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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郑国民从奥迪里下来,看着车棚外明亮得刺眼的阳光,又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后勤的那些同志,从来就不会主动积极的开展工作。
就从这里到大门前,要是修一条廊道,那不但非常美观,廊道两边,还可以成为一个展示区,常年累月下来,一定能产生不菲的经济效益。
当然,顺便也能免去大家日晒雨淋的窘况。
唉,这些同志啊,还是得加强学习。
他刚从包里翻出一本杂志来,旁边就有一把伞遮到了他头上,“郑主任,刚好顺道,”伞的主人满脸堆笑的。
郑国民“哦”了一声,看这位满身名牌堆砌的打扮,应该不是协会的工作人员,那多半是来会里办事的,既然认识自己,那多半不是第一次来。
那位见他的表情,知道他不想话,便一路默默的替郑国民撑着伞,就这样默默的走完了约300米长的一段路,在大门口,郑国民稍稍向撑伞的那位仁兄点零头,便准备离开,那位弯腰拦在他前面,笑着递出一张名片,“郑主任,我……”
“哦,好好好,”郑国民示意了一下,旁边马上过来一位工作人员,客气但不容推辞的把纠缠他的那位社会人员带到一边去,“办事请先登记,”
郑主任依然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淡淡的用眼神回应着同事的问候,一路来到他二楼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温度固定在他中意的25度,不热不冷,空气中还萦绕着他喜欢的暗香,文昌竹依然郁郁葱葱得让人心旷神怡,他点点头,嗯,舒坦。
他刚坐下来,陈就把泡好的茶送了进来,他打开看了一下,那一片片茶叶,正在水中舒展着身体,像是在起舞一样,便又“嗯”了一声,陈要出门的时候,又被他叫住,“有什么事吗?”
这些年轻人,就是不会做事,难道不应该主动汇报一下,居然还要等我主动问。
“没什么事,主任,”
他挥了挥手,端茶的伙子轻轻的带上门的时候,他已经浏览器网站上的图片来,别问,问就是工作,正经是工作,作为摄协的一员,上班时间看图片,当然是工作。
这张一般般,这张简直不能看,这张尚可,但还不够吸引,这张,倒不错,但不能打动人心,还是欠些火候……
图片翻看了几十张,茶喝了两口,眼皮子好像又重了起来,他揉了揉眉骨,工作真是太辛苦啊,嗯,差不多也得找个地方去出差,他回想了一下曾经去过的那些地方,国内,还有哪些地方适合避暑来着?
什么,公费避暑旅游?别问,问也是工作,作为协会的部门领导之一,去检查和指导地方协会的工作,本来就是我的职责,至于去风景名胜区,那是旅游吗,那当然也是工作。
作为知名的摄影师,去采风创作优秀的摄影作品,就是在身体力行的践行协会繁荣发展文艺事业,建设文化强国的宗旨。
至于为什么去年非典期间不去一线拍摄,那也别问,问就是给年轻人机会。
他大致把这一次出差的地点定了下来,起来,西南有几个城市气候不错,那么,我该带那些相机去?
他看着身后柜子里那排了几排的相机,烦恼啊。
柜子里的那些相机,周晨看了都会流口水,从徕卡这样的老牌豪门,到佳能索尼这样的常青树,再到GoPro这样的新势力,一个不拉,而且全是顶级的型号。
为什么能买得起这么多顶级的相机?别问,问就是厂家赞助的。
嗯,好不好让那边顺道举办一个摄影赛?也不是不能考虑哦……
“主任,”门突然被推开,郑主任刚皱起眉头,脸上马上堆起和刚才的那位社会人员一样的笑来,迎到门口,对着陈身后的那位:“秘书长,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打个电话让我去你那就好,”
“陈,快去泡茶,”
“不用了,”秘书长摆摆手,“郑主任,我来就问你一件事,6月23号,徕卡摄影奖的12名入围者中,有一位中国的摄影师,你们联络部知道吗?”
郑国民听秘书长这口气有点不对,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这是怎么了?“知道啊,我们还核实过,这位入围者,并不是我们协会的会员,甚至都……”
“为什么不联系徕卡,问清楚这位摄影师的身份?”秘书长打断了他,“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就是我们内地的摄影师,而且,这位入围者,据信尚未成年,”
“郑主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秘书长看着他问。
“真的?”郑主任有些慌乱起来。
若真的未成年,并最终获得了徕卡的新人奖,那这绝对算是国内摄影界……不,都可以是国际摄影界的一桩大新闻。
摄协如果对此一无所知,那他们外联部,当然脱不了干系。
“自然是真的,”秘书长道:“这是主席和我通话时起的,”
郑主任更慌了,主席竟然也过问这事?
他忙道,“我马上设法核实入围者的身份,”
摄协两年前上任的这位主席,可是不寻常,怎么呢,广场上的纪念堂,一定程度上,可以是国家为她家修的。
“尽快啊,”秘书长叮嘱了一句,“相关的报道,现在就可以开展起来嘛,”
“还有,你,他并不是我们协会的成员?”
郑主任连忙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
秘书长一走,他马上把陈叫进来,“把大家召集过来开会,还有,上次徕卡入围名单和相关的资讯,全部给我找出来,”
“那个入围者叫什么名字来着?”
“周晨,”对此事印象相当深刻的陈马上回答道。
“周晨啊,你哪来这么好的运气?”郑主任恼火的想。
当初相关的文件报到他这里的时候,他一看入围的国籍是中国,但叫周晨的摄影师,既不是协会的会员,也没有请示,别事先请示了,就是事后都懒得知会协会一声,便随便把那份文件丢到了一边。
作为一名负责的协会领导,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无组织无纪律的人和事。
再,入围而已,就一定能获得最后的大奖吗?
再,又不是什么普利策、荷赛、哈苏这三个大奖,只是徕卡的摄影奖而已,别入围,就是最终获奖,又有什么的?
但他娘的竟然未成年?
这当然就很值得宣传一番,嗯,下面的人做事,怎么这么不扎实,竟然连这一点都没弄清楚?
他还有些恼火的是,搞不好啊,自己的“出差”计划,也得因此而不得不调整。
那子会是哪儿的人?
…………
东海市,黄丽娜家餐馆前面的公园里,周晨一手分别拿着两根老冰棒,屁股刚挨到树荫下的石凳,马上蹿了起来,我去,竟然还这么烫。
他一口咬下一根冰棒的一大截,在嘴里咬得嘎嘣响,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这不科学!
刚才,他已经围着那个区,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转了一大圈,但就是没有看到那晚上遇到的那辆尼桑。
今是周日,按理这个时候,不应该呆在家里休息吗怎么车就找不到?
既然那晚上都让我遇到了,按理我这样诚心诚意的冒着大太阳过来找,不应该又敲遇到吗?
他抬头看着,哎,我,是谁篡改了剧情么。
不一会他就低头揉眼睛,啧,好刺眼。
那么,看来得想象其它的办法了,得在交警里找找关系。
“那醒来,忽然想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爸,怎么了?”
“你跑哪儿去了?”
“我啊,在学校呢,先熟悉熟悉……”
“学校?我们就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