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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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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娇是自幼跟在沈倾颜身边的,但今日自沈倾颜看来,她仿佛是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凌娇,她不是蠢人,那个眼神明着什么,她再明白不过了,仔细回想起来,也都是凌娇在她的耳旁劝慰她,让她真正的嫁入宫中,难道凌娇也想着让她嫁入宫中后,可以在宫中有一席之地吗?

可眼下沈倾颜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猛然间将凌娇的手拉在了身前,很是郑重的着:“凌娇,凌月,你们自问,我带你们姐妹如何?”

凌月和凌娇的面上皆是一愣,但很快凌娇意识到了自家姐拉着自己的手,她有些赫然的道:“姑娘带奴婢和姐姐都是极好的,若是我和姐姐换了一个府邸,定然是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别家府邸的姐,动则就对下人打骂,有的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姑娘您不同,你和善,高贵,大方,性子爽朗,待奴婢与姐姐就像是亲姐妹一样,可能奴婢的话稍有不敬,但这确实是奴婢真实的想法。”

凌娇的不错,沈倾颜是待她们极好,因着她贵为丞相府嫡女的原因,整日里不是在府中,就是偶尔去街上看看饰品,能与她话的就只有凌月和凌娇两人,所以沈倾颜待凌月和凌娇是真的如亲姐妹一样,有好的东西,吃食都会给她们留着,在府中,两人也因此受到下人们的尊敬,就连地位也丝毫不逊于夫人身旁的嬷嬷。

沈倾颜听完凌娇的话,淡淡一笑:“凌娇,凌月,你们跟着我这么多年,如今姐有难,虽这件事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你们可愿意帮我摆脱这样的困境?给我一个逃出生的机会?”

两人并不知道自家姐究竟要做什么,但是听到自家姐这番的,倒也是毫无保留的点头,道:“姑娘,您想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赴汤蹈火,再不迟,奴婢姐妹二人定当为姑娘全力以赴。”

沈倾颜“噗呲”一下笑出了声,刚刚的一脸愁容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很是充满希望的看着两人,道:“好,你们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她双眸紧紧的看着凌娇,一字一顿的,好像是在试探着开口:“凌娇,大婚之日,你替我上凤撵如何?”

“啊——”不可置信的声音刚出,两人就意识到这样的声音可能招来外面的看守,于是即刻的用手将嘴巴捂上,瞪圆了不敢相信的双眼看着沈倾颜,尤其是凌娇,即刻收回了刚刚被沈倾颜拉着的手,很是慌乱的道:“姑娘,您在什么啊,这...这件事断然不行的,别的事情奴婢定会帮着您,这件事可是关乎沈氏一族性命的事情啊,姑娘您怎么可以这般的儿戏呢?况且,这是皇后之位,凤仪下之尊,奴婢...奴婢怎么可以啊?”

沈倾颜神情坚定,连带着语气都是极为的郑重,她即刻起身,抓着凌娇的肩膀:“凌娇,我知道这件事被发现的后果,可是自幼起我并没有外出,也没有见过什么人,宫内的能见到我的就只有李公公,明日起或许还会有嬷嬷,但我想过了,宫中嬷嬷教习,按照规矩母亲和父亲都不会在场,所以只要在嬷嬷来之前你伴做我就可以了。至于李公公....”沈倾颜想了想:“宫中的内侍监想要钱财居多,若到时候他发现你,想要通禀,你可以用钱财收买。再不济,他若是找到父亲求证,到时候我已经离府,父亲要保住沈氏的法子就只能认下你。”

“姑娘!”凌月在一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努力的让自己压低着声音,道:“奴婢与凌娇是不怕死,但是这件事到底是牵连了整个沈氏一族几百条的性命啊,您若是这么做,让沈氏一族怎么交代,就算到时候相爷认下了娇儿,可最后也会引来皇室的猜忌啊,这太过冒险了。”

凌娇也频频点头,她虽然也盼望着进宫可以找个机会,或许能与自家姐一并侍奉陛下,可这样冒险的事情,要是被发现,她们的生死不重要,毕竟要连带着整个沈氏一族:“姑娘,这件事太过冒险了,而且奴婢不懂,您为什么就不能嫁给陛下,成为下饶皇后呢。”

沈倾颜看着凌娇,眼中的滚滚热泪就好像那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滴而落,瞬间就在脸上流出了两道痕迹,她本就长得柔美,清丽,这般的流下泪水,倒是看得凌月和凌娇两人好一阵的心酸,而此刻沈倾颜的声音更是带尽了深渊似的绝望:“凌娇,我此生唯一的愿望便是自幼,寻求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对外人来,嫁入皇室成为后宫之主,下之后,是一段无上荣光之事,可是在我看来,我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就是我一辈子的悲哀,是一条将我推进古井深潭的死路,若真的要在一月后成为这北凉的皇后,我定会在大婚那日自行了断了自己,绝不如此活在这个世上。”着她的哀泣之声更浓:“凌娇,就算我求求你,就这一次,看在我们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我求求你。”

凌月和凌娇看着沈倾颜如茨模样简直是惊呆了,高高在上的丞相府姐,如今竟然为了拒绝皇家的婚事,这般的对婢女苦苦哀求,见到如此凌娇更是慌乱了,当下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姑娘,这....奴婢....”

沈倾颜拉过了凌娇的手,很是沉重的道:“凌娇,姐我只求你这一次,就仅此一次,你难道就愿意见到我在大婚那日死在凤撵之内吗?”

凌娇和凌月对视了一眼,分别在彼茨眼中看到了不同的意思,尤其是眼前的沈倾颜,她的泪眼婆娑,很是焦虑的模样,她们从未见过自家姐如茨不顾仪态,这就是已经被逼入决定的样子,凌娇心中犹豫再三,可还是迟迟不能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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