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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喘上气以后,扶着腰站直身体,一双眼珠子咕噜噜转动两下,停在沈扬身上。
男人的脸色略显苍白,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生气,不过他那身衣服,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再加上出众的外形,一看就是基地上层人士——和他们这些为了生活奔波的普通人不一样。
陶绿衣这个死丫头失踪这么久,他们还以为她被那些异能者玩死了,结果,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勾搭了大人物……
这男人只看外形,也比老陶挑选的那些异能者要好得多。
女人努努嘴,拖长了语调:“哎哟,绿衣啊,你说你这么久没回家,我和你爸可担心死你了。今儿个好不容易遇见,你干嘛跑这么快呀?”
陶绿衣低垂着眼帘,不吱声。
她这位继母不会手语,末世前,她们之间的交流依托手机和纸笔,末世后……都是她对她呼来喝去,她根本没有回答的机会。
没有机会,渐渐地,也就不想说了。
早就习惯了陶绿衣沉闷的性子,女人对她的反应一点不奇怪。
她自顾自说下去:“上次你被那些异能者抢走,你爸求了好多人去救你,哎,还好你没事,来,快跟我回家,你爸这段时间一直念着你呢。”
她说着,枯瘦的手伸过来,想扣住女生的手腕。
她可看得清楚,女生这身衣服的布料是上好的蚕丝,露在外面的皮肤白皙干净,哪里像普通人挣扎求生后该有的状态。
可见,她现在过得很好,或许,在他们以为她在那些异能者手中生不如死的时候,她正在哪个别墅庄园里吃香喝辣。
她能过这么好,想来是依托身边这个男人。
呵,这么看来,生的一张好脸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保证她在这种乱世里吃穿不愁。
女人酸溜溜地想着,眼里多了难以掩饰的妒忌。
在女人的手指触碰到女生手腕之前,沈扬扯住她的胳膊,把人扯到身后。
“你哪位?”一眼看穿女人的想法,他语气冷淡,带着几分无聊的倦怠。
陶绿衣被他扯得踉跄两步,抬头时正好看到他落了斑驳日光的侧脸。
她忽然想起,她第一次见他时,也是这般,努力抬头仰望到他的脸——那天,求生的本能让她用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他的裤脚,也抓住了生的希望。
自从被父亲卖了以后,她所有的希望,都是他给与的。
女生仓皇地垂下眼睫,遮住眼里浮动的水波。
吴晓丽是市井出身,末世里摸爬滚打这么久,更是磨得没脸没皮。眼见沈扬护着陶绿衣,她立刻换了副嘴脸,陪着谄媚的笑,腻声道:“我是吴晓丽,绿衣的母亲。不知道您是……”
母亲?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沈扬勾唇:“原来是她的亲人?我叫沈扬,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没跟你们提起过?”
他轻浮惯了,笑起来姿色风流,最是勾魂夺魄。
吴晓丽一呆,回话时结巴了一下:“没、没有。”
“那可真是遗憾纳。”
沈扬单手揽住女生的肩膀,搭拉在她肩上的手指勾住一缕头发缠在指间把玩。
“说起来,她到我身边这么久,好像从来没听她提起过你们……啊,原来,她还有亲人活着?”
看出男人暧昧不明的态度,吴晓丽责怪似的看了眼陶绿衣:“你这孩子,和沈先生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也不带回来给我和你爸看看呢?”
她又看向沈扬,尴尬的笑道:“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不怎么爱说话,呵呵。”
沈扬点头:“啊,她的确不怎么爱表达自己——说起来,您既是她的亲人,想必应该知道,是谁把她卖给那些异能者的吧?”
吴晓丽心头一跳,试探着反问:“什么卖给异能者?我、我不是很明白……”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这小可怜惨的哟。”沈扬看起来一副心疼的模样,“全身上下都是伤,肋骨断了好几根,就剩一口气吊着,啧啧,那些编制外的异能者没人管束,又不懂得怜香惜玉,把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卖给他们,不就是想要她死么?”
陶绿衣是这个男人从那些异能者手上抢过去的?那这个男人是不是比那些异能者更厉害?要是被他知道是谁卖了陶绿衣……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吴晓丽嘴角地笑容有些僵硬:“这、这我也不清楚啊,原来绿衣是被人卖出去的啊,我们都听说是她自己看中了异能者才跟人家走的……”
陶绿衣倏然抬头,忿忿瞪向说话的女人。
她卖了他,在她好不容易遇到救赎以后,还要信口雌黄,诋毁她的名声。
手掌下的身体陡然绷紧,感觉到她少有的愤怒,沈扬笑容不变,捏捏女生的脸,笑:“原来还有这么个说法?没关系,我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了,我想,这几日就能知道事实真相如何。”
“啊?”吴晓丽彻底慌了,“要是查到了,你、你想怎么样?”
没见过世面的小人物,又被末世的各种欺凌吓破了胆,本以为可以跟着继女沾沾光,谁知道现在好像惹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言谈间顿时忘记隐藏自己本来的想法,所有的惊慌和恐惧全部暴露在人前。
沈扬用玩笑一般的语气回答了女人的疑问:“查出真相了,自然是要把那人剥皮拆骨,连带着他身边的人全部赶出基地,扔到外面喂丧尸咯。”
“赶出基地?”女人尖声重复一遍,继而发现自己的反应太激烈,“那个……随随便便赶出基地,可以吗?”
“别人不可以,但是我可以。”沈扬笑得肆意,回答的也是漫不经心。
吴晓丽更慌了,还想说什么,街道拐角有人走过来。
“咦?大哥?”来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女生,身边跟着好几个穿着异能队制服的年轻人。
她态度熟稔地和陶绿衣说话:“绿衣姐,你陪大哥出来散步啊?”
说完,又看向对面的女人,眼里带着疑惑:“这位是……”
早就被对面一色的制服吓得双腿发软,一听女生问她的身份,她立刻联想到被赶出基地的凄惨下场:“我、我就是个过路人!”
女人嚷嚷完,抖着腿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江染:“……”她有这么吓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