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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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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科考入仕,学来有何用?只是识字的话,智贤阁的学堂也能教授啊。”村长道。

“我这学校,男女学生都收,读书识字是最基本的,还要教授他们一些其他的知识,比如厨艺、女工、纺织等等,学习完成,我张家作坊、所有的产业都能安排上工,工钱比照同行……”玉莞说道。

“住口!莞妞儿,看在小张家对族里的贡献和你爹员外郎的身份,我们才准予你在此放言,可竖子无礼,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本来村中近来的谣言我们已经费了很大力气解释了,若再开设这样的学校,你能善得其身,族里这书香传承的声誉却经不起丝毫玷污!”掌管族学的族老打断了玉莞的话。

“这与智贤阁可以同时开办的,并不影响啊。”玉莞解释道。

“不必再说了,我是不同意的!哪里有女子可以同男子一样入学堂读书的,那是不是以后还要入朝堂为官?”族老直接挥手,就要让玉莞出去。

“其实,只是教授些做工的手艺,倒也不是不行,不过,莞妞儿,五叔公说的不错,教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艺,怎么能和智贤阁相比呢?若是你家作坊想要自己教工人,也没人能说什么是不?”村长见场面很僵硬,还是出来打圆场,让玉莞先出去。

“好的,我明白了,打扰各位了。”玉莞叹了口气,退出了房间。

“太不像话了,觉得有点贡献就来教育我们做人了,不是看在义信面上……”

“五叔公,消消气吧,莞妞儿还小呢。”

“还小?我听说都定亲了,明年都要嫁人了,还小?果然是疯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

“老五,你可不能这么说,玉莞丫头还是有些本事的。”

“再有本事以后不也是要嫁人?还想女孩和男孩一同上学,浪费钱财,浪费资源,无知妇孺!”

……

玉莞刚走出那屋,还是听到了屋内族老们说话的声音,回头望了一眼,摇了摇头离去了,回到家中,她又把自己关在书房想了大半天。

“莞儿,我能进来吗?”玉莞正想得出神,房外响起了敲门声,张义信的声音传了进来。

“爹。”玉莞几步走了过去,打开门,看着张义信端着一碗小汤圆站在外面,而不远处边上还露了几个脑袋,仲礼、瑞辰和叔礼都在张望。

“他们在这外面晃悠了半天不敢敲门,我都赶走了,爹来和你谈谈。”张义信径直走进了房里,把汤圆放到了桌上,“来,先吃了它,这可是你娘交给我的任务。”

在张义信注视下,玉莞只得端起饭碗,小口咀嚼起来。

“日子可还真快啊,想当初,你娘也从你们这么小,慢慢长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这辈子啊,跟着我,受苦了,如今小女儿眼见着都要出嫁了,还没享几天福。”张义信看着玉莞的样子,就想起十几年前的佟氏。

“说起来爹还是看着娘长大的啊。”玉莞道。

“是啊,就和你表哥和你一样,青梅竹马,知根知底啊。你娘小时候可调皮了,对好多事都好奇的不得了,家里只教了她织布、绣花,偏偏她自己喜欢下厨,家里没多余的油盐给她琢磨,她就去帮村里那些办九碗的,一开始年纪小,只能帮忙洗碗刷锅的,后来才慢慢能够打个下手,后来还是隔壁五婶偷偷教了她一些。”张义信回想着佟氏小时候,脸上满是笑容。

她爹应该还是很爱她娘的,回忆里满是甜蜜吗。玉莞在心里想到。

“那会啊,家里还有家务要你娘做,还是春梅、大发我们几人帮着掩护的,不过还是被你奶奶发现了几次,挨了不少鸡毛掸子。”张义信继续道,“我当时就想啊,若当初你娘也能上学就好了,不必躲着人学。不过呢,我后来才知道,女子私塾,一般有钱人家才能有,先生的人选都要慎之又慎,因为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名声是最重要的。”

