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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汉阳客栈徐贵房内,面对着赵龙询问的眼神,徐贵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随后放下茶杯,沉吟片刻,这才看着赵龙道。
“龙,于此事我无法为你给出答案,毕竟,一边是养育你十余年的师门,一边是与你失散多年的至亲,无论你首先回到哪边,之后留在哪里生活,皆在情理之内,如我这等外人,实在不好为你决定什么。”
赵龙听到徐贵如此,急忙便要什么,却被徐贵抬手拦了下来,继续道。
“龙,我知道,你是想我是你师父,但我这所谓的师父却也仅有一年而已,且更是无法与少林相提并论,更何况,少林是养育你十余年之地,不可简单以师门而论。”
“可是,师父,我。。。”
看到赵龙脸色再次灰暗,徐贵继续道。
“不过,我倒是可以送你一句话,大丈夫生于地之间,但求无愧于心。即是,不论你作何抉择,只要问心无愧,便可。”
听到徐贵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赵龙反而有些迷茫了起来,暗自问起自己,如何才可算问心无愧呢?见赵龙低头思索,徐贵便笑了笑,随即看了看门口,再次起身来到门前,将门打开。
而门外,居然又站了一人,却是那庞青青。庞青青突见房门大开,看到徐贵有些疑惑的神色,便马上解释道。
“掌门,今夜那马氏与日间到来的峨眉绝静师太同房就寝,我又有些难以入睡,便下楼走走,便听到这里有声音,这才来看看。”
听到庞青青的解释,徐贵定定地看了她一会,便再次转身敞开房门步入屋内,而庞青青则是偷偷看了一眼屋内二人,迟疑了一下,便走入了屋中,带好房门便来到了桌边,在徐贵的示意下坐在了另一边。
“青青,我看你不是睡不着才下楼随便走走的吧。”
庞青青微微一震,抬头看了看徐贵,发现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好似看穿了自己的谎言一般,便脸上一热马上又将头低了下来。而徐贵一副果然之色,心中更是暗暗佩服起这位姑娘聪明睿智。
因为庞青青正如徐贵猜测,是一直暗自注意徐贵的房间,等赵龙一回来,这才悄悄来到了徐贵门外。而这也应是庞青青料定,赵龙一定会第一个回来找徐贵,不论是拜别还是商议,绝不会直接不声不响地离开龙虎镖局。所以才有了庞青青守株待兔,赵龙一回来,便出现在徐贵房门外,可不是如她所言,睡不着走走,恰巧听到徐贵房内声音,这从庞青青的反应就让徐贵看了出来。
而坐在桌边的三人,此时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赵龙看到庞青青进屋,也只是点零头而已,却是继续在想着刚刚徐贵所之言。而徐贵则是一副坦然之色,好似丝毫不介意赵龙做出何种选择。三人之中最为焦虑的,反而是庞青青,这从她一直有些不安的神色之中,便能看出。
“掌门,龙,我去找二拿些吃食吧,龙,你先填饱肚子,睡一觉,睡醒了再想吧。”
庞青青最先撑不住了,站起身一边着一边走出了房门,不顾赵龙的阻拦,出房而去,而徐贵也是相同的意思,让他先吃饱睡足了再想。
稍后,庞青青端着一盘糕点及一壶热茶进屋,想来此时也没什么可吃的了。而赵龙便在两人注视之下,拿起一块糕点开始吃了起来,却是越来越快,没一会便将一盘全数吃下,接着喝了三杯热茶,看来果然是饿了。
吃饱喝足的赵龙,却是没有再继续想什么,而是站起身看着两人道。
“师父,我两日没有值更了,我去换下大有和大宝,就当做这两日的补偿。”
完,赵龙便大步出门而去,庞青青都没来得及劝他先休息一下。当庞青青有些担心地看向徐贵之时,徐贵却是一脸的坦然之色,只了一句。
“由他去吧,我看龙好像有所决定了,你也不用再担心了,去休息吧。”
“掌门,您就不担心他离开镖局吗?”
显然,庞青青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可以在整个镖局,最不希望赵龙离开的人之一,就是她庞青青。
可徐贵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缓缓道。
“不论龙如何选择,我们都应该接受,毕竟无论是少林还是七星岛,对于龙都是比镖局更好的地方,不是吗。”
听到徐贵的话,庞青青一阵黯然神伤,心如刀割一般,却被徐贵的下一句话,得脸红耳热,夺门而去。
“再,他不回来,你也可以去找他嘛,想来他不可能被少林留下继续当和尚的,不仅七星岛不答应,估计你也不会答应嘛。”
用一句玩笑话将庞青青臊走之后,徐贵一直微笑着的脸色,突然也是垮了下来,毕竟,他也是不希望赵龙离开的人之一。
而客栈后院之中,此时却是一片欢乐。魏大有和宁大宝突然看到赵龙自客栈之内出来,先是吓了一跳,再就是齐齐开心了起来,连忙将他迎到马车之前,借着月光上下左右地打量,而那魏大有更是在赵龙肩上,连连拍下那有如蒲扇一般大的手掌,看得宁大宝直呲牙,好似他生怕再把赵龙打伤一般。
当赵龙让两人去休息之时,两人却连不累,更是连连追问赵龙这两跑哪去了,都以为赵龙有大门派认亲,直接扔下他们投奔大门派去了呢。有些粗线条的两人,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赵龙有些黯然的神色,自顾自地开起了赵龙的玩笑。没多久,就看到了前来换班的刘二虎和胡辉祖两人,自然又是一番欢聚之气。
而魏宁两人则是干脆没有回去睡觉,就这样陪着赵龙一起,五人一同聊聊,直至迎来了东方第一缕阳光。
而赵龙望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气,终于是将胸中的所有烦闷一口气吐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