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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涵的屋后,一个人影蹑手蹑脚的猫着腰摸着墙根来到了后窗,他左右看看,又将耳朵贴在窗下屏气倾听,见四下里寂静无声,这才在窗下直起身子,心翼翼的想推开窗子。
后窗常年无人开启,此刻受力,年久失修的窗轴被他这一推,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
那人影一个哆嗦,急忙停了手,僵着身子等了片刻,见没有其他的动静,这才长长吁了口气,继续将后窗推大了些。
眼看后窗被推开了一个大大的缝隙,足够将手伸进去,那人影便停了动作,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三下两下打开,便露出了一个的香炉。
“表姐还真是贴心,嘿嘿……?”
那人影轻声自语着,贪婪的笑声刚刚出口,便又被他急忙捂在了嘴里。
他从袖中取出火折子,看了看秋风来的方向,转身将香炉点燃。
看着那缕白色的轻烟缓缓溢出,那人影急忙捂住了口鼻,将香炉远远的举着,向那窗缝伸了过去。
只是那香炉还没伸进去,头顶便有一个黑影掠过,那人影一个惊慌,举的远远的香炉急忙收了回来,身子也蜷缩的的躲在墙边阴影处,抬头向那黑影掠过的方向张望。
“我的个乖乖,月亮重新亮起来还真的不适合干这…偷鸡…?摸…狗…”
话还没有完,那人影的眼睛就打起架来,他强打着精神低头一看,手中捧着的香炉正巧被他抱在了胸前,袅袅轻烟,不偏不倚的都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那人眉头一皱,刚想咒骂却咕咚一声倒在霖上。
吴心蕊自梦中惊醒,向着声响的地方静静的盯了片刻,半晌没有再出旁的声响,这才从床头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她起身看了眼仍在熟睡中的苏沫涵,见她没有异样,这才不放心的走到后窗处,想要细细查看那声音的源头。走近才发现那后窗竟被打开晾口子,不由心中一惊,急忙将身子藏在窗子一侧,心翼翼的探着头想要查看。
她这边还紧张的轻轻推着窗子,那边前院突然又是“咚”的一声响。
吴心蕊听了,急忙从身侧抱起个瘦长的花瓶,花瓶里还插着一枝带叶黄菊。
吴心蕊抱着花瓶心翼翼的走着,瓶中的黄菊一抖一抖的轻轻碰着她的肩膀。
不长的一段距离,吴心蕊步快移,来到门前,伸长脖子张望。
院中月色清冷,一团黑影倒在院中央。
吴心蕊先是一惊,随后一急,转念想到那清凉滋润的药丸,又是一喜。她急忙将手中的花瓶放到一旁,轻声蹑脚的跑到那黑衣人身侧。
黑衣人黑布缚面,歪倒在地,吴心蕊急忙上前想将他扶起。
那黑衣人正皱眉看向自己的脚下,一地的水污,滑的很。
听到有人靠近,黑衣人神情一凛,袖中的匕首便架在了吴心蕊的脖子上。
吴心蕊惊慌失措,被脚下的水污所滑,也一屁股坐在霖上。
“哎……?”惊呼还没出声,吴心蕊就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好笑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轻声问道:“大侠也忒神通广大了些,竟然知道我到了苏府,还特地敢来给我送药丸,大侠当真是真英雄也,当日救下大侠虽困难重重,却当真是做了一件极对的事情。”吴心蕊着一边轻轻推开了自己脖子上的匕首,一边举着大拇指夸赞道。
黑衣人一看吴心蕊,紧皱的眉头更加纠结,眸子里似是要喷出火来,手上的匕首僵持着就要放到她的喉咙处。
吴心蕊那边一边举着大拇指,一边左右看看春夏秋冬的房门,见没有动静,才放下心来,讨好的道:“大侠就不能多给我两粒药丸?让大侠这样经常在夜里奔波,我实在是心有不忍啊~”
一边着,举着大拇指的手反手为掌就伸到了黑衣饶身前。
“那日在山贼寨中,高烧不退之夜,可也是大侠救了我?如此来,我救了大侠一次,大侠却已帮了我许多次了……?”
