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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御膳房,问天的心情瞬间便紧张了起来,怕灵兮又是去偷的,惹上麻烦。
如夫人端出了里面的炖盅,打开,是红枣炖乌鸡,除了红枣,里面还有数种名贵的药材,香气顿时充溢了整个房间,如夫人在这里,因为有厉帝的嘱咐,吃的用的自是不缺,只是负责的宫人每每因为她是傻的,而从中克扣,这样上乘的炖品便也很少看到了。
“好香啊。”如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问天却已走了过来,重新盖上了炖盅,递给灵兮道:“我们不要,快送回去吧。”
“为什么?”
“你要胡闹,我管不了你,只是不要连累了我娘。”
灵兮俏皮的笑道:“你以为是我偷来的?”
“难道还是赏给你的不成?”问天反问道。
灵兮笑得更欢了,“放心吧,不是我偷来的,这东西本是要送去给杜淳风的,你也知道了,那人的脾气古怪得很,整个皇宫没几个愿意去见他的,所以他的饭菜很多时候都是由我送去,他每餐要十几个菜,一个人哪吃得完啊,所以我就偷偷扣下了一些,他从没发现过。”
其实,杜淳风为人精细得很,又哪会不知道呢?只是他认为,灵兮的确是这个宫中难得的有意思的人,要是揭穿了,灵兮难免会受到虞妃的责罚,恐怕就再不会安排她来送了,这样,他也会无聊得紧。
如夫人留灵兮在这里吃了饭,灵兮本打算去帮她收拾碗筷的,如夫人却拒绝了。
灵兮趴在桌上,看着问天,看一阵,自己又笑笑,问天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摸了摸脸,“我脸上有花吗?”
“这倒没有。”灵兮笑道:“原来从这个角度看去,你长得还是挺英俊的。”
“这都被你发现了?”
“少臭美了。”灵兮突然正了脸色,认真的问道:“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问天本来在喝水,听到这样的问话,差点一口喷在了灵兮的身上,幸好后者躲闪得快,才不至于遭灾。
问天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听灵兮如此问,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对灵兮的确有点不一样,在心里反复的告诉自己,自己喜欢的是月蝉,于是重重的摇了摇头,故意转移了话题,“下次从杜淳风那里弄来的吃的,一定要分我一半,否则我就去虞妃那里告发你。”
灵兮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也不以为意,笑了起来。
问天看看窗外,发现天色已晚,对灵兮说道:“我送你回掖庭吧。”
“嗯。”
二人出了念雪居,看着身旁的灵兮依然还在笑着,问天道:“你总是这么开心吗?”
“要不然呢?”灵兮反问道,隔了片刻,又兀自解释了起来,“我知道,虞妃他们每个人都不喜欢我,处处针对我,但是我无所谓啊,我只要没做错事,就不怕他们冤枉。”
“如果我能像你这样就好了。”问天羡慕的说道。
灵兮侧头道:“你也可以的。你武功并不差,只要你肯继续努力,就一定会出人头地,到时候就没人再看不起你了,而你却可以看不起所有人。”
灵兮说得很认真,问天听得也很认真,灵兮的话似乎触动了他心里的某个地方,她说得没错,他有高贵的出生,只是因为将军的远走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他不怕吃苦,凭什么就该一辈子寄人篱下?
问天再次走回了禁军北衙,杜淳风正在督促着众人训练,侍卫们在做俯卧撑,与平时不同的是,他们的身体下方插着一排尖利的刺刀,如果他们不能完成指定的个数,倒下的话,就会被刺穿身子,瞬间殒命。
看到问天回来,杜淳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径直走了过去,嘲讽道:“你回来做什么,这里这么辛苦,不比宫中的侍卫舒服。”
问天没有待他说完,身体已跪了下去,“请你收我为徒。”
杜淳风用手掏了掏耳朵,“你在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顶撞了您,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为什么要回来?”
“因为我要挑战你,我要成为禁军总管,甚至是兵马大元帅。”
“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杜淳风伸手招过了另一位侍卫,“唐青,给他上尖刺。”
问天在叶翔身旁扒了下去,叶翔低声道:“恭喜你。”
叶翔的话音刚落,背后却响起了莫玄的声音,“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杜淳风走了过去,躬身行了一礼,“小王爷,何以你会来得这么早?”
莫玄没有听出他话中的不满之意,笑着在一旁的桌子前坐了下来,“是啊,要练什么就赶快练吧,本王爷还有些困,早点练完,好回去休息。”
杜淳风突然抬腿,扫在了莫玄所坐的椅子上,椅子顿时断裂成了数段,莫玄也摔在了地上,迅速的站了起来,指着杜淳风的鼻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竟敢对本王爷无礼。”
“别说是你,就算你轩王亲自到了此处,也要敬我三分。请吧。”
莫玄曾经见识过杜淳风的武功,不敢再多说什么,抽回了手,匆匆走到尖刺前扒了下去。
晚饭是在北衙吃的,三菜一汤,莫玄却因为菜式太过普通而丝毫未动,本以为吃晚饭便可以各自离开,却不想杜淳风特意在北衙为问天、叶翔、莫玄安排了铺位,理由是要统一管理。
问天因为担心如夫人,便乘着众人熟睡的时候,偷偷离开了北衙,赶回了念雪居,如夫人一切安好,原来灵兮知道问天要去跟随杜淳风学艺,便在昨晚自己的事后过来陪着如夫人吃了饭,又给她洗了脸,方才离开的。
问天心中突然产生了一抹异样的情绪。
如夫人拉着问天的手,“问天,灵兮真的是个好女孩,我要她做我的儿媳妇。”
问天淡淡的一笑,“娘,这样的话,以后不可以再说了,否则我们都会有麻烦的。”
如夫人似懂非懂,只是笑着,却不回答了。
连着几日的大雨,天气渐渐的转凉了,厉帝念及杜淳风等人的生活,便吩咐虞妃去安排了些御寒的衣物,还有另外一些赏赐送过去,这些物品本应由内侍负责押送的,但虞妃有心要为难灵兮,故意准备了满满一车的衣物,让金嬷嬷和灵兮前去,还特别叮嘱了金嬷嬷,一定要让灵兮给他们放置好了才准回来。
灵兮倒也并无抱怨,毕竟她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见到问天了,现在有机会去北衙,自是欣喜不过。
马车驶进了北衙,灵兮远远的就看到问天正和叶翔在围着场子跑着步,莫玄则悠闲的坐在一边,至于杜淳风,却不知去了何处。
看到灵兮,问天也显得很高兴,忍不住跑了过来,“金嬷嬷、灵兮,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金嬷嬷答道:“陛下赏了你们一些东西,虞妃娘娘要我们给你们送过来。灵兮,还不赶快把这些东西搬进屋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