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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过往,一定要你知道。”林青墨醒过来之后,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
“到底是什么过往呢?”她摇摇头,看着四周,这里好像是......放史书的地方?
“多多,你醒了。”谢宁端着烛火走了过来。
“是你!你把我弄到这里做什么?!”林青墨气急,也顾不得礼数。
“有一段过往,一定要你知道。”谢宁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就将烛火递到林青墨面前,“就在那边书架上,摊开第一页的便是了。”
林青墨看着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又看了看那边的书架,既然如此了,看看又何妨?这么想着便端过烛火往书架走去,果然看到一本被翻开的书,不同于其他书卷,这本书只有薄薄的一小本,更像是个人小传。
林青墨不由自主地将手生了上去,翻开......
荣王朝贰年——
星河渐落,曙光熹微,透过茜色窗纱流连在沉睡的人身上。荣王朝的帝王欧阳谢怀早已醒来,贪看身侧人清静的容颜。英芝英芝,你再怨朕恨朕,朕也是不会放手的。过去的刘大人是天下人的,而如今的英芝却是朕一个人的。
心下情生意动,探出手去,小心拂开那人垂落的发。长睫清疏,晨光细细洒落,幽微静谧,欧阳谢怀望着,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啄吻。却在瞬间感到身下的人身子一僵,知道她已醒转,虽然早已用过强,却也不敢再放肆,撑起身子,笑道:“英芝再睡一会罢,朕不打扰了。”
刘英芝慢慢睁开眼,看他一看,微微一叹:“皇上该准备上朝了。”声如其人,清静幽雅。
“朕就起来,你躺着就是。”欧阳谢怀披衣而起,压了压被角,才依依不舍出了内殿。侯在外间的宫人忙迎上来侍侯穿戴洗漱。盛大的朝服上了身,旒珠溢彩衬得欧阳谢怀俊朗的眉目更是英风飒飒令人不敢逼视。临要出殿,想起这阵子英芝似乎清减了好些,有时陪着自己批阅折子时不由就睡了去。想到此节,又转回内殿,果见那人又已沉沉睡去,明丽的光下,那人的面容微微苍白,眉也轻轻蹙起,似乎身上有些不适,该不该让太医过来看看呢?正犹豫间,刘英芝的喘息突然急促起来,欧阳谢怀心一紧,低声唤道:“英芝,你怎么了?你醒一醒——”
刘英芝微微睁眼,勉强看清了床前的人:“皇上,您怎么——”话未竟,一股恶心烦厌的感觉涌上心口,她不想在殿前失仪,勉力压下,但冷汗已沁出额间。
“英芝,你是不是身上不妥?”欧阳谢怀扶她坐起,抬袖为她拭去冷汗。
“臣没什么,皇上还是赶紧上朝去,不要误了时辰。”
欧阳谢怀虽然担忧,但对于刘英芝的要求向来不能拒绝,只得道:“那一会让太医给你瞧瞧,朕散了朝就过来。”
刘英芝微笑点头。
欧阳谢怀这才放了些心,往外走去。
刘英芝再也压抑不住,伏在床头干呕起来。欧阳谢怀忙扑过来,抱住刘英芝:“来人,快传太医!”一边温柔地顺着刘英芝的背:“好一些么?”
刘英芝只觉得全身都虚软无力,心头恶烦不去,完全没有力气说话,只微微摇头。又一阵恶心的感觉袭来,忙掩了口。
欧阳谢怀移开他的手:“英芝,呕出来,不要压着。”
刘英芝伏下身子,连连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整个人都软在欧阳谢怀的怀里。
太医已经赶来,欧阳谢怀挥手免去他们叩拜:“来看看英芝是怎么了,她怎么突然难受成这样?”
宫中之人,哪个不知道刘大人对皇上意味着什么。赶紧上来,跪在床前,三指切关,沉心诊来,待察觉到指下脉象,脸上神色不由一变。
欧阳谢怀一直留心着太医神色,看他脸色一变,心底寒了一寒,难道……几欲直问,一看怀中女子昏沉倦怠的神色,轻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那太医叩呈:“微臣才疏学浅,此脉关系重大,微臣请求太医院会诊。”
欧阳谢怀心越发沉了下去,轻手扶刘英芝躺好,示意太医与他出去,到了外间,沉下声来:“你看出什么端倪了?”
太医再不敢隐瞒:“刘大人的脉象,似乎是……喜脉……”
“喜脉?”欧阳谢怀也不由低低呼了一声。
“是,陛下......”太医战战兢兢地回答。
“会诊之事就由你负责,朕散朝回来要听到确切的结论。”不是不担心,只是依那人的性子,是无论如何都不愿自己耽误国事的,尤其不喜自己为她而误了国事。
“臣遵旨。”
刘英芝坐在案前,眉目端凝,逐字逐句地审阅奏折。她二十拜相,辅佐欧阳谢怀,经手的折子不知凡几,但这道折子却叫她蹙眉沉吟,良久不能批下一字。
欧阳谢怀下朝回来,就见那人一身素白衣袍,看着折子微微发怔。心瞬时无限柔软无限欢喜,这个人,从小仰望敬仰爱惜的人,终要完完全全地属了自己。走到案前,伸手揽过她的肩,眼角余光已瞥见案上文章,微微一笑,原来是这个折子,难怪如此为难。
刘英芝有些发窘,颊上飞红,便要起身行礼,却叫欧阳谢怀一个轻柔的力道按住肩头:“英芝坐着罢,你如今可不比寻常了。”
他甫下朝,太医院的人早已候着,将刘英芝的情况回禀上来。心里狂喜,弃了御辇,一路从勤政殿奔回了寝宫,恨不能将那清静温雅的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不离开分毫。只是真见了那人,风骨端静温良如玉,心又不由宁静下来,揽住肩头,便觉一生再无所求。
刘英芝心底亦是波澜重重,女子封相辅佐君王,从未想到怀孕会应在自己身上,偏偏造下这祸事的又是人间帝王,自己呕心沥血培养的一代英主。她被迫离开朝堂居于深宫已是极限,再要她如寻常女子一般为眼前人生育子嗣,却是万万不能。只是,望着欧阳谢怀一脸喜悦,他手上温热透衣而来,这话竟是说不出口。
欧阳谢怀哪里知道刘英芝的心思,他一径沉醉在满心欢喜中,挨着刘英芝坐下,随手翻看奏折,笑道:“这个李宏兴倒是很懂得朕的心思,英芝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