黑衣人一听,眸光微动,手中的匕首缓缓放了下来,闷声“嗯”了一声,也不言语,只是看着她。
吴心蕊见了,收起自己的手笑道:“莫不是那药丸服用还需时日的?那大侠这次来……?”
“你同那陈浩远到底是什么关系?”
黑衣韧声询问,手中的匕首再次握紧。
吴心蕊一愣,摸了摸垂在肩头的发尾,叹了口气道:“陈浩远?陈将军?之前是未婚夫妻,之后么,便是陌路了。”
黑衣人眸光闪烁,追问道:“为何?”
“哎,来话长,此刻我已成了苏府的奴婢,再也不想同他有任何关系了。大侠若是哪日路过,还请带上那药丸两粒,近日噩梦又多了些,实在难受的紧。”
吴心蕊一边着,一双灵动的眼睛在黑衣人身上四处乱晃,看到他右肩处颜色不同,便拿出自己的帕子,也不多旁的,一边给她包扎,一边提醒道:“大侠身上有伤,还是尽早回去的好。那陈浩远不是好惹的人,大侠若是没有什么要事,还是先养好伤要紧。”
“你……?”
“蕊姐姐,可是你在院中?”
黑衣人刚要问话,春房中的灯亮了起来,紧张好奇的声音传了出来。
黑衣人一晃,一个翻身,跳上房檐,三两下跳跃便不见了踪影。
吴心蕊坐在地上,揉了揉摔痛的屁股,轻声回道:“是我,不心被院中的水污滑到了,你们睡吧,我无事。”
完,看着春房中的灯又灭了,才起身拍了拍泥土,盯着黑衣人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
黑衣人一路疾行,从房檐到墙头,从墙头到巷,从巷入大街,从又大街跃上一家客栈的房檐,再一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房中,四个黑衣人正焦急的等着他。
看到来人,齐声问了句:“老大。”
黑衣人摘下缚面的黑布,对着四茹零头,问道:“裁缝呢?”
“被抓了。”秀才咬牙叹道,面上的血渍还没有擦去。
边老大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让四人坐下,道:“此次没能救出军师,我却阴差阳错的遇到了那个女子。”
秀才听了,立马咬牙切齿的道:“大哥可曾杀了他?”
“杀了他并不能换回军师,她似将我认错了人,我探了她的底,她原是陈浩远的未婚妻,如今,已同他不再有任何干系……?”
“陈浩远的未婚妻?那就是户部左侍郎萧大饶女儿了。”老憨听了,缕着胡子皱着眉继续道:“早就听萧家姐不满这个婚事,莫不是借着此次远嫁的缘由同那陈浩远做了交易?”
“怎么?”秀才满脸不解,急急的催着老憨。
“萧家姐以身犯险,故意被咱们抓住,然后留下线索引那陈浩远来咱们山寨,事成后,二人婚约解除,那陈浩远自然可以萧家姐被山贼所害,纵使是赐婚,也没办法阻止山贼抓人不是,况且,他又将山贼全窝端了……?”
“你他娘的才被全窝端了!”秀才听了,气不打一处来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秀才!”边老大看向秀才呵斥一声,对老憨:“你继续。”
“那萧家姐本就不想嫁陈浩远,定是有自己的相好,如此,陈浩远又立新功,而萧家姐便能跟她自己的相好双宿双飞,岂不是一举两得。”老憨一边分析,一边点着头肯定着自己的想法,“这样,那兵士押运嫁妆箱奁,而她身边全是会武之人护佑便都能得通了。”
边老大静静的听着,一手食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着,众人见了都不再出声,只是盯着他瞧。
良久,边老大的手指终于停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再抬头时,目光炯炯的对着几人道:“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