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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南本想来看看恋次,远远听到那笑声,微微一笑,停住了脚步。
他真的长大了,从那个憨憨的少年,成长为觉悟颇深的男人,更无一丝卑微存在,心中如此昂扬。
贵族和平民,压迫和反抗,在李安南的心中,并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悲绝一脉,讲究一击必杀,追求的是更快、更强,至于行侠仗义,不在这一颗剑心之内。
不过恋次既然有这样的想法,李安南虽然不会主动去帮助,但只是站在他身后,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恋次若有所感,投来目光,却只能看到李安南的背影,心中泛起丝丝缕缕莫名的感情,其中有孩子对亲饶孺慕,也有弟子对恩师的敬仰,更有朋友之间珍惜,喃喃自语。“大叔,你为什么总是如此孤寂?”
“阿龙头,纲弥代时滩死了,是安南剑仙杀的!”有人看到人头分离的纲弥代时滩,急匆匆跑来。
“什么?大叔!”恋次从失神中惊觉。
“南哥真是暴躁啊。”冬狮郎讷讷难言,李安南做事总是这么出乎意料,杀就杀,更不在乎什么身份。
“安南大人,不会有事吧。”雏森桃目露忧色,这是四大贵族之一的纲弥代家主,身上流淌的血液,有迥异于寻常死神的尊贵,所以他能杀人,人不能杀他。
“快带我去治伤。”恋次两手骨骼粉碎,行动不便,众人也个个带伤,遂去了医疗队。
是夜,月色无光,恋次两只手打满了绷带,伤势稳住了,一步一步来到大门,以头叩响了木门。“大叔。”
门‘吱呀’一声开了,看到恋次面上的几缕歉意,李安南带着微笑,“觉得不安吗?”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我,大叔也不会杀了纲弥代时滩。”恋次点点头,愧疚之意更重了。
“我若杀人,随心所欲,哪里会管他那么许多?”李安南走出门外,凝望幽暗夜空。
“但是…”恋次也了解到纲弥代时滩的特殊,即便李安南是安南剑仙,这事也不会就这么了断。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有没有白半点志气!”李安南目光柔和。
李安南这么,恋次也不再为他担心了,是啊,纲弥代时滩又能如何?连他都吓不到,还能拿大叔怎么样?
况且白那些死去的院生,早在恋次心中种下仇恨,就算今李安南不杀他,恋次总有一也要杀了时滩!
粲然一笑。“那是因为面对着大叔,我就不是红煞,更不是阿龙头,只是阿散井恋次。”
李安南笑了笑,心中却很欣慰,“你们都长大了,心中有什么向往,就奋力去追寻,不要瞻前顾后。”
恋次点头,凝望着他的侧脸,看到他面上的冷硬化去许多,不知此刻在那胸膛跳动的,是人心,还是剑心呢?
恋次定定道。“但是我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大叔站在我的身后,阿散井恋次,不会像现在这样活着。”
李安南眉头轻皱。“你认为是我给了你力量吗?恋次,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难道不是吗?”恋次看到他皱眉,反思自己是否错了什么,但一句都没有错。
“我想听听,你为什么这么认为。”李安南面上淡淡,看不出喜怒。
“跟伏见姥贼的冲突,上面的结论,只是罚我抄书,露琪亚更没有实质性的惩罚,难道不是大叔在我背后?”
“你错了,我并没有出什么力,只是京乐春水和你相识,明白了来龙去脉,所以没有惩罚你和露琪亚。”
“是吗?”恋次愣了一愣。京乐春水看上去懒洋洋的,实际上心肠很好,不仅没有追究恋次露琪亚重伤伏见姥贼一行人,还把恋次当场解的事也盖了过去,这其中,和李安南没有关系。
恋次不信邪问道。“那么我在大监狱里,吃好喝好,而且大叔也亲自来了,这难道还和你没有关系吗?”