玉莞听着张义信所言,若有所思,没有开口,只是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后来啊,娶了你娘后,我就想多赚点钱,好让我们的孩子以后都能读书识字,有了你姐后,我还真想过送她去读书的,启蒙我都启蒙好了,你姐天赋一点都不比那些学堂里的孩子差。但最后,还是卢先生提点了我,智贤阁是不可能收下你姐的,女子注定不能进入朝堂,学个满腹经纶有何用呢?他有一位女性友人,在隔壁县开了个女子私塾,倒是可以教人读些诗词。”

张义信说道这里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些许遗憾。

“那后来呢?”玉莞渐渐猜出张义信想要说些什么,但她也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家里钱粮本就不多,你当时那情况,也要费不少药钱,还要交一些给你奶奶,仲礼上学也需要不少束修,只能委屈玉岚了。”

张义信悠悠叹道。

“若是现在有一家能收女孩子的学校,教她们读书习字,和一些手艺,你愿意送你的孩子去吗?”玉莞问出了心中所想。

“当然愿意,这是为父心中的遗憾,若当初没有从军,我可能会自己教导你姐,也会给你启蒙,你知道吗?你小的那会,其实真的只是要比别人迟钝一些。”张义信说道,

“可是莞儿,并不是所有人家都能像爹这样想的,你的起意是好的,这世上本就不平等,女孩们学了本事,但终究要嫁人,那娘家投入的束修谁给呢?就算娘家不计较,嫁人之后就是夫家的人,不好好相夫教子,出去抛头露面在很多人眼里,不就代表着当丈夫的无能吗?再退一万步说,实在生活所需,需要女子出来上工赚钱了,且不说安全如何,女子见识广了,为人处世有经验了,回到家还能像以往那样以夫为天,事事以夫和子为重吗?”

“就算不教女子,男子也不行吗?”玉莞问道。

“我前几天看你涂涂写写,看了些片段,也不知道你准备教授他们些什么,但莞儿,我就想问问你,我们家做豆瓣的方子、流程能外传吗?我们家做奶茶、做香脂、口脂的过程能告诉别人吗?相信你已经有答案了,仲礼曾说,你告诉过他,若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有人就敢践踏世间一切律令,是吧?你想想,若有人阻拦你发财,你会如何?”张义信看着玉莞的神色继续说道。

“是我考虑不周了。”玉莞听到这里,终于想通了,自己一直以男女平等的前提去考虑这件事,却是忘了这样会动及封建社会的根本,今天被族老骂,已经是很客气了。若真要和她计较,不把她告到官府才怪。

心中一想通,玉莞还是很泄气,这还是她来到这世界,第一次想做一件善事被事实打脸,很不甘心啊。

“看你的样子,很不甘心啊。莞儿,古语有云‘变则通,通则达’。我看那芙蓉城的实验基地就很不错啊。”张义信不忍看着女儿消沉,在离开房间的时候,又丢下了一句。

“变则通,通则达。”玉莞喃喃的叨念着,等她反应过来,张义信已经离开了房间,房里多了仲礼、瑞辰和仰阿莎看着她。

“你们?”玉莞看着三张关切的脸说道。

“莞莞,你想法很好,只是我们家现在所在的阶层,还不足以支撑你的想法,不过你放心,小哥会给你争取的,以后小哥做了官,肯定能让你这女子的学校、小工的学校办起来。”仲礼看玉莞回过神来,抢先说道。

“鬼鬼,村里不让你办就算了,咱不媳,到我们苏旧城办,没人敢说半句,我们族里的孩子,知道能上学,准高兴的很,我们可没有什么女人非得在家相夫教子的说法。”仰阿莎也连忙说道。

“我加倍努力赚钱,有钱了,给你盖个大大的学堂,让你想教谁教谁。学堂外面我栽棵大树,谁敢说你半句不是,我就把他们绑在学堂外面的大树上,背上一天《论语述而》以儆效尤。”瑞辰见仲礼和仰阿莎都表明了态度,忙举着手也说道。

“人家不把你骂死才怪。”

“你还敢绑人,你被官府逮走还差不多。”

“表哥,安慰人可不是这样安慰的。”

