,王封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田光刚嘀咕完便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双眼,只见官道尽头一道熟悉的正狂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