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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男子靠坐在一块巨大的碎石上,仿佛要下定什么决心一样,神情有些肃穆。他原本就满脸鲜血,此刻冷眉冷目,看着更是有些可怕。
自从醒了,他就拒绝了阿眠的搀扶,一个人摇椅晃走到离他们稍远处跌坐下来。
阿眠则干脆跪坐在男人三步之外的地方,半低着头,她似乎什么也不打算问,也没想什么,只是呆呆的坐着,眼底虽然神色迷茫,倒是没有畏惧。
夭芒拉拉陆挽时的衣袖,和他一起徒了别处。
“可惜到底还是救不了他。”等走远了,夭芒低头叹了口气。
“你明知道这是徒劳的。”陆挽时,但还是源源不断给了他许多灵力,直到把人救醒。
“我本来就只有灵力比较多嘛,其他都不太校”夭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来,“给一点出去也没所谓。”
“剑使得也不错……”陆挽时轻声道,“……无论是谁,山这个地步,都救不回来了。”
夭芒眨眨眼,她刚刚是被调侃了,还是被安慰了?
前者……她想了一下陆挽时勾唇调侃她的样子——不可能不可能,就不是这么个性格的人。
陆挽时有些讶异地看着夭芒忽然拼命甩了甩脑袋。
不远处,传来了修士们的欢呼呼声,“找到了!找到灵泉了!”
夭芒和陆挽时对看一眼。
所谓“灵泉”,其实只是一汪细细的泉眼,但经年流出,倒也聚了一片湖泊。
陆挽时施了结界法术,把他们站的一块地方向对面隐藏起来。
灵泉旁已经聚满了人。修士们有的不顾手上血污,掬了一捧就赶紧喝了起来,也有的掏出几个早已准备好的瓶瓶罐罐,往里面盛满了泉水。
林宗主甚至命人搬来了许多空坛,又嘱咐门下弟子回去再取。
看这架势,竟是想把这汪泉水搬空。
夭芒本想上前阻止,却被陆挽时拉住了。
青年的眼角眉梢都是冷意,唇畔却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你仔细看,”他淡淡地,“那些水,快要生变了。”
夭芒走过去蹲下身,低头细看。
只见那泉水晶莹剔透,泛着银白的光泽,内里的确像是蕴含某种力量。但若能仔细分辨,里面隐隐绰绰竟游荡着一些比头发还要细的黑色丝线,约摸只有一个指甲盖那么长。
可一晃神,那黑影似乎又消失不见了。
“会不会是刚刚打斗的时候,被邪气侵染了?”夭芒仰着头问。
陆挽时摇头,“我也不能确认”,他坦然道,“虽然未曾见过,但事有反常,这水还是不碰为好。”
夭芒的心里也陡然想到了那种可能。
“那还是要阻止他们,”她,“若喝了这水,会出大事的。”
“已经晚了。”陆挽时指指那些状若疯狂的人们,“你能做的,最多只是阻止他们去祸害更多人。”
“当然,这还要看这水究竟能做什么。”陆挽时轻笑,“若是用处特别些,只怕也不会有人愿意同旁人‘分享’。”
他惯常一脸平静没什么表情,此刻嘴角忽然微微牵起,虽然只是不易觉察的分毫,倒把夭芒吓得不轻。
陆挽时,受什么刺激了,她想。
身边的青年忽然向后边转过身,“打算解释一下吗。”他淡淡问。
玄衣男子刚好走到了他们身后,他只有一个人,依然面容坚毅,神色冰冷,只是眼里多了了断一切的决绝。
“抱歉,恕无可奉告。”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方才,多谢你们。”
夭芒摇了摇头。
“无妨,”陆挽时回头重新看着那群“忙碌”的修士,“你有警惕,是应该的。不过,这里终究只是一场空梦罢了。”
何况,他心中多少已有论断。
玄衣男子一怔,“你看出来了。”他语气冷硬,“不错,这里的水,快要被‘蚀’侵染了。”
“这几日,水里突然有了异动,但这泉水很特别,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看出异端。”他忽得冷笑起来,“若是我,便会由得他们,连同外面那样贪心不足的人类,一起自取灭亡。可惜,与人有约,不能不信守诺言。”
那个人,曾经一生最爱的就是这群自私又卑鄙的人类,这一点,他到今也还是无法理解。
“这里的人好像并不知道‘蚀’的存在,林苑的人也不知道吗?”夭芒问,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初次面对的时候,该是怎样的恐惧?
“不会……外面还是你们所熟知的那个世界,村子里面如此闭塞,是有原因的。”玄衣男子,但他显然也不打算回答更多了。
可这群外来的修士,是如何能和村民……罢了,已经没有时间再调查了。
忽然,他紧闭双眼,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滴滴答答落下许多鲜血,“我的时间不多了,必须速战速决才校”
就在这话的功夫,大部分修士已经带着他们的瓶子撤走了,毕竟随身所带的容器有限,他们不少人都打算回去休整之后再来。
尽管明知道是徒劳,夭芒还是很想去拦住他们,不过现在什么也都晚了。
夭芒想起陆挽时曾经过,书里记载的,那一年夏,乌城一带,甚至整个淮南都有许多人受到了牵连。
而林苑一脉更是一门亡尽。
为什么时间是夏,她已经很明白了。
通常,“木戚”的初期发作很慢,等到最后却是极速加剧。
是一夜亡尽,从此消失,只怕是因为某些缘故,被隐瞒了真相。
堂堂仙门世家,竟落得如此收场……
待修士散尽,趁新的一批还未归来,陆挽时才撤去结界,几个人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玄衣男子一步步向水池走去,原本依他的性子,若非实在力有不逮,绝不会在一旁忍耐这么久,更不会放任那些人活着离开。
可如今,又何必再这些。
男子趟着泉水往前走,一步步走到水泊中央。
“他要做什么?”夭芒问,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想上前阻止。
陆挽时拉住了她,“别去,”他对她摇头,“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也是他最后的体面和尊严。”
水中的男子已经站定,他对陆挽时点点头,倏忽露出一个轻狂的笑来,颇有些睥睨之势。
男去手施法,另一只手高高举起自己的黑色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