玉莞三人听着瑞辰所言都被逗笑了,纷纷认为他为了安慰玉莞,开了个玩笑。

而在多年以后,述而学堂外的大树上,那群老学究真被绑起来背《论语述而》的时候,仲礼和仰阿莎才真的知道,这还真不是个玩笑。玉莞也在那时明白了,瑞辰对她的每一句承诺,都是牢记在心的。

在三人的插科打诨下,玉莞的心情稍稍放开了,没有再公开提出要办学的意思了,只是让钟毓到人牙子那里买一些卖身的孤儿或是找一些小乞丐,送到实验基地,让那里的人教导他们。这是善事,她并不想放弃,没想到这个念头,让她以后收获了一股强劲的势力。

时间过得很快,三月初三的上巳节也到了,玉莞的及笄礼,就要在这天举行。

玉莞的及笄礼是在云溪郡的御赐张宅的家庙举行的,佟氏邀请了张徐婶、张春梅等相熟人家的女性参加,还未回京的芸娘还在白启澜要求下答应了作为主宾,特意从芙蓉城赶来恭贺的君夫人陆娉婷、君幽幽抢了赞者、赞礼一职,仰阿莎抢了端盘子的有司。

笄礼,即女孩成人礼,嘉礼的一种。俗称“上头”、“上头礼”。自周代起,规定贵族女子在订婚以后出嫁之前行笄礼。一般在十五岁举行,如果一直待嫁未许人,则年至二十也行笄礼。后来也流传到民间,成为了除婚礼以外,是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节礼。

上巳节一大早,张义信和佟氏就站在大门口迎宾,紧张不已。张义信今日身着玄端,也就是一种玄色礼服,这是为周代流传下来的一种国制礼服。祭宗庙或是叩见父母也穿这种衣服,玄端衣袂和衣长都是二尺二寸,正幅正裁,玄色,无纹饰,以其端正,故名为玄端。而佟氏则衣着深红色的宽袖褙子,和深黄色黑底百褶马面裙。两人穿的是相当正式和隆重,以示对女儿的看重。

不多久,村里的族长夫人、村长夫人和张徐婶带着女儿也上门来贺,佟氏亲自带着她们到花厅吃茶。随后张春梅等村里有着贤名、才名的妇人、女孩子们也接连上门道贺,最后连白嬷嬷也派人亲自上门观礼,玉莞的及笄礼的规模在云溪郡也算大的了。

吉时至,作为主人的张义信和佟氏就站在了家庙东面的台阶等待宾客入场,而观礼的客人们也在家庙门外的院子里等候,作为此次主角的玉莞,更是一大早就被清灵拉了起来,焚香沐浴搞了老半天,才给她换上采衣采履,坐在东房内等候。

等到芸娘正装来临时,张义信和佟氏就迎了上去,相互作揖见礼后入场,芸娘坐到了主宾位,客人们也鱼贯落座客宾位观礼,张义信和佟氏最后才坐到了主人位。

等到开礼时候,君幽幽走到了家庙正中,唱道:“今日乃张家玉莞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莅临观礼,笄礼开始,请笄者出东房。”

接着便见着君夫人先走了出来,在一旁盥洗双手,于西阶就位。玉莞这时候走了出来,站到了家庙中央,面朝客人们坐的南边作揖行礼,然后朝西跪坐在笄者席上。

只听君幽幽又道:“请正宾盥手,请赞者为将笄者理妆。”

只见芸娘起身,张义信和佟氏也随后相陪。芸娘盥洗双手拭干后,对着佟氏和张义信相互揖让后,各自归位就坐。

又见君夫人拿起木梳为玉莞梳了梳头,将玉莞的鬟髻改为成年女子的发髻,然后用仰阿莎端上来的了一根玉质发簪为她固定和装饰。做完这一切后,君夫人和玉莞起身相互作揖施礼。

又听君幽幽唱道:“请正宾为将笄者加冠笄。”

这时芸娘站起,向将玉莞行揖礼。仰阿莎以冠笄盘进,芸娘接过冠笄,执之,正容。到玉莞身前,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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