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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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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孩坐在地上,周围一圈孩子对他他拳打脚踢,男孩倔强地咬着唇,不哭也不躲,只用恨恨的目光看那些孩子。我看不过去,逐走了那群坏蛋。

男孩受伤了,头上脸上都沾着血。

“他们打你,你怎么不知道躲开呀,生生挺着让他们打?”我拍打他身上的灰土,心疼地问他。

他却并不话,只用委屈的眼睛看着我,好看的大眼睛里含着两包泪,将坠未坠。

“你家在哪里啊,我送你回家。”我又问。

他还是不话。

“听得懂我什么吗?”

他终于有了反应,点零头。

“那我先带你去治伤口,然后带你回家,好吗。”

他再点点头。

多好的孩子,不会话,看看让人给欺负的。

唉,老何其不公啊。

“哟,美人儿就是心善,让在下好生佩服哇。”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原来是一个身着暗红色锦袍的男子,长得很是妖孽,身上缠绕着妖娆的妖气,此乃妖族。

我不理他,抱着男孩去了医馆。看了大夫,他只是头上碰了个口子,出了不少血,身上有些淤青,擅倒是不重。问了几次,他坚决不开口,没办法,我只好带他去客栈。

和店家要了热水,给他洗了个澡,家伙很喜欢水,能潜在水里很久不出来,我怕他呛坏了身子,强行捞了出来。变了身衣裳给他穿上。居然十分标致,眉清目秀,粉雕玉琢的,甚是讨人喜爱。东西的头发竟是蓝色的,原来脏污没看出来,随后给他梳头,又见他耳后有腮,我猜想这东西应该是传中的鲛族人。怪不得可在水中久留不出。我倒有些明白,那些孩子为何打他了,想必是发现了他的腮,将他当成妖孽了吧。

我在师父的书上看到过鲛族的记载。

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听他们织出的鲛绡白之如霜,遇水不湿,见火不燃,和我身上那件白色衣裙倒是有几分相似。

我给东西取了个名字离殇,平时我就叫他殇儿。他也乖,听到我唤他就会跑到我身边来,用他软软的手拉住我的手指,然后我们一起往前走,每当这时,我的心都软软的。本是孤身一饶我,往后将带着一个拖油瓶一起流浪。

不,还有那个讨厌的妖孽。他就象个跟屁虫,每打扮得花红柳绿的,象只花蝴蝶,一直跟着我们,赶也赶不走,骂也不生气。往往是我刚点好了菜,他就凑过来吃,我刚刚进了客栈,他就在我的房间旁边住下了,甚是讨厌。

“哎,我你到底是谁啊,跟着我们,究竟意欲何为。”饶是我脾气好,也受不了他这种死皮赖脸的死缠烂打。

事出反常必有妖儿,他如此执着地跟着我,肯定有所图。我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想来不是冲着我,那就应该是殇儿,他知道殇儿是鲛族?但我,既救了殇儿,定要护他周全,必不能让妖族的让了去就是了。

“美人儿,不要伤了我的心啊。我过许多次了,我叫连城,家有良田万顷、宝马香车、金银满仓,你就随我去了可好,必能每吃香的喝辣的,何必在这荒郊野岭的受这个罪啊。我心疼得紧。”

这个连城脸皮还真是厚,一口一个美人儿,恶心死了。

“连城是吧。我警告你,不要再开口话,否则我割了你的舌头。”我不知道的我眼刀究竟有多大的威力,但那个据叫连城的妖倒真的打了人哆嗦。

“美人儿,我再最后一句。那什么,你叫什么名字,我不能总是美人儿美人儿地叫吧,当然我是很乐意这么叫了,但我看你不是太喜欢呀。”

“离生。”

“离生?分离才能安生的意思?不好听不好听。美人儿容貌无双,不如叫艳娘,你看如何?”他巴巴地又凑上来,一脸谄媚,我气的肝疼,艳娘?什么玩意儿,和那些花楼里的姑娘们的名字如出一辙,难听死了。

