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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天语楼,掌柜的带着伙计忙过来见礼,“老板,您胖了。”
歌笑正烦这个,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客人呢?”
发现拍马腿上了,掌柜的嘿嘿笑着:“在玉泉厅。”
迈步上楼,扫一眼楼下的客人,这时候真是没多少人。天语楼还是高档消费场所,普通人是吃不起,偶尔推出的惠民政策都是赔本的。想想这些不得不摇摇头,什么时代,老百姓都是最可怜的。作贡献的是他们,享受的是有钱人。推开玉泉厅的门,看见里面的两个人,立刻面露惊喜,“二位哥哥,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来的是东文白和凤鸣飞,这两人为了找这个所谓的三弟可是花了不少力气。东王是外姓番王,不奉旨是不能离开封地擅自来京的。这次是冒了很大风险悄悄入京。目的就是想证实三弟是不是管宜琪。
三个人见面开怀大笑,东文白以手拍桌,“三弟你太不够意思,有没有将我们兄弟放在心上?”
歌笑赔上笑脸:“对不起二位哥哥,小弟近来脱不开身。再说,哥哥们一直都在我心中,从来没有忘过。”
凤鸣飞温柔的看着他:“三弟,胖了。”
歌笑再次郁闷,忍不住嘟起嘴巴:“别提了,提这个我跟你翻脸。”
东王哈哈一笑:“大男人,还怕胖啊,来坐,你我兄弟好好叙叙旧。”
凤鸣飞说:“自你离开后,罗家很久没来找麻烦。小妹也嫁了。表哥就不再纠缠了。不过我们两家彻底绝交。你废了表哥五年功力,他现在不是我的对手。这都是三弟的功劳啊。”
歌笑嘿嘿的笑着,很不谦虚的说:“那是,小弟我是谁,天下第一任我行,哈哈哈……”
东王说:“什么任我行,你是管宜琪啊。”
“呃,嘿嘿,名字就是代号,我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个人没换。你那姨夫可醒了?”
“醒是醒了,似乎还有些恍惚,不相信自己是做梦。”
“他还真做了个天下独霸的梦啊,呵呵,真是假作真来,真亦假。二位哥哥远来,小弟自当施展出全身解数,一搏哥哥们满意。来,上精品节目。”
凤鸣飞按住她的手,认真的问:“贤弟,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总给我以不真实感?这让哥哥我很不安,似乎转瞬你就会离开我们,让我们永远看不见?”
歌笑淡笑,低头:“对不起,真的是人,身份是标签,有时候不知道更好。我是这天语楼的老板,天下闻名的身份。其他的并不重要。如果你们知道了我的另外一个身份,也许我们就不能这样坦然相处了。何不让彼此能平心静气的相对呢。”
东王大手一摆:“三弟说的有理,只要彼此的心是真的,身份并不应成为我们交心的障碍。三弟有独步天下的本事,绝不会有害我等之心。三弟不亲自表演么?大哥我很想见识一下闻名天下的管老板是怎样独特的。”
“这有何难,看小弟我如何让人叹为观止。稍等,我去准备。”
洛子炎今天的事物较多,处理完时已经是午时,舒展了一下手脚:“请娘娘用膳。”
小米躬身退出去,一会慌张的跑回来,“万岁,坏了,娘娘出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段时间了。”
“去了何处?”
“是天语楼中来了客人,重金请娘娘一见,所以娘娘就去了。”
“陈明陈亮躲哪去了?”
“应该是跟过去了。”
洛子炎头痛的簇起眉头:“更衣,去天语楼。”
“是。”
玉泉厅内悦耳的琴音穿窗而出,有男子交谈的声音,洛子炎管不了那么多,推门而入。里面的三人都抬起头看他,神情各异。歌笑不太乐意他的出现。陌生文弱的男人一脸诧异。魁梧的男人很吃惊。
洛子炎认识那个魁梧的男人,面上露出公式化的微笑:“东王爷,何时进京的怎不通知朕?”
东文白慌忙行礼,心中忐忑,外姓王进京没有皇命是大忌,“臣东文白叩见吾皇。”
“在外不必行此大礼。”
“陛下恕罪,臣是来见三弟,本不想惊扰陛下。”
凤鸣飞跟在东王后面跪倒:“草民凤鸣飞叩见皇上。草民和大哥确是来见三弟的,这个,三弟可以作证。”
歌笑走过来,拉了拉洛子炎的衣袖:“这是我在凤凰城结识的两位哥哥,你不要这样,很吓人的。”
洛子炎不悦的转向她:“朕同意你出来了吗?”那张铁青的脸看起来异常森冷,歌笑第一次发现他发怒的时候也很恐怖,禁不住往后缩了缩,张着惊讶的大眼睛,看着那张有点吓人的俊颜,瘪瘪嘴:“你怎么了?”
