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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心有悔恨的,哭得肝肠寸断,娇娘亦不免动容,说到底她也不易,摊上那么个男人,走投无路。
清欢眼尖,一眼看到她极力掩藏在衣袖下的伤痕,上前一把撩起,只见那手臂上触目惊心一片结了痂的伤口,有些地方还化了脓。
“这是谁打的?”清欢倒吸了口气,急急问道。
陈平媳妇紧紧咬着下嘴唇,一声爆发似的哭声从胸腔中喷发出,“是我家那个男人,我原不想干这缺德事,可我不做不行啊,他会打死我的。我要是死了,我的孩子就真的没有指望了。”
母亲爱子,便是连性命都豁得出去。娇娘心头一软,说话的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厉色,“说来听听,你们到底是怎么对待小郡主的?”
陈平媳妇沁着头,不敢直面娇娘,低低道:“开始是给小郡主服一些寒凉的食物,婴儿肠胃娇弱,经不起刺激,便会引起发烧腹泻等症状。但总是服用这些东西,一次两次倒是可以调理过来,但时间长了,小郡主是受不了的。”
清欢听了直倒气,“你们也能下得去手!”
娇娘看了她一眼,不许她打断,又对陈平媳妇道:“说下去。”
陈平媳妇抽噎几声,继续道:“后来大花侧妃想,只要小郡主哭闹不止,能引起王爷的注意就好。至于到底有没有病,反正有张先生在,随他怎么说。”
“所以你们就用金针扎小郡主,只要一扎她,她就会哭啼不止,让王爷以为小郡主是真的生了病。”娇娘想起那么小的人竟遭这样的虐待,眼圈不由一红。
她真的很想问问花媚娘,到底是不是人,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么能这样狠心哪。
陈平媳妇吃惊的看向娇娘,“娘娘已经知道了?”
“那日我让庞策给小郡主诊脉的时候,隐约瞧见你抱着小郡主下方的手中夹着一根金针。”这也是娇娘的猜想,只能是这样的解释。
清欢听着心都跟着疼,眼泪“唰”一下掉出来,她就是这么心软的一个人,听别人讲故事都能哭得撕心裂肺。
“真是天煞的,你们真不是人。”骂了一句发泄心中的怒气。
陈平媳妇哭声窃窃,“每次看到她身上的针孔,我也觉得自己不是人,我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孩子哪,我真的对不起她。”
秋霜一旁听着恨得牙根痒痒,骂道:“你还有脸哭!”
娇娘冲秋霜一摆手,“别骂她了,她心里也不好受。”
又问道:“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多久,难道她花媚娘就靠着女儿受苦来争宠吗?玉姐儿又能抗多久哪?”
陈平媳妇擦了擦泪,抽泣道:“其实主子也心疼的,但为了挽住王爷,她不得不这样做。她只想要个儿子,能够立足于王府。”
“她不是不能生了吗?”红杏偷听到花媚娘和纪氏的对话,娇娘这才知道,原来上辈子花媚娘把她哄骗进府,从始至终只是把她当做一个生子工具。
陈平媳妇道:“主子是不能生了,但旁人还是能生的,只要记在主子的名下,是谁生的又有什么关系。”
娇娘蓦地想起那日给嬴彻上茶的丫鬟,微微跳动了下眉毛。
她冷笑一声,“她得逞了?”
陈平媳妇摇摇头,“王爷虽日日宿在飘香轩,但只睡在厢房,也只让王公公伺候起居。”
娇娘本以为自己是不会在意这些事的,但她确实小小的揪心了一下,也因为陈平媳妇说未成事而将胸口凝聚的郁闷散了去。
陈平媳妇觑看她几眼,欲言又止几次,又道:“而且,主子已经在筹谋,想要把小郡主生病的事推到侧妃您的身上。”
娇娘不禁失笑,“她和你说的?”
“是主子和巧心说话时,无意中被奴婢听到,主子想要在小郡主的吃食上做手脚,找人嫁祸于您。”陈平媳妇突然爬到娇娘身边,拖住她的腿,哭求道:“楔侧妃,求您,求您救救小郡主吧,她再这样下去,支撑不了多久。”
娇娘微微抬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用一种极其冷漠的目光视着她,半晌,道:“你可知,我将你找来又问了你这些话的用意?”
陈平媳妇眼中的绝望如樯橹灰飞烟灭,“侧妃是要将奴婢交给王爷?”她一叩到底,“奴婢这就去向王爷请罪。”
“慢着。”娇娘叫住她,“你这样空口白舌,王爷怎么会信?再说你又是从我这出去的,别人还以为是我找你串通的哪。”
陈平媳妇迟疑,娇娘微微扬起下颌,流畅的线条勾勒着她绝美的容颜,“只要你将这件事办得漂亮,我不但会保下你这条命,还会帮你摆脱掉你的男人,并且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带着你的儿子离开京城,过安稳的日子去。”
陈平媳妇双目如着火一般,跳起对生的渴望,娇娘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召她到近旁,一番低语。
她走后,清欢扶着娇娘到里间躺着,“主子相信她真的会听我们的?”
娇娘拆下一只凤头钗,清欢将发髻松了下来,头发顺滑的披在她的肩上,娇娘道:“她真心疼爱小郡主,会听话的。而且她也知道,就算花媚娘给的赏银再多,也抵不住他男人的挥霍,将他们母子卖了是迟早的事。还不如投靠我,起码我能给她一个她做梦都想要的结局。”
秋霜义愤填膺,边为娇娘更衣,边道:“我倒觉得便宜了她,帮着那位祸害小郡主,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娇娘幽幽一叹,“她也是可怜人,嫁了那样一个丈夫,为了孩子,也是无可奈何。”
她侧头对着秋霜,“这世上的人有很多都是逼不得已,咱们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清欢赞同的点了点头,又一声冷笑,“同样都是母亲,一个为了自己的孩子,甘愿受良心的折磨,另一个,为了自己连孩子都可以牺牲。”
娇娘凛冽的目光有寒风剐过,凝向院外那一高一低的母子树,片刻,一字一顿道:“她不配为人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