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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西的身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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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午后,知了叽叽歪歪地在树上叫个没完——

钱多多斜倚在院子里头的树干上,拎着一瓶酸梅汤思考着钱西和那位莫大侠的事儿。

“这一个没起,一个没回的,这种提及往事的疗法真的有用吗?我怎么觉得是追忆往事而伤情呢?”

“大人,真的是有点用的。”钱西从走廊的那头慢慢走过来。

“阿西,你醒了啊,怎么样?”

“我......我确实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钱西接过多多手里的酸梅汤,仰头喝了一口,她在斟酌着该怎么开口。

“我去,不是吧,这么神奇?”钱多多目瞪口呆,没想到这种疗法有奇效?

“对,我......”

“没事没事,你~我不会介意你以前的身份的,比如什么江洋大盗啊、女侠客什么的~”钱多多期待地搓搓手,她还是非常好奇阿西的往事的。

“其实......”钱西看着多多亮晶晶的眼睛,还是犹豫了。

“其实?”阿西以前可没这么犹豫过,到底是什么重大而又隐秘的往事呢?

“这么吧,迎风告诉咱们的确实大部分都是真的......”

“啥?都叫上‘迎风’了,看来你确实想起往事了,大部分是真的,还有假的吗?”

“对,”钱西点点头,“或者应该他没有告诉咱们的那一部分。”

“是什么呀?”

“其实,迎风和我哥哥,才是真正的夫妻。”

“啥?”钱多多瞪大双眼,这个消息也太劲爆了吧?

“很惊讶对吗?当年我刚知道的时候,比大人现在这个样子还惊讶呢。”钱西看向院子外,开始回忆往事......

“爹娘去世得早,我和哥哥相依为命,我十五岁那年,哥哥带了一个少年回来,也就是莫迎风,哥哥告诉我这位少年是他的朋友,现在没地方去,只好暂住在我们家。

我当时还,对感情那种事一窍不通......当然,现在也不怎么懂。当时我们家只有两间房,自然地,哥哥和迎风同榻而卧,好朋友之间这样也没什么不正常嘛,对吧?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年,后来,哥哥得了重病,身体状况愈发日下,迎风为了哥哥的病忙的焦头烂额,我也会经常上山帮忙采草药,头发......也确实是那个时候剪掉的......

再后来,哥哥的病已经重到夜不能寐了,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我和迎风就轮流守着他......直到那下午——气也是这么热,树上的知了也像这样叫个没完......我正在熬草药,迎风忽然跑进厨房,对蹲在地上的我:‘倩夕,来你哥哥房里吧,他有话跟你。’

我去到房里,哥哥斜靠在榻上,眼睛半睁着,他在努力保持清醒,‘倩夕啊,’他一叫我的名字,我就慌了,我觉得不好的事要发生了,我甚至不忍心看他那个样子。

然后,哥哥就告诉我,他和迎风其实真心相爱着......我十五岁那年,迎风会到我们家里来,也是因为他和哥哥在一起,家里人不同意,把他视为不祥之兆,从家里赶了出来,于是就有了那几年和哥哥短暂而又幸福的日子......

‘哥,你不要再了,都会好起来的!’我紧紧握住他干枯的手,他也努力想回握住我的,奈何早已没有力气,光是开口话就耗费了他大半的力气。

‘傻姑娘,这几年和你,还有迎风一起度过的日子,虽然生活上有时候会吃穿短缺,但、但精神上确实是十分富足的......如今你知道真相了,你要怪哥哥、怨恨哥哥、甚至骂一骂哥哥,哥都应了....’

我又怎么会去怪哥哥呢?我娘从就教我们,人呢,要学会宽容,即使别人可能会和我不一样,我也不应该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别饶事和物。我想要是爹娘还在世的话,肯定也不会怪哥哥的吧,可惜那时候的我,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哥哥对不起你,没有尽到照顾你的责任,哥哥已经拜托迎风照顾你了,等哥哥去世,你就先跟着迎风,以后要是找到如意郎君......就大胆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哥哥完这些话,不再开口,我擦擦眼泪,‘哥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哥哥肯定是希望我能过得幸福啊。

‘那我现在去把迎风叫进来吧!’我知道哥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弥留之际,他肯定希望和自己的爱人多呆一会儿。

哥哥的眼皮一抬一放,似乎是应允了我的话,我轻轻地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站起身来,冲出门外,看到脸色不太好的迎风,告诉他‘哥哥需要你’!”

“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吧,”钱西抬起袖子擦擦眼泪,“迎风走了出来,告诉我,哥哥走了。”

钱多多一言不发地听完这个故事,她看了看阿西,虽然早已泪流满面,但仍强撑着完。

“对不起啊,阿西,我不知道往事居然是这样的伤心事......”一时间她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钱西。

“没事,就像大人所的一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活在当下,不是吗?”

“对!”钱多多伸出双手,用力地抱了一下钱西,她不怎么习惯跟别人有这种肢体接触,这次是真的心疼坚强的阿西。

“对了,大人,关于我为什么会失忆......”钱西由着钱多多抱住她,全身动弹不得。

“啊,所以你为什么会失忆啊?”钱多多放开钱西,问道。

“嗯......”钱西歪着头想了想,“大人还记得我发现大饶那个山脚下吗?”

“记得记得。”

“哥哥去世后我跟着迎风学了一些防身的武功,迎风到邻县去找活儿干的时候,我就上山采些草药到集市上去卖钱,补贴家用,哥哥去世后他就跟我的哥哥一样,我们以兄妹相称,日子还是那样的过......”

“那我上山采采药的时候,居然遇到一伙山贼......一伙也不太合适,应该遇到三个山贼,想轻薄我,幸好我懂得一点拳脚功夫,不过以一敌三,想了想我还是跑——没想到他们穷追不舍,我都怀疑自己跑了好多里路了......最后被他们逼到那个断崖边,只好......跳了下去以护清白。”

“那我遇见你的那......”

“后来我被一个农妇救了,她问我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一概不知......遇到大饶那,正好是我回到那个山脚下,试图回忆以前的时候。”

“啊,原来是这样。”钱多多点点头,现在一切都得通了,就等莫迎风回来......

“对了,阿西,你会跟他走吗?”

“跟他走,怎么可能?”钱西摇了摇头,“之前已经那么麻烦如风了,自然是不会再连累他了,再我现在有自己的日子,他也该走出来,去寻求自己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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