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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陈海悬梁自尽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里,朝堂上,不少大臣震惊,纷纷交头接耳。
楚墨阳紧紧蹙眉,礼部尚书已经上前,说道:“皇上,陈大人怎会忽然想不开呢,这事儿肯定另有隐情啊!说不定,是有什么人想要置陈大人于死地,所以来了一出自尽的好戏,还请皇上下令彻查清楚啊!若不然,我朝臣子难以心安啊!”
这话一个字都没提到楚霁风,却不禁令人遐想非非。
有这样本事的,在大启京城里有几个?礼部尚书明摆着就是说此事肯定与楚霁风有关嘛。
楚墨阳以前还好脾气,今日却忽然变了脸,冷冷的说道:“顺天府府尹还未有消息传来,怎么礼部尚书就知道陈大人一定是被谋害的?难道陈大人死的时候,礼部尚书也在那儿?”
礼部尚书愣了愣,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有点惊恐,跪了下来:“皇上,微臣只是推测,怕陈大人死得冤枉……”
“陈大人是真的自尽,还是遭人谋害,顺天府查不清楚,赤龙司也会查清楚,难道礼部尚书是觉得他们都不可信,想要朕给你个特权,让你亲自查明真相?”楚墨阳毫不留情,句句逼人。
“微臣不敢。”礼部尚书匍匐在地,出了一身冷汗。
他此时就算没有看楚墨阳的神色,也是知道坐在龙座上的楚墨阳是有如何的君王气势。
群臣面面相觑,一方面觉得礼部尚书是自己找死,另一方面又觉得楚墨阳今日大不相同,他们也被帝君气势压制得不敢吭一声,这早朝就这样匆匆忙忙的散了。
后宫中,陈淑妃得知自己父亲自尽的消息,悲痛得哭得晕过去,好不容易醒过来,又哭得昏沉,秀阳宫里尽是她的哭声。
大皇子楚铮还不太懂事,呆呆的看着陈淑妃,最后只说了句:“母妃,你别哭了,来陪我玩吧。”
陈淑妃心烦意乱,又悲痛欲绝,看见楚铮如此不懂事,气得扬起手想要打他,最后还是被宫女劝住了。
楚铮吓得赶紧跑出去,不敢再与陈淑妃呆在一起。
陈淑妃缓过神来,此刻顾不上心疼自己的宝贝儿子,就擦了擦眼泪,说道:“我要去见皇上!”
宫女梨儿说道:“娘娘,奴婢给您梳妆吧。”
“用不着,我这副样子,皇上见了会更加心疼。”陈淑妃咬咬牙,也不顾狼狈,就前往御书房。
然而在半路上,她就遇见了进宫的苏尹月。
陈淑妃下意识退后了一步,而后反应过来,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苏尹月:“你……你还敢进宫9敢进宫!”
苏尹月和李纯宝听见了骂声,回头看去。
“淑妃,你是在跟我说话?”苏尹月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却要装装无辜。
她为什么不敢进宫,先害人的又不是她。
陈淑妃自己也有儿子,难道楚铮是个包,她的儿子就是根草吗?
“你……”陈淑妃又恨又急,“我父亲是不可能自尽的,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们杀了他!”
苏尹月顿时冷了脸,直视着陈淑妃:“淑妃,你说话可要讲证据啊,我们夫妇跟你父亲又不熟,在宫宴上都没说过几句话,怎么你父亲死了,你就要赖在我们夫妇头上?你若是有证据,不如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我们好辩论辩论?”
“因为……”陈淑妃瞬间打住,没有往下说。
她再愤怒,也不可能当面说出她和陈海做过的事情,这无疑是自掘坟墓!
见陈淑妃心虚得不敢接话,苏尹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笑意:“淑妃,因为什么?”
陈淑妃哪还能再说,她咬咬牙:“顺天府那边,自会找出我父亲不是自尽的证据!”
“那又如何?你说的这话,还不是在污蔑我们夫妇?”苏尹月说道,“我说了,你若有证据,就直接拿出来。若你再胡说八道一句,我可就不客气了,反正你也知道,我夫君脾气一向不好。”
陈淑妃想起了楚霁风曾经的手段,吓得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面色惨白。
她是不敢再跟苏尹月多说半句,匆匆忙忙赶紧走了。
苏尹月面色更冷,带着李纯宝继续往凤凰殿走去。
而陈淑妃到御书房的时候,顺天府府尹正好也进宫禀报。
府尹的意思是,陈海屋内没有凌乱,仵作验过尸体,又对比了陈海留下的遗书,确定了陈海是自尽而亡,并没有人蓄意加害。
陈淑妃喘着气,根本不信,不顾仪态的喊道:“府尹大人,你可查清楚了?!我父亲怎会无端端自尽呢!”
毕竟是后宫妃子,府尹还是好脾气,说道:“淑妃娘娘,陈大人的遗书写明了,他是深感自己德不配位,故而感到羞愧不想苟活于世。”
齐公公见陈淑妃不信,便将遗书递过去。
陈淑妃赶紧接过,本来是想要寻到一点蛛丝马迹,却是没有一点破绽,这的确是她父亲的笔迹!
她又是泪流满脸,哭得凄凉,说道:“皇上,这当中定有内情啊……”
楚墨阳对陈淑妃没什么特别的感情,他蹙着眉头:“府尹已经查明,还有什么内情?淑妃,你还是回去冷静冷静吧。”
陈淑妃不愿离开,但楚墨阳已经让齐公公把人送出御书房,她也不能赖死不走。
回去路上,陈淑妃的眼泪还是哗哗往下掉。
她敢确定,父亲的死肯定与楚霁风夫妇脱不开干系,但她又不敢在楚墨阳面前说明原因。
难不成真要咽下这口气,不再追究了吗?
“梨儿,我该如何是好呢?”陈淑妃声音哽咽,“父亲辛苦养育我,又将我送进宫,可如今他被人逼死,我竟无法为他讨回公道。”
梨儿可不知道陈海父女那么多的事情,她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陈淑妃,说道:“娘娘,府尹已经这样判定了,你也没法子了啊。不如先办好大人的后事吧,这才是当前最要紧的。”
陈淑妃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对,你说得对,父亲死得那么憋屈,后事可不能再寒碜了。”
她刚才光顾着伤心,现在才注意到,她们主仆不知不觉走到了御花园,已经到了太液池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