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

叶阳轻一所说的这件事，她是记得的。

后来，她还回去过那个地方找过他。

只不过那个时候，那个受了伤的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这件事太过久远，故而一直以来，她也没有刻意去记着。

她以为自己跟那个受伤的人只是萍水相逢，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十多年后，竟然再度同他见面了。

“所以……你一开始救下我，是因为我的眼睛同那个救你的小男孩的眼睛很像？”

叶了了自认为自己的眼睛与别人的区别也不是很大，故而对于叶阳轻一和李黎用眼睛识出她的一事，还是颇她为感慨的。

“嗯。”

叶阳轻一点了点头。

“那后面……又怎么确定我是那个男孩了？”

叶了了心里实在好奇。

她记得自己从未就此事向叶阳轻一透露过一星半点儿，眼下，怎么就被他给看出来了呢？

“因为……宋衡。”

叶阳轻一淡淡回道。

“宋衡？！他告诉你的？！”

若真是这样，叶了了会觉得宋衡疯了。

“当然不是。而是宋衡的缘故，让我知道了你是谁。”

叶阳轻一淡淡一笑，回道。

“那日宋衡来仙灵阁接李黎，我一眼就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对你的不一样。有疼惜、有贪恋、甚至……有愧疚。试问普天之下，能让宋衡表露出如此神情的人，还会有谁呢？”

叶阳轻一虽然常年生活在无陵宫，但对荆京城的一些事情也是有所而闻的。

比如当今文丞相宋毅的二儿子宋衡有龙阳之好，尤其对严臻之子严洄表露得尤其明显。

后来他又知道自她离开之后，宋衡又上了一趟山。

结合叶了了的眼睛与十年前救自己的小男孩太过相似，加之叶了了口口声声说自己与当今皇帝有血海深仇，他也就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叶了了同那个小男孩的关系不一般。

“原来是这样。”

叶了了听罢，恍然大悟。

“所以你现在是在向我报恩吗？”

下一刻，叶了了打趣道。

“可以这么理解。”

李黎摊了摊手道。

叶了了笑了笑，没再接话。

最后二人并肩而行，来到了城郊的一个小破屋住了下来。

当然，这期间叶了了也没有闲着，一直在想一套可行的刺杀方案，来达到自己复仇的目的。

她想了很多，比如如上次一样直接刺杀；又比如乔装成宫女，在李乾的饭食里下毒……

可后来，叶了了自己就把这些方法给推翻了。

因为发生了第一次的刺杀之后，皇宫的守卫势必会加重。她绝然不可能如第一次进宫刺杀一样，那般轻易地便入进去皇宫了……

至于乔装成宫女……见过她样貌的人不少，包括皇帝本人也是见过她，所以也不可能通过此方式来达成复仇的目的。

想出来的方法都因为不可行而一一作废，故而这几日叶了了没少被愁得掉头发。

眼看离上一次的刺杀已经过去差不多半个月了，叶了了的心里可谓又气又急。

气自己不能手刃仇人解恨，急自己的脑子不够聪明，想不出来一个好的复仇之法。

“咯吱……”

就在叶了了为想不出来刺杀方案而感到郁闷之际，门外传来了门开的声音。

叶了了将头往门口的方向探了探，却看到叶阳轻一拿着一篮子菜回来了。

待在小破屋的这十几日里，叶了了的暖饱问题都是靠叶阳轻一来解决的。

每隔两三天，他就会进一次城，帮叶了了查探皇宫局势的同时，也去采买菜品。

“今日可有什么消息吗？”

叶了了一边研究着皇宫的地图和李乾的作息习惯，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

她口中的消息，无非就是皇宫的守卫有没有松懈些许了？对她的搜捕力度有没有减小。

以往的时候，叶阳轻一都会愉快的接下她的话，然后与她打趣几句。

然而这一次，却不见他接话了。

叶了了心觉不妙，赶忙抬头看向了叶阳轻一。

却见他面色凝重，没有一点笑意。

“怎么了吗？发生何事了？你何故这个神情？”

叶了了站起身，急忙问道。

“李黎……被禁足了。”

叶阳轻一的面色上闪过了一丝犹豫，但最后他还是回答了叶了了的问题。

“什么？禁足？！不是前几日才因为替李乾挡下了刺杀，而让李黎给了他许多权力吗？怎么现下竟被禁足了？”

这个消息，是叶了了意想不到的。

“有人告发李黎策划了一场刺杀案，若刺杀成功了，他成功称帝；若刺杀失败了，他便用苦肉计来博得李乾的同情。”

叶阳轻一解释道。

“这是什么放屁的话！我的那场刺杀若非他出来相阻，早就成功了！若非我收力，他哪儿还有什么命可活？他是疯了才策划这么一场刺杀吗？这样漏洞百出的说辞李乾也信，难怪将这个国家治理得这般惨淡，我看他真真是年岁大了，脑子开始不清楚了！”

叶了了听了叶阳轻一这充满了漏洞的解释，忍不住发了脾气。

叶阳轻一听罢，眼底当即闪过了一丝错愕。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下不了死手的毛病又犯了，所以才导致刺杀不成功。没想到……竟是因为留李黎一条命。”

随后他看着叶了了幽幽说道，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叶了了愣了愣。

是了，叶阳轻一不提醒，她都忘了这茬了。

她以前，是不忍对人下死手的。

可那日刺杀李乾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没有片刻的犹豫。

“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不是不敢杀人，而是不想杀无辜之人，是你们自己不信而已。”

自己杀人难的问题解决了，叶了了的心有些得意。

“不过你倒是快点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么漏洞百出的说辞，李乾为何就信了呢？”

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又放回了李黎被禁足一事上。

叶阳轻一没有即刻接话，而是轻叹了一口气。

“你有所不知，其实你被李黎带进东宫之后，皇宫内便有传闻传出，按照你的身手，刺杀是不应该失败的。可偏偏你收了力，留了李黎一条命。故而大家都便说李黎同你联合起来，共同策划了那场刺杀，以此来博取李乾的同情，让自己的太子之位更加稳固，不至于被人取代。”

之后，他沉着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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