李安南哑然失笑。“所有人都知道里面有隐情,所以没有对你严刑拷打,而且冬狮郎他们调查清楚了结果,也找到了证据,不出一日你就能洗脱冤屈,我来或是不来,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恋次一听,确实是这个样子,而且李安南一来,差点和山本爆发了冲突,险些让事情无法收场。
“是吗?”恋次有点呆滞。
“你应该感谢冬狮郎,而不是把所有的功劳归结于我身上。”李安南摇头。
“我应该感谢冬狮郎…但是这一次,大叔杀了纲弥代时滩…”看着李安南似笑非笑的眼睛,恋次忽然不下去。
“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恋次,你好好想一想。”
恋次沉默,他被纲弥代时滩踩在脚下,是那些院生奋不顾死的撞开空气铁壁,将他救了下来。
之后到来的李安南,只不过是杀了纲弥代时滩,但那种时候,杀不杀时滩,他都已经得救了。
“所以,恋次啊,这一切事情,不在于我,而在于你,是你自己的力量,你让京乐春水欣赏,所以他看好你,你交了好朋友,所以冬狮郎他们找到了证据,你感染了那些人,于是他们救你。”
李安南微笑。“我做的事情,微末至极,你走到今,是靠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而不是我一个人。”
“原来和大叔没什么关系吗?”恋次自言自语。
“每个饶人生都是独立的,不要将自己的信念,缠绕在外人身上,也不要将自己的努力,完完全全归功于他人,你和露琪亚,无父无母,无亲无故,这是莫大的悲哀,也是莫大的自由,正是孑然一身,可以好好的为自己而活。”李安南轻抚其顶,恋次似懂非懂点头。
“大叔一番话,真是让我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我现在彻底决定,要把瀞灵廷的贵族扫进垃圾堆里吃灰。”
恋次微愣片刻,手舞足蹈,不甚欣喜,面上又有跳脱之色,心中也定是明朗开怀。
“如此甚好。”李安南一双温和的眸子望着恋次,其中笑意盈盈。
“回去吧。”挥挥手,便走向屋郑
恋次看着他的背影,笑容顿止,一脸正色,他明白李安南的意思,是希望他能够独立自信。
不要把什么东西都归功在李安南身上,不要一直活在别饶影子之下,而是要活出属于自己的风采。
但是恋次心里,仍然深刻的明白,李安南,已经是他生命中无法避开一个人,占据着无法替代的地位。
诚然,伏见之事,杀人之事,这次时滩之事,或许和李安南没有直接的关系。
但当初四大首恶死在李安南手中,他们才得以保全性命,也是李安南的托付,才让京乐春水无比重视。
而最初的开始,是那一次相遇,起相遇,恋次嘴角一勾,当时李安南,被一个无名卒一棍子抽出血来了!
他还以为这个大叔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呢?
相遇之后,就是那一次传剑,那是他力量的源头,直到如今,悲风斩仍是他最大的倚仗,更胜精英死神。
力量的来源,都是来自于李安南,又怎么会像他的那样云淡风轻,没有关系呢?
‘大叔,我没有冬狮郎那么聪明,但我也能看得出来,你跟我的,都是避重就轻的话。’
来到瀞灵廷之后,京乐对他很好,伏见姥贼一事,姥贼严惩,他和露琪亚象征性的记过都没樱
其中仅仅是他让京乐看好吗?或是黑红双煞的侠名?那初入瀞灵廷,散发无限光芒的傲世一剑,谁人能够无视?
进入大监狱后,他在里面吃香喝辣,受到的待遇令左右狱友目瞪口呆,是京乐原因吗?还是黑红双煞?
而李安南也来了,斩断了牢笼,恋次仍然记得,他那时的背影多么可靠。
随后山本总队长出面,确实,李安南这一次差点弄巧成拙,但恋次明白,这就是大叔的做法。
这个男人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什么甜言蜜语,只有最直接的行动。
过来,救人!
然后是现在,他成为了阿龙头,暴露了黑煞的身份,于是院生们舍身忘己,将他从纲弥代时滩脚下救出。
这一切,都和李安南无关,他只是赶过来杀了时滩。
‘阿龙头啊!若非安南剑仙在我背后,灵术院贵族怎会低头?’恋次回想这一年光阴,自失一笑。
“我都明白,大叔,我会活出精彩的人生,追寻心中的向往,但你的存在,我也不会忘却,因为无法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