洛子炎抓住她的手:“你不懂宫规么?没有朕的旨意,擅自出宫,朕可以降你的品级,可以杖责,你想要哪一样?”
歌笑大眼中泛起水雾,不明白洛子炎哪来这么大的火,从来没有过,心里当然接受不了,狠狠睁大眼睛把泪水压下去。
“对不起,下不为例好吗?”
东文白实在看不出,这两人是什么关系,由于自己的出现造成这样的局面,心里很不好过,“陛下一切都是臣的错,与三弟无关。如果陛下责怪,臣情愿除去臣的封号。”
洛子炎转向他,手并没有放开歌笑:“此事是朕与皇后的家事,与东王无关。”
东文白与凤鸣飞面面相觑,齐刷刷看向歌笑。
歌笑不明白为什么洛子炎要戳穿自己。咬着嘴唇,垂头闪避两人的目光,低声说:“对不起,两位哥哥,我,我,我不想被人知道这个。我怕你们会不睬我。”
两个人收回目光互相看看,“你真是女的?”
“是。”回答的万分不愿意。
洛子炎紧紧握着她想挣脱的话手:“朕这位皇后年幼顽皮,望两位不可当真。”
“你,你什么意思,我是真心对两位哥哥的。你究竟是怎么了?”
“你这是用什么口气跟朕说话?是朕太纵容你,没有规矩到此等地步。回宫。”拖着她的手迈步就走。
歌笑有些发蒙,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斥责,眼睛直直地盯着洛子炎的脸想看出原因。然而那张脸没有一点暗示。当着外人的面,男人的面子是不能损伤的。歌笑憋着,不语,嘴唇苍白的如纸。一进寝宫大门,她站住,气呼呼的瞪着洛子炎:“为什么?”
洛子炎的脸色平静如水:“这就是一个皇帝知道皇后私自出宫,会见别的男人的正常反应,我想让你知道,别的女人是被怎样对待的。”
“你是在告诉我,你对我完全超出了正常范围,你要告诫我该怎么做才是一个合格的后宫女人。你是想要我不要不知好歹?你已经无法容忍我了,我为所欲为,不懂规矩,不遵守妇德,不懂宫规,除了闯祸,一无是处,对不对?”
“原来你都知道,为什么你要让我难做呢?”
歌笑呆住了,原来他还是接受不了这样自己,以前的一切,只是他一再的忍让而已。如果观念无法改变,忍让总有尽头。她太天真,以为可以改变一个男人,以为他会为自己改变,到头来还是要自己去改变,才能够永远站在他身边,如果自己执意按自己的方式活,光辉消失之时,幸福就会烟消云散。她垂下头,从他的身边走过。进入内室,缓缓的换下身上的男装,坐在镜子面前,盯着那张依然青春美丽的脸。女人的命运真的如此不堪么,即使自己已经是一个强大的女人,仍然无法与男人站在同一高度,仍然要低下头颅,臣服与男人嘛。为了爱情她要牺牲自己的尊严,活在别人的光环中,等待被遗弃的那一天?她是这样的女人吗?
轻轻撩起一缕长发,咬紧嘴唇,没有人可以用爱的名义囚禁她自由的心。在她走过的历程里,她也辉煌过,她也曾万众瞩目,她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差。她是要强的女人,明白如果因为容颜获爱,终会色衰爱弛。他爱的是自己的容颜吧,现在自己身材走样,他厌倦自己完全在情理之中。恨么?恨,恨自己为爱蒙蔽了双眼。恨女人天真的相信爱情。冷笑从嘴角溢出,就这样吧,没什么不好的。爱过才会痛,痛过就不痛了。
洛子炎轻轻走过去,露出三月春风般的笑容:“笑儿,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歌笑浑身一哆嗦,抬起空洞的双目,无神的看着他,仿佛在看隔着云雾的山峰。
“来,吃点东西。”
她缓缓站起来,迈动脚步,一步,两步,每一步落地都沉重如山。
洛子炎紧跟在后,“我和你开玩笑的,你当真了?好了,我错了,不要生气了。我道歉,好不好?”
她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心痛如绞,呼吸困难,痛,好痛,痛的宁愿死去。她一头栽倒,关闭一切感官,沉进空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