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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榆关坐在病床边上,眼睛细细描绘陆春潮的眉眼。
他不知道这张平时开朗明媚的脸背后到底掩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陆妈妈她是十三年前开始患病,但是好了。
可是向榆关知道,她只是在十三年前就把真实的自己掩盖起来了,暴露在大家面前的是温柔的,乖巧的,懂事的……
总之,所有被人称赞的品质她都被迫表现出来了。
没有一个人去关心这些正面的是不是真正的她。
昨晚的事,自己虽然是无心,可是却给她造成巨大的伤害,这件事,也暴露出他们俩之间存在的问题。
在他们这段关系里,陆春潮是最先主动的人,虽然两人最终在一起,可是自己每忙于工作,两人之间的交流,除了陆春潮每晚到书房一些话,就是入睡前的几分钟。
在这短短的交流里,大多数是陆春潮再,自己虽然有回答,但大多数时间是在敷衍她,自己从未想过去了解她的过去,她的内心。
她很敏感,许是察觉到自己在她身上用心不多,所以极度缺乏安全感,才会因为自己的一个“无理取闹”而走入死胡同。
中午,陆春潮终于醒了,烧也湍差不多了。
“春潮,你醒了,你昨晚为什么去洗冷水澡?都发烧住院了。”向榆关不知道怎么做,只能暂时假装不知道。
陆春潮扬起灿烂的笑,“昨晚温度太高了,我热得慌,洗冷水澡的时候睡着了,我不是故意生病的。”
向榆关脸上僵了一下,道:“怎么会热?你不知道,你差点山我们的宝宝。”
“你什么?”
陆春潮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肚子,昨才许愿,没想到今就能实现,这也太玄了,早知道自己昨贪心点多许几个愿了。
“医生还,不是很确定,但是应该无疑了。”
“那可太好了,这还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许愿实现呢,我们回家吧,我不想在医院待着。”
向榆关看着陆春潮的眼睛,道:“行,下午就给你办理出院。”
“你今也要加班的吧,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你是如何在极度需要我的时候还能推开我的?还是死心了?
向榆关道:“没事,你比较重要。”
“会不会打扰你工作?”
“今本来也没什么事,我就当休息陪你了。”
“那可太幸福了。”
下午,向榆关给陆春潮办理了出院,本来韩锐是不同意的,可是向榆关坚持,他就没再什么,只是一再叮嘱要尽快找心理医生。
回了家,向榆关把陆春潮放在沙发上。
向榆关起身去订外卖,回头看见陆春潮在看水母。
“它可真幸福,能徜徉在无边无际的水里,就好像还在妈妈肚子里一样,充满了安全福”
向榆关心里咯噔一声,道:“不羡慕它,你羡慕它能在水里自由自在漂游,它指不定还羡慕你能自由自在呼吸空气呢。”
“嗯。”
“饿不饿?一会儿快递就到了。”
“不饿,不怎么想吃东西。”
“多少吃点,别饿着咱宝宝。”
“嗯对,我要多吃点。”
向榆关很难受,他从没想过有一自己要利用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
可是他没有办法,许多抑郁布者发病了,食欲会急速下降,人会日渐消瘦,她这样的身体根本经不起减重。
义城的外卖哥速度还是很快的,甚至不亚于大城剩
向榆关很快就把外卖全打开了,递了双筷子放在陆春潮手里。
可是陆春潮是真的不想吃,闻着饭的气味就想吐。
“我就吃一点好不好,我怕变成大胖子你就不喜欢我了。”
“什么胡话,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那我尽力多吃点。”
陆春潮夹了看起来最清淡的藕片,可是吃了没两块就开始跑到卫生间吐。
向榆关给她拍背,并递上一杯水。
“对不起,我搅了你吃饭的好心情。”
向榆关没回答她。
如果她是正常的,她这句话,向榆关只会回一句“没关系”,可是她不是,她忍着心里真实的情感和自己相处,还要时不时在意自己的情绪。
向榆关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态度对待她。
“你不想吃就别吃了,等想吃了再吃,我给你倒一杯热牛奶。”
“嗯。”
平时家里都是陆春潮做饭,向榆关几乎很少来厨房,来得最多也是为了煮咖啡,所以厨房里很多东西他都不会用,只能用咖啡机给陆春潮煮了杯牛奶。
“喝吧。”
“我晚上想到次卧睡。”陆春潮捧着抿了一口的牛奶,轻轻道。
向榆关情绪低落,“为什么?”
“我突然想要一些个人空间,不会允许的吧。”陆春潮故作轻松。
“不行,你晚上要和我一起睡,夫妻之间哪能分房睡。”
向榆关试探的把陆春潮抱到自己怀里,见她只是有点低落,便更放心的把她拥紧。
“宝贝,你是我老婆,是我除了父母外最重要的人,你不用担心我离开你,我承诺我们会一起变老,会一起死去,以后我们宝宝出生了,它也会一直陪着你,你别放弃我们,行吗?”
陆春潮知道自己发病了,她知道自己很悲观,希望被人救自己,又希望自己一个人待着。突然收到向榆关的表白,心里很慌,有些不知所措。
向榆关捧着她的脸,用大拇指擦掉她脸上的泪珠,“真的,你一直不是我的累赘,我以前就觉得你是我重要人,现在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要学会信任我,不算我什么话,做什么事,你都不能过分解读,要是你觉得心里不舒服了,你来质问我,打我都可以,甚至还能像以前一样咬我,我绝不还手。”
“我想要我的迷糊健健康康的,好不好?”
陆春潮被抱坐在向榆关腿上,不能像鸵鸟一样将头埋在他怀里找安全感,只能将头放到他的颈窝里。
“等我处理好手里的事情,我就带你去京城,我们治耳朵,然后看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你嫌弃我麻烦吗?”
陆春潮能回应他,对于向榆关来,就已经成功了大半。
“不嫌,你是我甜蜜的麻烦。”
“真的吗?”
“真的。”
“你不骗我吗?”
“不骗。”
“你会一直爱我吗?”
“会爱你直到我死去也不停息。”
陆春潮以为她自己这么多年不发病,是已经能正视这段过往,没想到并不是,她只不过是在自我催眠。
她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又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