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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羽、赵云步入内堂时,黄盖、程普等将早已携孙家妻蓄在门旁,纷纷跪地叩首,行治丧大礼。
孙策恭敬道:“恩公大驾光临,孙策甚幸!无奈服丧在身,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凌羽慌忙疾步上前扶住孙策,面容悲切的道:“公子莫要如此多礼,快快请起。孙太守不幸殒命长沙之噩耗,在下早已耳闻。万万没想到昔日虎牢关前一别,竟成了阴阳相隔的永绝,实叫人痛心不已。”
黄盖听闻此言,不甚唏嘘,上前拱手道:“凌公子重情重义,不远千里前来祭奠,若我家主公泉下有知,定会深感欣慰。”
凌羽握灼盖臂膀道:“将军言重了,在下今日贸然造访,其实主要是为了归还文台兄遗体而来。”
“什么?”此言一出,犹如当空惊雷,震得孙家上下目瞪口呆,黄盖虎目圆瞪,急切询问道:“凌公子刚才所言……”
话到一半,只见凌羽身后亲随抬了一具棺木出现在眼前。当青棺缓缓着地,平稳置于堂中,孙策才难以置信的问道:“恩公!这……这真是家父遗体?”
凌羽肃然点头道:“正是!只是这一路奔逃,我等来不及为文台兄净身更衣,还需公子为令尊悉心打理。”
“奔逃?”众将闻言心惊,程普追问道:“莫非恩公此次乃舍命从刘表处抢回我家主公尸骸?”
一旁赵云接口道:“实不相瞒,今趟蓉孙太守尸骸确实有些波折,当日我家主公只带二十亲随前往长沙向刘表索还遗体,刘表本已应允,却不料转眼就变卦,当夜便派遣数百精兵围追堵截我等,全靠主公急智过人,我们才能侥幸脱险将孙太守送返庐江。”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连经大战的众兵将如何不知其中凶险。二十几人护送一具棺木从长沙城出逃,还要躲过数百追兵追堵,能活命离开已是幸运至极,更何况还在这般情形下,舍命将孙坚尸首蓉,如此重义怎能不叫人敬佩。
“扑通!”孙家妻小、兵将同时跪地,对着凌羽一行作三拜大礼。凌羽等人拒之不及,只好侧身避过。
待礼毕,孙策走上前来,取过黄盖手中古锭刀,双手托于头顶,恭送至凌羽眼前,诚恳道:“伯符早于家父口中听闻恩公高义,今日又得舍身蓉父亲遗体,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此刀乃是父亲相赠,寄托了我孙家对恩公的敬意,还请收回,只要孙家子孙仍在,松文古锭的意义便长存。”
凌羽双手接过古锭刀,紧握在手,直言道:“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文台兄已身归故土,在下也算功成身退,今趟与刘表结怨,只怕我豫州有难不敢久留,只不知公子将何去何从?”
孙策这才恍然道:“原来前段时日公告天下的郝报所指豫州牧凌羽竟然就是恩公你,伯符真是该死,有眼不识泰山。承蒙恩公垂询,今日万幸迎回家父遗体,自该还葬于曲阿。”
“曲阿?伯符故居不是在富春吗?”凌羽不解问道。
孙策毫不隐晦回道:“恩公此言不错,我孙家故居的确在富春,只不过我祖父孙钟曾隐居于曲阿白鹤山,并言说该处风水绝佳,有帝王气象,遂择了两处福地,祖父辞世后便葬于白鹤山,而另一处福地亦在不远的京岘山中,为还先祖心愿,还是将父亲葬于曲阿为妥。”
凌羽恍然,不再多问,“既如此,诸位还请节哀顺变,眼下最好从速启程,让文台兄尽早入土为安才是。我等不便久留,他日在寻机登门拜访。”
众人见他急于离开,都是心中不舍,但也知豫州情势紧急不便强留,黄盖诚挚辞谢道:“凌大人公务紧急,我等也不再拘泥于小节,大恩不言谢,翌日若有吩咐,老将必当誓死效力。”
与众人依依惜别后,凌羽携随从转身而出,刚行至内堂门口,却听一清亮的女儿声在背后传来:“恩公留步!”
凌羽大惑不解的回身而望,只见孙家小姐尚香疾步奔来,到得眼前,孙尚香突然跪地,俊俏的面庞满是肃容,一字一句认真的道:“爹爹曾教导尚香,做人要顶天立地,知恩图报,恩公两番施大恩于我孙家,尚香虽为女儿身,亦知晓大义,何况今趟尚香本来是要以身换回爹爹遗体,却幸得恩公相助免却一难。为报大恩,尚香愿追随凌大人,为奴为婢亦心甘情愿!”
“这……”孙尚香此番言语并未让孙家众人惊讶,反而纷纷露出赞赏神色,倒是凌羽被吓得不轻,正想随便找个借口拒绝,却见小丫头眼中流露着似曾相识的神情,这神情与当年孟月决定加入神风营时的坚定一般无二,这让凌羽瞬间动容。
略一迟疑,凌羽慎重的扶起半大的孙丫头,蹲下身子柔声道:“多谢孙小姐抬爱,凌羽深感荣幸。我知小姐替父报恩之决心不容质疑,但现在作此决定并不妥当。你若希望令尊含笑九泉,便听我一言,跟随令兄返回江东,同心协力重整孙家大业,好好的活下去,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本以为孙尚香会出言反驳,不料小姑娘竟然出奇的冷静,看向凌羽身后的孟月,秀美紧蹙垂下脸颊,语气决然道:“尚香明白了,尚香一定会照恩公的吩咐去做。等到成年之时,尚香也要像恩公身后那位姐姐一样,追随左右,生死不离。”
两滴清亮的泪水悄然滑落,诉说着少女无声的承诺。
凌羽竟然不忍再滞留下去,毅然起身,拱手拜别众人洒然而去。紧随其后的孟月频频回首,凝望孙尚香娇小落寞的身影,恍若看到了数年前的自己,淡淡的感伤朦胧了视野……
少女始终不曾抬起头来,但幼小的心,早已被那豪气吞云的少年男子占据,澎湃的情愫悄然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