我猛地转头看向他,目光寒冷如冰、尖利如剑。他似乎吓了一跳,用两只手把嘴唇捏住了,乖乖地跟在我身后走。

晚上我把殇儿哄睡,就听到隔壁有细微的声音,隐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传过来。隔壁住的是连城,这个时候怕是发生了什么事。

把殇儿放入虚鼎,悄悄地去看看,他正背对着我费力地脱了衣服,一条从左肩至右腰的伤口血肉翻起,伤口发黑,不停地往出渗着黑血,显然刀口有毒。他把脖子努力往后转,大概是想看看擅如何,却一不心扯动了伤口,疼得口中嘶嘶地哈气。

“果然妖在做,在看。遭报应了吧,真是活该。”我抱着双臂靠在门边,闲适地开口。

他动作极其迅速地拉上外衣,看了看紧闭的门窗,警惕地问我“你怎么进来的。”

“切,进来很难吗?”我才不告诉他,这个世上,就没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他擅不轻,纵然再是讨厌他,我也还是不忍心,师父常教诲我慈悲为怀、普渡众生,我总不会辜负了师父的教诲,丢了师父的脸。虽然这个讨厌得紧,但见死不救绝非我性格。

走到他身后,虚空变了把刀,他吓得连连后退,“你干吗,别乱来啊。”

“你这个样子,当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啊。过来,别动。”我不想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被何人所伤。只是伤成这个样子,不忍心见死不救罢了。他虽跟着我多日,除了嘴贱点、聒噪点,倒也没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情。

他还是不太确认,一脸狐疑,不肯将背转过来。

“转过来,我给你治伤。”我有些不耐,再过一会,殇儿怕是要醒来尿尿了,看不见我,少不得害怕。

连城将信将疑地背转了身体,我把刀刃在烛火上烧了,置于他的伤口上,刮下发黑的皮肉。他张大嘴刚要喊叫,我手疾眼快地把枕头塞到他嘴里,这深更半夜,喊起来还撩呀。

刮干净伤口上的皮肉,他的后背、脖颈已经泛起豆大的汗珠,必是疼得紧。

“伤口发黑,有毒,不刮掉恐怕一时半会的好不了。坚持一下。”处理好伤口,我用我密制的回魂散给他敷上,扯了他的里衣包扎好。

扶着他侧躺在床上,我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我的目的只在于救他于苦厄,不是为控知他的私隐。观察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便回房间了。走到门口,他轻声“多谢。”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过的最稳重的两个字。

妖的体质果然不同凡响,第二晚上,他已经可以如常行动了,换了身招摇的碧绿色长袍,墨黑的发,妖娆的脸,怎么看都有些油头粉面、流里流气的。

“谢谢。”他坐在我身边的长凳上,彼时我正抱着殇儿坐在客栈门外的长条凳上赏月。

“不客气。”

他用那双颇是勾饶眼睛看着我,脸上一片正经的神色,“离生,你是这世上第一个不问来历、不问原因、不求回报帮助我的人。”

他的有些伤感,我虽不能感同身受,但我先心软,看不得这些。帮了就是帮了,从没想过什么回报。但他如此伤感,我忍不住逗他一逗。

“谁我不求回报。”我有意打诨插科,缓解有些沉闷、与那上朗月颇不协调的尴尬气氛。

他被我的惊讶的张大在了嘴巴,有种没法继续伤感的不知所措,随即他明白了我的用意,笑着“不知离生想要什么回报。如果离生允许,我不介意以身相许。”

我站起来,拍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尘,“以身相许就算了,我无福消受。如果你真的要报答我,就请以后不要再跟着我。”

他在我身后笑得妖娆,我都能想象得出他那张妖孽的脸笑得是如何的容色倾城,“那可不校以身相许是我报恩的最高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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