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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秦风红着眼眶,站在一排钢铁铸就的墙这边,看着那个锒铛入狱的老父亲,声音有些哽咽。
他的父亲,为官清廉,做人做事清清白白,一辈子了,到了暮年却要承受牢狱之灾,
秦渝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儿子,颤巍的走过去,应了声“秦风”。
“爹,你……为什么……”秦风想知道,为什么他爹会入狱。
秦渝伸手想去摸一摸儿子的脸,苍老的脸庞上布满皱纹,他一笑皱纹都缩成了一朵菊花。
不知不觉间,他就这么苍老了,脸上的皱纹如此之多。
“秦风,你老大不的人了,怎么还眼红了呢。”都这个时候了,秦渝还有心思打趣。
“记得照顾好你娘,别让她伤心或者……寻短见。”秦渝抹去了秦风眼角一滴还没来得及落下来的眼泪,又:“爹都一把年纪了,能活到这个岁数也知足了。”
“秦风,明月是个好孩子,你别负了她,她也是个可怜人。
“还有,我们秦家至死忠心不二,不论文臣武将,都要报效下。
“可是,今爹想的是,等爹死后就离开这是非之地,永远别回来了,也不要生出什么报仇的心思。
“我老秦家也富贵了半生,该知足了。”
秦风:“爹,我……”
“好了,你回去吧,你娘该担心了。”
南宫夜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进来把秦风拉出去了,已经给他宽限了一些时间,不能再多了。
……
御书房。
南宫御正在悠闲的喝茶,太子南宫夜请求拜见。
南宫御看着下方跪着的南宫夜,就大概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了。他让南宫夜站起来话。
“你今日来是要为他们求情?”南宫御眯起了眼睛,像个慵懒的猫儿,看着南宫夜。
“并非如此,儿臣今日来只是有些许疑问,希望父皇能为儿臣答惑。”
南宫御打量着南宫夜,不卑不亢,很好。
“嗯。”
“父皇何故要处死秦渝?父皇这样做,不是寒了各位大臣的心吗?”
“皇儿,你要懂得得与失。有时候,权术之道大于是非之分。
“秦渝是个忠臣,他被杀了,他的家人不会反了朕的江山;倘若他一旦心有不甘,朕却放了他,就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南宫御很少这么有耐心去跟一个儿子解释这帝王之术,权衡之道。
南宫御看着眼前这个皇儿。南宫夜,淑妃之子,和他的母妃一样,一直是默默无闻,却踏踏实实。
“善良是个好品质,但是却不能成为一个帝王的好品质。
“今日,你的善良是你身上的优点;日后,它必将成为你最大的缺点!
“身为帝王,想要江山坐得安稳,任何能成为你软肋或者威胁到你的东西,必须抹杀,以绝后患!”
南宫御顿了一下,又看了眼南宫夜,继续道:“除非,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
南宫夜面色淡然,看不出什么表情。
“儿臣明白。只是儿臣想恳请父皇给秦大人留个全尸,死的也体面些。”
“准了,这事你去安排,让朕看看你的能力。好了,退下吧。”南宫御朝南宫夜摆摆手,让他退下。
旋即,南宫夜就让人准备了毒酒,眨眼即可要人命的那种毒酒,也好让秦渝走的痛快些,只待让他服下。
……
八月,万里无云,烈日当头,燥热难耐,似乎要将万物都烤化了,只有几丝浮云飘荡在空。
今是南宫商被发配去边疆的日子。
走出那阴潮漆黑的地牢,一丝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真好,南宫商伸开手臂想要拥抱一下阳光,却被手上了镣铐铁锁限制了。
城门外。
“呵呵,国师大人这是来看我的惨样,还是想落井下石让我在发配的路上突发意外?”南宫商翻了个白眼,甩甩手上的铁链,哐哐当当响个不停。
“三皇子,这一切都是个圈套,从来没有什么立三皇子为太子的诏书。三皇子被立为太子也是前两日皇上在大殿上才定的。”
陶连无奈的看了眼南宫商手上脚上的铁链,有些已经生锈了。
发配边疆,一路上路途遥远且艰险,不知道这个娇生惯养的皇子能不能承受,还有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儿童。还好萧姑娘没有受次灾难。
“不可能,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南宫商厉声反问道,他明明亲眼所见诏书上写着南宫夜的名字,还盖了章,怎么可能是假的。
陶连叹了口气,“圣旨不假,龙印也是真的,只是这旨意是假的。”
南宫商不解:“旨意是假的,何意?”
“只能怪各为其主,身不由己。”陶连没有多,多了也无益。
只见他从袖口里拿出一支笔,看起来一直很普通的毛笔,没有什么花样。他拿着毛笔,看着蓬头垢面的南宫商,“此物就是答案。”
南宫商不解。
着,陶连拿起笔,在南宫商仅剩余干净的地方——臂上,写下了两个字,保重。
南宫商更是疑惑不解,什么叫此物就是答案,什么叫保重?
但是国师大人什么都没有,就走了。
带着疑惑,南宫商踏上了去边疆的路途。
……
城楼上,南宫觉望着渐行渐远的一行人。
他:“柳玉筱是你救的?”
这是一个肯定句。
“是。”陶连点点头,是他心软了。
他心软了,冒着大不韪救下了萧姑娘。
他心软了,没有告诉南宫商,皇上是装病。
他心软了,没有告诉南宫商,其实皇上知道先太子南宫华是冤枉的。
他心软了,没有告诉南宫商,皇上也默许了他看到那个立太子的假诏书并且谋反的事。
也许对于南宫商来,现在真相几何,已经不重要了,活着远比那残酷的真相更重要,他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因为真相太残忍,太惨烈,太无情,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的了。
因为那个人高高在上几十载,疑心病太重了,他不允许先太子在他在位的时候得民心,他不允许柳贵妃有手腕但是野心极大。
南宫觉什么都没,摇摇头,收了手里的扇子,轻呵了一声,似在嘲笑,背着手下了城楼。
嘲笑什么呢?
陶连不知。
也许是那个生他的男人,也许是皇家无情,世事无常,也许是在嘲笑他心软了,抑或是在嘲笑他自己……
后来,当南宫商再次看向臂的时候,上面什么都没有,没有那两个字,也没有墨水的痕迹,连味道都没樱
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都没有了,难道是墨水凭空蒸发了么?
倏而,他懂了。
呵呵,原来如此,怪不得根本没有什么立储诏书,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做给自己看的。
自己还真的是顺着人家设好的圈套往里爬呢,哈哈哈……
去往边疆的途中,有些人受不了艰辛试图逃跑又被抓回来受折磨而死,还有的人不堪重负直接累死……
柳贵妃为了这一路上好受一些,自甘为奴为婢,服侍各位大人,也安全的到了边疆。
而南宫商只是沉默不言,一路上听之任之,到了边疆,开荒种地,植树造林,任劳任怨,不言其他。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