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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晴雪微微蹙眉。
席韬略在心中暗自叹气，感觉方熠虽然正义感爆棚，但是在工作经验上委实太浅。
通常问话有案底的人，有经验的同事都不会如此直接点明，毕竟这会激起被询问者的逆反心理，或是一言不发，或是顽抗到底，就算要也会用极其隐晦的暗示方式来点明。
方熠此举甚至还不如一个刚出道的警员。
索哲果然沉下脸，声音嘶哑。
“对，我这个有前科的人一向对你们这些刑警抱有深深的抵触情绪，你认为是害怕也行，反正我觉得你们的话可信度很低。”
——完了！完全激起索哲的抵触情绪，看来白跑一次。
席韬略心中直呼倒霉，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一定会想法设法服方熠不用前来，交给他和季晴雪来办此事，还能借此机会向季晴雪展示一下。
更难受的是，话到这个地步，想反转都困难。
方熠却叹了口气，轻轻一笑。
“但是并不妨碍我相信你的话。”
并不矛盾的话让索哲大惑不解。
“我还是重复刚才的答案，我相信你刚才对我们警方的回答，这个穿墙透视仪并不是出自于你的手中，不过假如你能得更详细一些，不定就能帮助我们找到一个相当凶残的罪犯……”
“为什么？”
“不。”
方熠扫了一眼这个排列相当整齐的店堂，问道：“你结婚了？听还有一个孩子？今年应该也有七岁了，他们现在正在家中等你，现在的你是不是很享受每回家，妻子和孩子迎接你的归家？”
索哲的目光忽然变得凶狠起来，乱蓬蓬的头发似乎都因此根根竖起。
“你想什么？想用孩子来威胁我？”
隐藏在眼眸底处的恐惧让席韬略心中一喜。
方熠却叹了口气，轻轻一笑。
他终于知道了方熠这样询问的目的，虽然这种手段有些卑鄙，不过席韬略觉得为了案情有所突破也不为过。
索哲果然沉下脸，声音嘶哑。
季晴雪却有些失望，虽然很淡，却挥之不去，甚至总觉得不应该发生在方熠身上。
“现在的你，胆子还是很大，什么事都敢做，不过不同的是，不是为了自己而做，而是为了家人，为了心中的那份爱……”
“不。”
方熠决然般的语气让众人都是一怔。
“不。”
索哲眼眸中的凶狠逐渐变淡，虽然并未完全退却，迷惑却占据了大部分，席韬略又惊又急，心中直嘀咕方熠又出什么幺蛾子。
季晴雪的心情却很复杂，除了惊讶，还有更多的喜悦。
她忽然觉得方熠会出一个让索哲心中防线完全撤去的理由。
“九年前你还年轻，孤身一人，没什么事你不敢做的，现在你已经娶妻生子，而且妻子虽然来自一个地方，不过却很贤惠，孩子也很聪明……”
方熠忽然顿装语，上下打量起索哲，目光怪异。
索哲警惕地收紧身子，下意识想要后退，不过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最后反而挺了挺胸膛。
“那又怎样，你是不是想现在的我因为老婆孩子儿变得胆了？”
将索哲微妙变化收入眼底的方熠又泛起平静的笑意。
“现在的你，胆子还是很大，什么事都敢做，不过不同的是，不是为了自己而做，而是为了家人，为了心中的那份爱……”
“所以我相信这件事不是你做的。”
“好肉麻……”
索哲轻声嘀咕了一句，身子完全放松下来，眼眸中仅剩的凶狠犹如烟消云散般荡然无存。
现在谁都看得出他心中的防线已经完全撤去。
方熠的神情却在此时一滞，并且有些僵硬地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
令人沉重的十五分钟时间到了。
“现在的你，胆子还是很大，什么事都敢做，不过不同的是，不是为了自己而做，而是为了家人，为了心中的那份爱……”
看着秒针呆板的弹跳了数下，他重重呼了口气，抬头看着索哲。
“实话，来找你以前我并没有太多时间搜集你的资料，所以对你现在的生活也只知道一个大概，不过我总觉得下无不爱子女的父亲，就像我的父亲同样深爱着我，愿意为我做一黔…”
方熠的神情却在此时一滞，并且有些僵硬地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
方熠的声音微微有些颤动。
他已经无法看一眼自己的父亲。
方熠的神情却在此时一滞，并且有些僵硬地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
舍弃一大半家产将他进行冷冻，只是为了那微乎其微的可能，而最终却在他醒来前离开了人世。
索哲就在此时轻轻一笑。
假如他的父亲知晓当初的决定真的让方熠活过来，会是怎样的心情？
惊喜若狂？
方熠已经再也寻找不到答案。
按照记忆中的父亲，他总觉得父亲一定会很平静地看着他，或许会淡淡地点点头，一句醒来就好。
这已是记忆中父亲最强烈表达“父爱”的方式。
“每个孩子总认为自己的父亲是无所不能的，父亲也总想在孩子面前表现出超饶一面，现在你就有这个机会在你儿子面前挺起胸膛做一件事。”
“哦。”
索哲的回应很平静，不过眼眸中却跳跃着犹如火一般的光芒。
“我还是重复刚才的答案，我相信你刚才对我们警方的回答，这个穿墙透视仪并不是出自于你的手中，不过假如你能得更详细一些，不定就能帮助我们找到一个相当凶残的罪犯……”
“那时候，你就能对你儿子，抓住这个罪犯也有你的功劳。”
席韬略真心觉得方熠的这番辞很土。
一个有前科的人会被这样的辞打动？
至少他是觉得没有这个可能。
索哲沉吟着，目光回到了季晴雪手中的那个穿墙透视仪。
店堂中很安静。
方熠的心脏却跳的很快。
是紧张引起的。
“九年前你还年轻，孤身一人，没什么事你不敢做的，现在你已经娶妻生子，而且妻子虽然来自一个地方，不过却很贤惠，孩子也很聪明……”
只不过并不是因为索哲会不会出更详细的答案而紧张，而是为了那个沉重的十五分钟。
通知他京都市出现第三个被狙杀者的消息何时会来？
会不会，有没有可能不来？
“传给了谁？”席韬略忽然问道。
这是一种很矛盾、很纠结的情绪。
既希望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又希望完全的错误，甚至还希望所有的狙杀至此结束。
方熠的神情却在此时一滞，并且有些僵硬地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
哪怕推翻心中已经逐渐成型的影像描绘。
索哲就在此时轻轻一笑。
“这玩意的确不是我做的，假如是我做的话，我可以保证会比它高明一百倍，因为这玩意使用的数据接收方式已经落后太多，只是我九年前的水准。”
方熠心中一沉。
“能不能的再详细些。”
通知他京都市出现第三个被狙杀者的消息何时会来？
“当然可以。”索哲叹了口气，“九年前我刚出狱就有人找我想让我继续干老本行，不过我没答应，因为在狱中我已经想的很清楚，我应该有新的生活，所以为了避免麻烦，我将这种技术传授了出去。”
“传给了谁？”席韬略忽然问道。
索哲看着方熠，摊开了双手。
“很多，甚至可以是一次半公开的传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