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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青的印象里,张怀玉一直很神秘。
不知她的出身来历,不知她的踪迹,只知她与自己的父母有渊源,又不具体是什么渊源,每到了饭点便准时过来蹭饭,蹭完饭嗖的一下消失,不知她去干什么,直到下一个饭点她再次出现,或者,连着几不出现。
顾青总觉得自己养了一只养不熟的流浪猫,习惯了自由来的日子,有着散漫不羁的灵魂,偶尔还傲娇冷漠耍一下性子,除了不需要顾青帮她铲屎和不能随便撸她,其他的方面跟猫没有两样。
人与人之间的磨合很重要,夫妻,朋友皆如是。从种种的不习惯到慢慢的习惯,一切好的坏的,主动包容或被迫包容,最终是离是合,时间会给出答案。
顾青觉得自己跟张怀玉磨合得很好了,他调整好了心态,真的把她当成一只流浪猫来养,来便来了,走便走了。
江湖嘛,不就是来来往往吗?
自从昨日鲜于仲通一行人进了村后,张怀玉便莫名消失了,到了饭点也没见人,顾青甚至不死心站在门口用筷子敲碗,敲得很大声,她还是没出现。
此时张怀玉出现在顾青身后,也是嗖的一下出现的。顾青立马想到了一个商机,是不是在石桥村开设一个类似于“鬼屋”的游乐项目,让她扮成鬼,根本不用特效,仅靠她嗖来嗖去的功夫,一定能赚足门票,名扬国际。
“你这副傻笑的表情很蠢。”张怀玉很不客气,话一针见血。
顾青没有实力跟她计较,只好道:“你有别的法子帮我解决这个麻烦?”
“樱”
“你的‘别的法子’,该不会是用别的法子弄死县令吧?”
“我在你眼里只会杀人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解决问题的法子通常是将活人变成死人。”
张怀玉眼中带了笑意,清澈的黑眸中有光,仿佛两颗星辰在漆黑的夜空中闪烁。
“活人变成死人不是解决问题最简单的方法吗?”
顾青想了想,笑道:“确实简单,但,这个法子不适用所有的问题,比如我眼前的这一桩,本来只不过是封了个瓷窑,若杀了县令,那就成了造反,权衡利弊不划算。”
张怀玉扭过头去:“我没过要杀县令呀。”
“你还有别的法子?”
“我可以让蜀州刺史给县令写封信。”
顾青一惊,新奇地打量她:“刀架在刺史脖子上逼他写信?”
张怀玉气极:“你……为何总是以为我只会打打杀杀?”
顾青后退一步:“除了打打杀杀你还会别的?来,请开始你的表演。”
张怀玉表情迅速变冷:“你若信我,我便马上帮你解决此事。否则就当我没。”
顾青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笑道:“信你,但我通常不大喜欢向别人求助,世上唯一能毫无保留相信的人只有自己,我想自己试试能不能过了这道坎。”
张怀玉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若需我帮忙可以开口,你这人……至少菜做得不错,做菜好吃的人,不能让他死得太早。”
顾青失笑:“托你吉言,我一定努力活到送你走的那。”
顿了顿,顾青又道:“其实现在就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你。”
“有酒吗?坐在被查封的瓷窑门口,闲看际云卷云舒,笑对人生得失成败,别有一番乐趣,我突然想喝酒了。”
张怀玉嘴角一扯:“今日没带酒。”
顾青狐疑地朝她胸前鼓鼓囊囊的储物空间一扫:“没带酒?不可能吧?你莫诳我,偷偷藏着可不够仗义了……”
张怀玉发现了顾青的眼神,顿时俏脸一红,接着一寒,叱道:“贼眼珠子看哪里呢?”
完原地猛地蹲下,一记扫堂腿,顾青没来得及反应,只觉脚踝一痛,整个人便倒在地上,视线里金星乱冒。
伊人羞愤远去,顾青躺在地上仍一动不动,睁眼看着蓝白云,喃喃道:“这女人是不是疯了?我只不过想看看酒藏在哪里而已,用得着如此大的反应吗?”
…………
鲜于仲通坐在顾青家的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本书,名蕉冲虚真经》,这本书原本蕉列子》,是战国时黄老道家的代表人物列子所着,宝元年,子李蛮亲自下旨,将《列子》更名为《冲虚真经》。
作为李家皇族,李蛮自然也信道的,至于有多信,那就见仁见智了,当皇帝的人真正能有什么信仰?大多是做给世人看的表象而已。
李蛮登基的第一年便将列子追封为“冲虚真人”,跟他信不信道并无太大关系,主要是武则在位时抑道崇佛,为了消除前朝帝王对下宗教的影响,也为了给李家皇族所谓的祖宗老子正名,打压佛教崇扬道教已然被拉升到政治高度了。
看书时的鲜于仲通显得更为儒雅,三指轻捻颌下青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幕宾迈着轻悄的脚步从门外走进,见鲜于仲通在看书,幕宾双手垂膝,老实地站在鲜于仲通身后一言不发,安静地等待。
鲜于仲通神情淡定,不慌不忙看了半个时辰,这才抬眼朝幕宾一扫。
幕宾上前轻声道:“节帅,晚生打听出消息了。”
“。”鲜于仲通简洁干脆地道。
“晚生刚从青城县回来,县衙的县尉是晚生的同乡,晚生向他打听清楚了,青城县黄县令查封瓷窑,实为贡瓷一事……”
鲜于仲通神色终于有些变了:“贡瓷?顾青的这个瓷窑烧出的瓷器吗?”
“是的,晚生听村民,顾青偶然发现了与众不同的烧窑秘方,烧出的瓷器品质比大唐几乎所有的瓷器要好得多,瓷窑所出的瓷器在青城县渐渐出了名,市面上往往有价无市,尤其是西域吐蕃的客商对其甚为推崇。”
鲜于仲通嘴角一扯:“没想到此子的能耐居然不止一样,未来必是个人物。”
幕宾停顿了一会儿,又道:“据与顾青合伙开瓷窑的两位商人已走通了甄官署的门路,欲将瓷器送进长安,不出意外的话,或许能被定为贡瓷,可黄县令却不同意,并深以为恶。”
“黄县令为何不同意?”
幕宾笑道:“或许他害怕青城县的贡瓷成为第二个岭南荔枝吧……”
简单一句话,鲜于仲通懂了,摇头叹道:“终究还是目光短浅了。”
幕宾久随鲜于仲通左右,自然清楚他的是谁,于是又道:“黄县令担心被定为贡瓷后,朝廷将会大肆征调青城县的农户烧窑,运瓷器,故而影响一县收成赋税,此事跟他的前途有关,故而反对,存了心思要把顾青的瓷窑关掉,永绝后患。”
“查封瓷窑表面的理由是,前些日瓷窑死了个老窑工,据死得不明不白,黄县令便拿捏了此事作文章,若无人帮忙的话,顾青的瓷窑怕是很难再开下去了。”
鲜于仲通阖目不语,不知在想什么,良久,睁开眼忽然道:“你去寻几件顾青的瓷窑烧出的瓷器,本官先看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