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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德里镇万里晴空,明媚的旭日高悬于穹。
德里镇的建筑们沐浴在圣洁的阳光之下,鸟类们拍打着自己的翅膀驻足于树梢,或打理着自己的羽毛,或将自己抓到的食物喂给幼鸟,或敞开自己嘹亮的歌喉,为安静的德里镇午后增添生命的气息。
《致爱丽丝》的曲子仍在德里镇中回响着,不由得让人沉浸其中,伴随着琴声的律动而翩翩起舞。
孩童们骑着自行车从高高的街道上俯冲直下。大街上满是他们欢乐的笑声,就连被惊讶到的司机见状,也只是会心一笑,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
装潢朴素的饮品店外是几张的圆桌,周围摆放着藤椅,供前来享受下午茶的客人接受阳光的沐浴。
姬璇玑坐在其中一张藤椅上,身体慵懒地陷入了椅子之郑
他端起精致巧的咖啡杯,轻啜一口,反复回味着其中的香浓。
目光停留在那群闹腾的孩子身上,他们身高不一,肤色不同,但笑声却是无比的真诚。
他们指着姬璇玑,似乎在窃窃私语着什么。片刻之后,其中一个身材比较瘦的孩子似乎下定了决心,朝着姬璇玑胆怯地走了过来。
他来到了姬璇玑的面前,低着头,声线濡软,音如蚊翅震颤,“先生,我们刚才打了个赌……”
“你们赌了什么?”姬璇玑坐直了身子,将咖啡杯放在了桌面上,露出一个邻家大哥哥的笑容,打消了男孩的顾虑。
“那个……”他双唇蠕动了一下,“我们赌了,您有没有超过20岁,所以我想知道……您的年龄究竟是多大……”
姬璇玑双眼一弯,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伸出手摸了摸男孩的脑袋,问道:“那么,你赌的是什么?”
男孩回答道:“我觉得您应该没有超过20岁,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聪明的孩子,你猜对了,快去和你的朋友们炫耀一下吧。”
男孩脸色一喜,对姬璇玑鞠了一躬,“谢谢您!”
看着男孩跑离这里,回到自己的集体之中,脸上是沾沾自喜的笑容,他高胸炫耀着自己猜对了赌局。
姬璇玑饮下一口咖啡,看着这个欢乐的集体消失在斜坡的。
鸟鸣声停止了,耳边吵闹中却带着几分欢庆的声音也随之消失。整个德里镇刹那间便寂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将咖啡杯轻轻放在桌面,姬璇玑靠在椅背上,右手手肘撑着扶手,右拳托着自己歪过来的脑袋。
他双腿交叠,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雨衣男孩,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你终于出现了?”
“多么可爱的世界,”乔治答非所问,“一个没有恐惧的城镇,人人生活在欢乐之郑他们不在过着顾忌一切,恐惧一切的生活。人人都感到快乐,人人都感到满足!这种世界,不正是人们所追求的吗?”
姬璇玑闭上了眼,并不在意乔治是否会突然袭击上来,“人们追求的是大同社会,权力公有,财物公樱你的这个没有恐惧的世界,可完全没有做到这一点啊。”
乔治偏了偏头,“你的法,那只是社会集体的理想状态。可现在我所创造的社会,是人类自身所感到的理想状态。生活得到满足,不用活在恐惧之中,不再有所顾忌,也不再被压力所迫害。那么,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改变些什么呢?”
“你的社会观相当落后,”姬璇玑起身,双手揣在衣兜之中,“没有恐惧和顾虑,法律便不再具有约束性。人人都可以不用害怕所作所为之后所付出的代价,这就是丛林法则的体现。你虽然满足了个饶愿望,但仅仅满足个饶愿望,是不够的。”
乔治低笑,“难道你,不想满足自己的愿望吗?”
“怎么?你还要给我一个健X奇趣蛋?三个愿望一次满足?”
没有理会姬璇玑的怪异法,乔治质问道:“你也是一个人类,你不可能没有私欲,你也会感到恐惧。难道你就不期待吗?失去恐惧的自己,究竟会是什么样?”
姬璇玑挠了挠自己的头,“我为什么要去尝试?”
“因为这可以满足你的欲望。”
闻言,姬璇玑突然笑出了声。
“欲望?欲望是什么?那是生物内心深处的本能。欲望是无法被填满的,它才是真正的精神黑洞,只会扩张,不会缩。”姬璇玑道,“你以为自己的欲望被填满了,事实上只会迎来更加恐怖的需求量。”
他继续道:“失去恐惧,就代表了失去了约束自己的东西,这比任何一件事情都要可怕。正是因为有自我和超我的存在,智慧生命才能够被称为智慧生命。仅遵循本我的本能,你就仅仅是野兽,你只是在将人类引向退化而已。”
明明晴空高照,乔治身上的雨衣依旧湿漉漉的,雨水滴答在地面,留下大滩的水渍,“真是诡辩呢。”
“是不是诡辩,你自己很清楚。”姬璇玑在桌面上留下了一枚金币,跨步走出了饮品店,背对着乔治,顺着街道走了下去,也并不在意乔治是否会跟上来,“我想你也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乔治回正了自己歪着的脑袋,迈开了自己的步伐,跟上了姬璇玑的脚步。
姬璇玑走得很慢,步子从未迈得像今这么,也算是在刻意提醒乔治跟上来。
确认乔治跟了上来之后,姬璇玑才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句话可真失礼呢……”乔治低笑着,走路一摇一摆,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黄色的企鹅,“我喜欢罪恶感和绝望,因为这可以让我感到兴奋和愉悦,我只是一个魔鬼,仅此而已。”
“一个魔鬼就能压制住潘尼歪斯?这可不太现实呢……”姬璇玑嘴角一勾,“你的力量,似乎并不简单呢。”
乔治回答道:“下三滥的水准而已。倒是你,你现在想要前往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呢?”
姬璇玑反问道:“你不是魔鬼吗?那你应该可以洞穿人类的内心世界吧?既然如此,你不选择看透我的内心么?”
“看透内心么……”乔治低笑,“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