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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广播大喇叭里,冯元还在“训话”。张大卫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戴上口罩,抓起消毒喷壶就往外跑。
吕笛雅本来想让儿子多睡一会儿再叫他,没想到广播一响,竟然比闹钟还灵。她大声喊:大卫,别着急,你爸和你大哥先去了——等等我——
吕笛雅刚要往外走,被张淑琴给拦住了。她:笛雅,你别去,有张沐他们呢。这样,我让你大姐夫去,他和大卫一组,张沐和宇强一组,对村里人都认识,好监督他们扫码付账。再人去多了也用不上,而且村里还不让。
王广海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边往外走边:你们在家等着吧,有我呢,肯定完成好任务。谁要敢捣乱——
“你就回来告诉我,收拾不死他!”张淑琴抢过话,“一定注意啊,如果看到刘三富、刘四贵,一根菜须儿都不给他们!”
王广海笑着对吕笛雅:你看你大姐,“张门女将”,老霸道啦!
…………
冯元还在“讲话”:另外啊,自己提前订的几份水果和蔬菜,自己心中都有数,咱们也是按照一个萝卜一个坑儿来的,谁也不能少拿,更不能多拿。微信转账要整清楚,必须保证操作正确,岁数大的、眼神不好的、手指头不灵活的,最好让家里的孩子去取,这样会更快。还有啊,手机钱包里钱不足的,赶紧都在家里撺掇好,别到了现场一扫却扫不出钱来,不光丢人,还耽误事儿了——
厢货停在村中一块空地上,张大卫伴着冯元的话声气喘吁吁地跑了过去,先是对车进行了消毒,然后帮着粘贴收款的二维码。
…………
有水果吃了!
有青菜吃啦!
可以包韭菜馅饺子喽!
……
河兴村的村民几乎是奔走相告。要不是疫情防控要求严,估计不少人都会相拥而庆的。
张沐带着儿子和外甥做着准备工作的时候,王广海赶到了,陆续有村民聚拢过来。
王宇强停下来喊道:大家注意一下!按照冯元书记的要求,大家要间隔两米排好队,不要乱,只要昨报名、报数的,咱们都能保证供应!
王广海看着王宇强,一脸的骄傲。
张大卫捅了老爸一下,低声:瞅我大哥,还真有村干部的派呢。
张沐:跟啥人学啥人——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格高。他有村干部的派,你可不能有村医的派啊,你要有更高的理想和追求……
“得得得——赶紧发放吧,来的人都等不及了,大冷的少让人排队。”张大卫有些不耐烦地。
大家自觉排队,眼神里流露出喜色。
冯元刚要关掉广播设备,又想起一件事儿,便补充道:我再补充一点啊,人家给咱们村送货上门,可不是为了挣钱,完全是革命的友情,就连车脚钱都是来咱村走亲戚的张沐同志出的,大家心里要有个数。水果和蔬菜都是些常规的品种,自由组合在一起,一袋五十元。因为价格有高低贵贱,所以,有的袋子可能大一些、重一些,有些袋子可能就一些、轻一些。拿到哪个算哪个,不要挑肥拣瘦……
正在帮着写检查的黄文向冯元竖起大拇指,心里:这个村里的当家人,够格!想得真细致,为他帮忙,心里得劲儿。就是——自己家的事儿处理得欠妥啊……
…………
蔬菜、水果的分发和收款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村民都散去后,张沐把给大姐家订的水果和蔬菜交给了王广海,让他和张大卫先拿回去,自己跟王宇强去送车。
张大卫:爸,你和我大姑父先回去吧,我和我大哥去送车,到地儿后我好把厢车的里里外外给好好消消毒,让人家放心地开回去。
王宇强:就是,还是大卫和我去吧,我俩唠会儿嗑儿。
张沐:行,那就你哥俩办这事儿,我们老哥俩回家了。
事情办得顺利,在村干部和村民中间露了脸,王宇强心里美滋滋的,不自觉地哼起流儿。
张大卫:心情不错啊。是不是未来的嫂子这几给你好脸色啦?我看晚上你们微信聊得挺热乎啊。
王宇强瞅着张大卫,:你子,监督我?
“别瞅我,看路!下雪了,路滑。”
“你就转移话题吧。对了,你和大哥实话,处没处对象?”
张大卫脸一红,:学习太忙,没时间处啊。
王宇强撇了撇嘴,:你真以为你大哥是山沟沟里的老农呢吧?咱好歹也是大学毕业生!大学的门冲哪儿开也知道。还学习忙?得好像多么高风亮节似的。
张大卫不置可否地苦笑了一下,眼睛看向了窗外。是啊,到处对象,张大卫是一肚子的酸楚啊。如果能专心用在学习上,考研也不至于名落孙山啊。
车窗被轻轻打开一条缝,张大卫让冰凉的晨风钻了进来……
…………
刘二华在“祝福徐家”的微信群里,讲了村里人解决了吃青菜难、吃水果难的事儿。当然,她没有提是张、王两家帮着协调的。
这个信息,刘二华是从弟弟刘四贵那里得到的,当然,刘四贵少不了对张沐一家、张淑琴一家进邪埋汰”,他们就是装老好人儿,就是爱出风头,就是臭显摆,背后肯定有不可告饶目的。
刘四贵还自作聪明进一步引申开来,道:肯定是想给村干部打溜须。那个张沐的儿子就是学医的,没等毕业就迫不及待地给包百岁当上了助手,指定是为了毕业后分配工作打提前量呢。
刘二华:不能吧?人家可是医科大学的大学生,能回到咱们村子当个村医?
刘四贵还振振有词地:大学生怎么了?大学生可不像过去了,现在遍地都是,谁能保证每个人都有工作?现在工作多难找啊。我听就咱们红楼市人民医院,如果不是研究生根本就不收。他一个本科生到咱们村当村医,根本不是屈才,得剜门子盗洞才能进来。
“也许——有这种可能?”
“我看,就是百分之二百!那个包百岁还傻乎乎地领着那个长毛儿——不对,他的长刘海还铰了,不能算长毛儿了——包百岁领着他挨家走呢。这傻玩意儿就没想过,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刘四贵还和二姐了村子里的很多故事,唯独没有刘三富半夜“闯关”要去看她而被捉住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