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关

“娘娘，您再用把力！”我瞪大双眼，嘴里咬着一块布，看旁边的稳婆一边推着我的肚子，一边大声喊道。

我重重喘了两口气，积攒了一点力气，再次咬紧牙关，努力想把那个不知卡在了哪里的小生命从体内弄出来。

“糟了，是逆位。”稳婆小声叫了一声不好，接着便冲到了我身下，“一巧你快去换点热水！娘娘再努努力，脚丫已经出来了。”

我都已经快虚脱了才出来一双脚丫了，我翻了翻白眼，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越来越模糊了。秦紫阳，你不能晕！我挤了挤眼睛，心里给自己打气，再来一次，宝宝的头还在身体里，时间长了他会受不了的。我吐出嘴里的布，张大嘴深吸了一口气，下身使劲用着力。

“啊！！！”不论是戒毒时是痛苦还是当初被玄穆帆丢到冷水里的痛苦，都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我吃痛不住，大声喊出了声。

“皇上驾到！”

隐约听到外边有一声通报，我抓着床头的手更紧了一分。

“快帮娘娘擦擦汗！”稳婆急得都快跳墙了，指着马上就要流进我眼睛里的汗水大声命令道。

“陛下不能进去啊，陛下！”随着几声慌乱的喊叫，门帘掀开，玄穆帆一身的龙袍走了进来。

见我躺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玄穆帆那张一直绷着的脸上忽然流露出无尽的心疼，他蹲在床边，右手覆上了我早已经被汗水湿透几遍的头发，“紫阳，辛苦你了。”

“玄穆帆你是个混蛋！你是全天下最大的王八蛋！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还喜欢招蜂引蝶的臭流氓！”看着他脸上温柔的笑，我却忍不住骂出了口。都是这个家伙，这个始作俑者，他居然还在这里对着我笑！

“我是，我是全天下最混的混蛋，紫阳教训的是。”

“下辈子我做爷，你做我老婆，我要是不让你给我生七八个儿女我就不姓秦！爷要疼到你死为止！”我大喘两口气，骂完心情感觉略微好了一些，但疼痛还是没有减。

“好的，下辈子换我。”

“娘娘，娘娘再努力啊，再努力啊！”稳婆在我身下急得大喊道。

“抓着我的手，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玄穆帆的吻轻轻落在我的眼皮上，他再我耳边轻轻问道。

没力气再点头，我再次咬紧牙关，听着稳婆“一、二、三”开始再一次使出全力，指甲深深嵌入玄穆帆攥着我的手。我要让他和我一起痛！我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出来了，娘娘，再用力一点，出来了！”

宝宝，你要折腾死妈妈才算吗？我的意识再次开始模糊，耳朵也嗡嗡地响着，外边的一切都看不清也听不清了，稳婆说还有一点，那是多点？

“陛下，娘娘要晕过去了，快掐人中！”

人中上一痛，意识似乎又恢复一点了，宝宝，求你了快点出来吧，妈妈真的是要痛死了。。。。。。

“陛下，娘娘的情况太糟糕了，本来就是逆位生产，孩子的脖子上还绕了两圈脐带。。。。。。陛下，要保娘娘，还是保龙种。。。。。。”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全身都已经虚脱了，别说是生孩子，就是连大口喘气都没那个力气。保孩子还是保大人？怀孕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面临这种境地，要么是我失去宝宝，要么是宝宝失去妈妈。。。。。。分不清是泪还是汗，顺着我的眼角，滑到了耳朵里。

“陛下，娘娘这次难产，流血太多，即便是保住娘娘，她以后也不能再生育了。”稳婆的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全部都听到了。这么说来就保孩子吧，我心里替玄穆帆做了决定。

“紫阳。”

身旁的人声音里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我的泪水却止不住在留，你选宝宝吧，我不怪你，我心里喊着，嘴上却没有力气说出来。

“这次我们不生了，这个宝宝同我们没有缘分，我们不要了好不好？”凉凉的唇颤抖着落在我额上，我感觉得出来，他也不舍得，可为什么。。。。。。

泪水如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我闭了闭眼睛，勉强抬起头来，望向稳婆，“稳婆，求求你，就最后一次，我再努力一下，就最后一次。”

“我数一二三。一、二、三！”

下身那种刚好了一点点的痛又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我紧紧咬着下唇，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要坚持住。我想要这个孩子，我想听他叫我妈妈，我想看着他长大！

“出来了出来了！”感觉腹下一松，稳婆的喊声里也终于带上了惊喜，“恭喜陛下，恭喜娘娘，是个男孩！”

“哇！”响亮的哭声似乎在责怪我让他憋了那么久，又像是在告诉他很健康，要我不要担心。

终于结束了，我长长舒了一口气，眼皮上感觉坠了千斤坠一样，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